轮到冬香称赞菊治身穿和服的时候了。
“哪儿的话,我已经十年没穿过了。”
“很合身,显得你更精神了。我觉得又一次爱上你了!”
这时他们都觉得在房间里互相称赞十分可笑,所以同时笑了起来。
“那么,俊男美女一起出发吧!”
菊治右手拿着一个武田信玄式的日本男包,冬香也拿了一个日式女包,穿着木屐,说不清楚谁开始主动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吻了起来。
“外面说不定人很拥挤。”
外苑的道路好像已经实行了交通管制。
“我来的时候,车站上也是人山人海的。”
他们一同坐电梯来到一层,刚出公寓,就听到了“嘭嘭咚咚”的声音,焰火好像已经开始升空。
夜空很快就被映红,与此同时,周围的人群中也发出一片欢呼声。
菊治和冬香仰望天空,在这一瞬间,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从菊治所在的千驮之谷到神宫外苑,走路去只要十来分钟。
他们追着焰火的声音向外苑走去,人比想象得要多,而且就算焰火升空,也被两旁的高楼和树木遮住,看得不十分真切。
人们都想尽快赶往外苑,每当焰火升空,就更加着急,到了体育馆附近,道路上已经堆满了人,无法前进。
看样子出来得还是有些晚了。无可奈何,菊治他们回头往鸠森神社方向走去,穿过摆满日式煎饼摊的门口,来到了神社里面。
“从这儿看的话,说不定能看得见。”
菊治拉着冬香的手向里面走去,左边的事务所前面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被树丛隔开的天空上焰火正在绽放。
“你看,这么近。”冬香叫道。
眼下的位置由于也被树枝等遮挡,所以只能看见一半焰火。
“还是回公寓的房顶上去看吧。”
菊治决定按照刚才管理员的介绍,去楼顶看焰火。
到了楼顶,自然会与公寓里的住户们碰面,不过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他们重新回到公寓,乘电梯上到五层,然后再爬楼梯来到了楼顶,这时已经有十来个人在看焰火。
离楼顶最近的是管理员,他看到菊治他们点了点头。
他好像认出了今天晚上身穿夏日和服的冬香正是常来造访的女性。
“还是这里看得清楚。”菊治解释说。
“栏杆比较脏,请小心一点儿。”管理员提醒着。
对管理员道谢后,菊治他们并排站在了离人群稍远的楼顶一角。
忽然连续传来了几声低沉的闷响,同时三条火龙好像喷泉一样腾空而起,在夜空上方突然裂成了大红的圆圈,把周围映得一片通红。
“太厉害了……”
的确,在人们眼前炸开的焰火与其说漂亮,不如说极具威力。
仰头眺望的冬香,从额头到面颊上,整个面庞都被焰火映得红红的。
像眼下这样专门跑到外面去看焰火,已经多少年都没有过了。菊治觉得自己已经将近十年没去看过焰火大会了。
这次如果不是和冬香一起的话,自己恐怕也不会去。
至今为止,在菊治的印象中,焰火一直被人们当作盛夏的一道风景,等把夜空点缀得十分华丽后,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昙花一现的特质,让菊治觉得伤感,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时隔十年映入眼帘的焰火和他想象中的焰火差距很大。
眼下随着“咚、咚、咚”连续的炮击声,一批焰火如同白色的箭一样冲向天空,在天空集结在一起后,一下子爆裂开来,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的焰火竞相绽放。
那种华丽而震撼的感觉,就好比是飞向宇宙的火箭一般,与其说影响心情什么的,不如说是极尽科学之能进行的一场华丽的夜空秀。
当人们被这种震撼吸引的时候,大朵的焰火不断衍生出新的礼花,在把抬头仰视的人们映照得凹凸鲜明的瞬间,七彩的焰火像瀑布般发出“嗞嗞”的声响,从夜空中滑落。
可谓没有瞬间的停留,在光与声变化连着变化的盛宴之中,菊治咽了口吐沫,冬香也被吸过去了似的,死死地盯住夜空不放。
焰火消失在夜空之中,周围再次陷入黑暗,冬香用手按住了被风吹乱的头发。
楼顶上的风出人意料的大,吹散了硝烟,反而却使焰火显得更加美丽。
菊治忽发奇想,想在焰火升空的夜空下接吻,他拉住了冬香的手。
缓缓走到排气管道之类微微突出的墙壁的另一面,在阴影中将自己的嘴唇凑了上去,冬香也悄悄地扬起了头。
正当他们在夜空下悄悄地接吻的时候,焰火又开始升空。
仿佛看见了他们的行为一般,随着沉闷的爆炸声,七彩的焰火照亮了楼顶。
焰火是否是在嫉妒这两个大胆接吻的恋人呢?彩光乱舞,“嘭嘭咚咚”的炮击声响彻了夜空。
“太厉害了,放焰火的声音一直震到心脏里。”菊治说。
冬香点头同意,然后又轻轻呢喃:“一直震到子宫里。”
放焰火的声响一直震到子宫里,真是一个有趣的比喻。这种比喻,作为男人无法知晓,可听对方一讲,又觉得可以想象。
焰火华丽的光亮和炮击沉闷的声响,恐怕能挑起女子性的快感。
“在这儿……引起的震颤吧?”菊治把手悄悄放在了冬香的两腿之间。
好像在说“这样不行”似的,冬香将菊治的手拿开。
“从前……”菊治想起了将近十年前的事情,“有一个女子曾经说过,伴奏乐队的鼓声能够令她兴奋。”
“你和那个人交往过吗?”
