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越境鬼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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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决断

次日中午,康宁一行人在冷锋和赖全友的护送下,离开琅勃拉邦,顺利渡过了湄公河进入第四特区的地盘。当车队从日益繁荣的西市返回到盘龙城,第四特区的军政大员们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进入议会大厦安顿完毕,随行的缅甸中央政府外交部亚洲局局长骆扬、内务部部长助理颂彬立刻要求与仰光总部通电话,以了解目前形势下自己的上司是否对第四特区或者沿途各省有何具体的工作要求。

康宁对两人表现出的机敏与责任心非常赞赏,当即吩咐议会秘书长刘柏年领二人前往隔壁的机要室。

民政事务部部长助理貌绅准将刚要一同前往,准备简单地向诺拉敏和貌貌明汇报此行所得,就被康宁一把拉住,走到了阳台坐下。

康宁表情非常严肃,将一路上刘海澜告诉自己的缅南紧急军情简要地向貌绅转述:“截至上午九点整,泰缅边境的南方军区再次被泰军攻陷了十六公里,政府军匆匆构筑的防线已经全线松动,要是军方再顶不住的话,三天后泰军将会占领克伦邦的河谷地区,威逼勃固省和孟邦。如果泰军的装甲部队迅速翻越他念他翁山脉进入平原地区,首都仰光也将会在其炮火威慑之下。一旦到那个时候,整个缅中和缅北门户大开,我们再想反攻就会非常困难了……”

“啊!?怎么会这样?南方军区每年开支的军费最多,怎么会这样无能啊?”作为前总理苏貌的儿子,貌绅对于军方的事情知根知底,但绕是如此,听到如此坏的战果依旧大吃一惊,随即变得一脸愤怒,一对浓黑的眉毛几乎倒竖起来。

康宁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保持安静:“你急什么?南方军区的战斗力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军中将领四分五裂各不统属,再加上派系众多相互牵制,面对泰军的地空一体双重打击,哪儿能做到上下一心?这种情况要是打胜仗了才让人觉得奇怪呢!还有就是军委总参谋部派去指挥的那位洛列锡中将,虽然我只见过他一面,但一眼就看出此人是个不学无术、满嘴胡言的酒囊饭袋,当初他就是靠资助丹睿主席起家的资历和溜须拍马登上副总参谋长的高位,能有什么真本事驾驭下面那些桀骜不驯的军中将领?恐怕他下面的那群将校也被他压制得心灰意冷兵无斗志了,这仗还能怎么打?”

貌绅用力跺了一下脚,手狠狠地在一旁的栏杆上一拍:“嗨!主席他们也真是糊涂,怎么能够把军队大事托付给那个溜须拍马之徒……宁哥,你说这事儿该如何是好啊?”

康宁不动声色,低声介绍道:“我们已经接到你的老师诺拉敏将军的通知了,目前中央正在紧急讨论应对的方案,估计前内务部部长吴丁莱将军很快就会被中央军委重新启用,取代那个无能的洛列锡担任前线总指挥。诺拉敏将军让我尽快前往仰光,等候丹睿主席的紧急召见,但是此行事关重大,我必须与其他三个特区的领导人协商之后才能启程,否则缅西北的严峻局势恶化,必将影响到泰缅边境的战事。”

“我明白了!正像你说的那样,敌人实施南北夹击的战略,本来就是蓄谋已久的大阴谋,唉……军委的那群蠢货,尸位素餐啊!”貌绅咬着牙痛恨不已。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抬起头:“宁哥,你尽管说吧,我能做些什么?”

康宁欣赏地笑道:“等会儿你立刻给你的上司貌貌明将军去个电话,看看他有什么具体的指示,我已经让我的参谋长与景栋军分区的关奈将军取得了联系,三个小时之后中部军区的直升机将到达我们的万岗军营,先尽快把你和骆扬、颂彬三人送回到首都去。你回去之后,要与骆扬、颂彬一起同心协力,严密地控制全国的舆论,利用我们的影响力尽最大可能安抚首都各高校情绪激动的师生们。值此国家兴亡的关键时刻,千万不要在这个紧要关头发生内乱,办好了这件事情就是大功一件,这样丹睿主席就能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内部调整上面。另外,你替我给内务部部长温松将军带句话,就说我支持他对昂山派和自由派的各大领袖采取任何紧急措施,尽快利用战乱的有利时机清除这些长期存在的安全隐患,至于对外如何公布,温松将军和他的内务部应该会有具体的办法,我们就不用替他担心了。”

“你是说……”貌绅说到这里就停下了话头,整个人震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康宁的双眼好一会儿,才难过地低下头。他万万没有想到,一贯温和开明的康宁居然能做出如此残酷的决定,在高层各派犹豫较力的关键时刻,竟然同意支持丹睿强硬派镇压不同势力的血腥政策,一下子就打破了朝野三方势力的平衡。有了康宁的表态,再加上前线面临的严峻局势,等待那些自由主义者的将会是极其悲惨的命运。这种巨大的变化,让一直同情民主运动的貌绅相当矛盾和痛苦。

康宁知道貌绅此刻心里所想,摇了摇头,站起来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和蔼地安慰道:“貌绅,在此紧急关头,你我都别无选择。一旦我们这个国家作为主体不存在了,那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那些受到西方列强巨额资金资助的自由主义者打着民主自由的旗帜,却过着比封建领主还要荒淫腐败的生活,他们根本就不能代表我们缅甸绝大多数人民的利益,只不过是利用人民的无知和愚昧,来达到他们的政治目的罢了。要是真让他们上台,整个缅甸恐怕很快就会置于西方列强的铁蹄之下,到时候缅甸人民除了忍受掠夺和压迫,还能获得什么?这些你应该早就有清楚的认识的,更何况中央政府的内部大清洗已经迫在眉睫,你、我以及你的众多师长们都到了需要做出决断的时候了……别担心,你和颂彬、洛扬大可以把自己的那些牵涉其中的师友们保护起来,用我们第四特区办事处的特种车辆把他们连同家人一起秘密送到我这里来避一避,我会很好地照顾他们的。你别忘了,我的盘龙理工大学虽然很年轻,却是目前全缅甸条件最好的大学。他们愿意留下执教也行,愿意离开缅甸,流亡海外我也会尽可能地资助他们的。”