“没有,只是碰巧在一起……”
菊治慌忙找着说词,但是冬香心里仿佛明镜似的。
轻轻斜睨菊治的冬香,侧脸被映得雪白,焰火重又升到空中。
冬香的目光又被眼花缭乱的焰火吸引住了,她的子宫深处是否也掀起了一阵阵涟漪。
菊治在不断想象的过程中,心中升起了对冬香的欲望。今天晚上怎样才能让她迷乱不已?想到这里,菊治的全身开始发热。
“看得差不多了吧,走吗?”
据说焰火要放将近一个小时,他们在楼顶上看了也有半个多小时了。那些焰火自然都有各自的美丽与奢华,但是看多了,还是有点儿疲倦。
“好不好?”菊治用目光征求冬香的意见,仿佛要留住他们似的,一批焰火又升到空中,他们同时望去。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焰火。”
冬香长期生活在关西,为抚育孩子等家务所累,所以没时间像今天这样悠闲地观看焰火吧。
“我好像觉得被焰火吞没了一般……”
菊治轻轻握住了还在聚精会神观看着焰火的冬香的手。
“真没想到能和冬香一起身穿夏日和服,共同观赏焰火。”
“我也一样。今天的事我永远不会忘的。”
在焰火的映照下,冬香的面孔重新浮现出来,在菊治的眼中,好像是飘浮在黑暗中的妖精。
在焰火大会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们提前离开了楼顶。
虽说也想观看被最后射上夜空的焰火,但结束之后突然而至的寂静,会让人也顿感寂寞。在结束之前趁着人声鼎沸之际回家,也许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楼顶上还剩下将近十个人,管理员也在,菊治轻轻向他点了下头后,下了楼梯。
“咱们去吃点儿什么吧?”
在焰火升空的轰鸣中,菊治感到肚子饿了许多,于是决定去位于商店一角的寿司店。
“欢迎光临。”在声势浩大的欢迎声中,“嗨……”店主很热情地同菊治打了个招呼。
菊治偶尔光顾这家寿司店,由于他带了一位身穿夏日和服的女子,店主仿佛有些吃惊。
“请,请到柜台这边来坐吧。”
桌子那边挤满了客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的,柜台中间的座位是空的,菊治和冬香并排坐好以后,先要了一瓶啤酒。
“还是提早一点儿出来正确。”
再晚一点儿的话,寿司店里说不定也会客满。
“是不是刚看完焰火?”店主问,菊治点了点头,接着要了扁口鱼,还有金枪鱼腹部多脂的部位,以及从北海道利尻刚刚运来的海胆。啤酒来的时候,冬香刚要给他倒酒,菊治摁下了她的手,先给冬香倒了一杯。
“谢谢。”
他们碰了一下杯,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啤酒,心情总算平静了下来。
“那些人都看见焰火了吗?”冬香说的是站在外苑道路前面的那群人。
“谁知道。”
菊治先夹了一块扁口鱼的刺身。
“不过,那些年轻人只要挤作一堆就很开心吧。”
“看上去还是穿夏日和服的女孩子多。”
“你穿的这件,花样沉静,感觉清凉,最合适你了。”
“非常一般……”
菊治对垂下头去的冬香耳语:
“今天晚上一回家,我们就上床吧。”
看着一脸不明就里的冬香,他继续说:“我要在床上给你脱衣服。”
菊治边喝啤酒,边想象焰火升空的响声震颤冬香子宫的感觉。
出了寿司店,刚才那么拥挤的道路已然恢复了寂静,只有零零散散的行人。
看焰火时聚集起来的人群都跑到哪儿去了?和焰火消失的夜空一样,不见人影的夜路突然显得十分冷清。
菊治和冬香手拉手的两个人成为了街灯的影子。
“提出一起穿夏日和服是在箱根那个晚上吧?”
“我可是一切都照办了吧?”
“我还想看一样东西。”
“什么?”冬香问,同时用手压住两边凌乱的头发。随着夜深人静,风也逐渐大了起来。
“我想看你跳大原的风之舞。”
“那是九月初的事儿。你九月来不来富山?”
“我想去,去了能看到吗?”
在冬香娘家、婆家齐聚的富山,真能看到冬香跳舞吗?
“我真的能去吗?”
冬香点头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公寓门口。
刚刚十点钟,公寓里鸦雀无声,他们乘电梯上到三层,回到了菊治的家。
“累了吧?”
“嗯,可是穿了夏日和服……”
冬香的意思是出了些汗,所以想要冲澡。冲凉当然没有什么,菊治要她到床上来的时候不能穿内衣,只能穿和服。菊治打开了电视。
没有更新鲜的事了,这一炎热的夏日似乎就要结束了。
意识到这一点,菊治先来到床上休息,顺手把台灯调暗了一些,这时冬香出现了。
按照他的要求,冬香身穿和服站在门口。
“灯光有点儿亮。”
“没事儿,到这边来……”听到菊治的要求,冬香缓缓上前,摘下项链放在台灯旁边。
“你就这么躺上去吧。”
脱去冬香身上的和服是去箱根时约好的。
“里面没穿内衣吧?”
菊治查验了以后,抱住了冬香。
他们拥抱在一起的次数多得数也数不清了,但是替冬香脱去夏日和服,菊治还是第一次。
菊治先用力抱紧冬香,抱得她的双臂仿佛麻木了一般,然后松开她,将手伸到了背后,先要解开和服的腰带。
腰带打成了一个蝴蝶结,先将手指伸进蝴蝶结内,左右一抻,腰带就松开了。
下一步是夏日和服,由于领口已经有些凌乱,透过领口可以瞥见冬香雪白的双峰。
菊治微微起身,从斜上方抚弄了一会儿冬香的乳房,然后慢慢将手向下探去。从略扁的腹部到柔软的小肚子,在摸到两腿之间茂密芳草的时候,冬香轻轻扭了一下身子。
看来冬香遵守了约定,下面什么也没有穿。菊治把侧卧的冬香扳成仰面朝上的姿势,又从胸向腹用手摩挲起来。
冬香的皮肤是那么柔软、光滑。由于和深爱的男人一起不断地疯狂燃烧,得到满足,所以她的肌肤才显得如此娇艳。
在充分爱抚了冬香柔软的肌肤,体味了她的温暖之后,菊治坐起身来,两手抓住和服中间的地方,往左右一拉。
“啊……”冬香顿时慌了手脚,可和服一旦被扯开,就无法重新合拢。
冬香连忙想把身体蜷起来,却被菊治从上面用两手摁住,他俯视着冬香的全身。
被拉开的淡蓝色底的和服上面,冬香几近透明、洁白如雪的裸体躺着那里。
“太美了……”
冬香闭上双目,她轻轻侧向一旁的面孔,纤细的脖颈,柔软丰满的胸部,稍稍凹陷的下腹,以及周围塌陷下去的耻骨,都是那么妖艳柔美。
眼下的冬香仿佛死心了似的,她仰面朝天,双臂伸向左右,一副被绑在十字架上等待执行死刑的女囚姿势。
菊治被吻遍冬香全身的欲望抓住,他再次想起了中城文子的俳句:“震耳欲聋兮,焰火高悬于夜空,一轮轮绽放,吾之全部灵与肉,为君所夺兮。”
过去文子的身体也是在这种姿势下被人夺去的吗?
眼前的冬香宛如一具即将被人掠夺身体的美丽贡品。
菊治从正面俯视了一会儿被脱得一干二净的冬香,然后缓缓俯下身去,先将脸埋在了她的胸前。
在柔软温暖的双峰之间,菊治闭上了双眼,感到了一种被大地母亲包容起来般的安详。冬香也察觉了这一点。他们一动不动地保持着目前的姿势。
冬香心里也许在说,你哪儿也不许去,就在我的身体上休息吧。
两个人默默无语地交流着彼此的想法,菊治慢悠悠地抬起了头。
刹那间,他的鼻尖碰到了冬香的乳头,好像发现了宝贝似的,他的嘴唇凑了上去,用舌头开始爱抚。
菊治就这样似舔非舔地、半玩耍半认真地抚弄她的乳头,眼看舌头要往下舔去,忽然又停住了,在不断重复这些刺激的过程中,冬香变得兴奋起来,“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她希望菊治停止这种将人“斩杀”的游戏,渴望菊治不顾一切贯穿她的身体!冬香通过身体的挣扎不停地表现出这种恳求。
说实话,菊治也变得忍不下去了。
但是,将如此美丽的贡品一口就吃下去,实在太可惜了。菊治想要一处不落地将冬香全身吻遍。
菊治的双唇缓缓地从冬香的乳头经过腋下滑向肚脐,然后绕道而行,沿着耻骨达到了花蕊。
当他的嘴唇触到花蕊中心的时候,冬香哀求说:“请给我吧……”
“给你什么?”菊治反问。
“请给我吧。”在重复了两次以后,冬香开始叫喊:“爱我,请爱我吧!”
仰面朝上躺在床上的冬香刹那间坐起身来,赤身裸体地伸出双手纠缠菊治。
冬香经不住连绵不断的亲吻,变得忍无可忍了吧。不过,冬香如此强烈地主动求欢,却是十分罕见。
不管怎么说,菊治一把抱住了全裸的冬香。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