貌绅感激地紧紧握住康宁的手,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出感激之语。康宁微微摇摇头,和他一起走进了大厅,貌绅立即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向了机要室。

已经打完电话的骆扬悄然来到康宁身边,踮起脚尖,在康宁耳边低语了一番。

康宁听完皱起双眉,沉思片刻,低头轻轻告诉骆扬:“你回去之后立刻告诉诺拉敏将军和他主管的外交部,建议丹睿主席在泰军全部撤出缅南侵占领土之前,拒绝一切外来势力的斡旋,不要管什么美国特使、法英特使,一定要显示出我们强硬的一面。敌人占领了我们的国土,掠夺了我们的财富,却让我们自动妥协,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如果真的妥协的话,对手必将会得寸进尺,到时候谁敢来当这个民族的罪人?你告诉诺拉敏将军他们,我们的四个特区立刻会在电视和报刊舆论上予以声援,并向外高调公布:景栋军分区已经从流民中挑选了两万青壮加入军队,很快就将会开赴前线作战。”

身材矮壮的骆扬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明白了康宁的意思。他高兴地点点头,低声回答:“这是非常好的策略!宁大哥,我们得马上赶往万岗军营去了,来接我们的直升机很快就会赶到那里……对了,关奈将军正在从景栋赶来的路上,恐怕他身负中央军委的密令,要与你协商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康宁笑着问道。

骆扬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关奈将军很可能担任缅中军区的总指挥。这次中央军委估计要大改组了,资历深厚的缅中军区司令耶丁普上将已经上调中央军委,关奈是耶丁普前辈的爱将,受到重用提拔不足为奇,哈哈……不过你得暂时保密。”

康宁微微一笑:“你给你隐居的老爸打去电话了?”

骆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康宁的敏锐洞察力由衷地感到钦佩,四下看了看发现众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务没一个靠近自己身边,便对康宁低声说道:“我老爸说……他说宁哥你前途无量,让我跟着你多学点儿,嘿嘿!”

康宁轻轻地给了他一拳:“行了,你记得回去之后加紧组建我们的‘缅甸发展学会’,把全国有影响的学者全都网罗组织进来,成立包括经济、政治、外交和军事等领域的学术研究机构。资金的问题你别担心,这件事虽然是诺拉敏将军牵的头,可具体事务还得靠你们这群年轻的官员。只要把学会办好了,就能把众多的对国家无比忠诚的精英人才吸引进来,一步步实现我们强国富民的最终目的。”

“放心吧!这事非常关键,我一刻也忘不了。”这时,骆扬看到貌绅和颂彬一起走进房来,连忙向康宁告辞:“我们得赶到万岗去了。宁哥,我们在首都等你了!”

“好,我就不送你们了,特区议会还有个重要的会议召开……貌绅、颂彬,我们军队的车子就在楼下,我的侍从官小段亲自开车送你们,一路上多加注意安全,军方的那几架七十年代的直升机早就该退役了,到了首都就给我来个电话报个平安,省得我总是惦记。”康宁随口说道。

三人感激地点了点头握手离去。

送走三位年轻的中央政府官员,陈朴和穆臻几个弟兄随即围到康宁周围。满面红光的梁山好奇地问道:“阿宁,你真是太神奇了,怎么会和这几个缅甸的******处得这么好?看到他们一个个叫你大哥,举止间透着一股子亲热劲儿,我们就纳闷,他们是不是收下你的巨额贿赂了?”

众弟兄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康宁巧妙地回答:“我是中将兼国务委员,这身份哪里用得着给他们行贿?不过日后恐怕你们得给他们三个行贿了,这几个人都是仰光那帮老革命寄予厚望的未来的新一代领导人人选,和我出去走走是历练积攒资历去的,别看人家年轻,军衔可不比你们低。要是因为这个看不起他们,日后你们要晋级可就麻烦了,哈哈!”

弟兄们这才知道貌绅三人的深厚背景,同时也对康宁与他们如此紧密的关系感到非常高兴。

陈朴与康宁笑谈两句,便吩咐弟兄们准备开会,转向康宁低声说道:“关奈将军的汽车已经通过了南垒河大桥,正向万岗大营赶,开完会我们得立刻赶赴万岗。估计是军情紧急,关奈是火烧屁股了。”

“弟兄们准备得怎么样?”康宁细声问道。

陈朴回答:“全都准备完毕。四旅参谋长丁璞自告奋勇,主动担任了里兰岛管理委员会主席,一个团的少数民族官兵已经集合完毕,正在展开紧张的军事训练和政治学习,官兵们全都写下决心书,自愿扎根西海岸里兰岛,加上有小六和孙伏波的‘潜龙大队’驻扎,那地方的防务算是稳当了。”

“咦,居然是丁璞大哥?这个军中猛将怎么会自愿前往里兰岛的?”康宁感到颇为意外。

陈朴摇了摇头:“他婆娘刚从国内江西老家赶过来,没过多久就得肝癌死了,两人此前又一直没有孩子,唉……丁璞是条汉子,就让他去吧。”

康宁难过地低下头,为自己对部下的疏忽颇为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