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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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吕逸飞和许雅琴冰消前嫌,开始调查骷髅和中毒件事。林静和林虹虽为姐妹,却视对方为仇人,令姜云杰迷惑不解。

冰贝贝坐上警车走了,吕逸飞心里空洞洞的,感到失落了什么似的,魂不守舍。他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回到客房后,林虹提着一个黑色皮包来看他了。自从冰铁锋走了之后,林虹显得少言少语。林虹只是略为提到冰铁锋和他井下的事,就没再多问了。她认为人的命运由天注定,不可抵挡,更不会往另一方面去想。要是她知道,导致冰铁锋丧命的事故很可能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她会怎样想呢?

“灰灰在做什么呢?”

“在青桥镇汽车修配厂当师傅。贝贝曾要他来贝逸楼作保安,他不愿意。他喜欢与车打交道。”

“我连累冰贝贝了。”吕逸飞说道。

“吕老师,你不要这么说,没有你,她也当不了酒店的老板娘。她帮你是应该的。”

林虹说罢,拉开手中的皮包,从中取出一沓钞票,“听贝贝说,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好,这些钱你先拿着用。”

“这——”

“你客气什么,是贝贝吩咐我做的。她临出酒店之前,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要我准备点钱给你。我也不知要给你多少才好,就到柜台把今天收到的现金给了你。”

“谢谢,这钱算我先借你们。”吕逸飞接过钱道。

“你如果还需要的话就说一声。”

“够了。”吕逸飞感激涕零地回道,他心里一阵激动,没想到冰贝贝对他如此关心,而且处处为他想得很周到。殊不知,冰贝贝这样做并非出于报答他出资为她修建的酒店一事,而是从少女时代起就喜欢上了他。

林虹走了之后,吕逸飞惴惴不安地躺在床上。他很担心冰贝贝为了帮他而连累了自已,不禁在床上碾转不安,可又想不出好的办法,只好一边看电视一边耐心等着冰贝贝的消息。

大约一个小时后,床边的电话机响了。吕逸飞跃起身,连忙拿起话筒。

“吕大哥,我是贝贝。你得赶快离开莱市,杨涛海早就怀疑你有问题了,因为你有突出的喉结,后来又听到小男人说在你胸前摸到硬绑绑的东西,提出要你陪唱歌,实质上是想进一步得到证实。刚才我听到杨涛海打电话叫人去抓你,于是借上洗手间之际告诉你。我把这事告诉了我妈妈,你现在赶快到酒店门口与我妈妈会合,她会帮你安排好一切。”说罢,冰贝贝关了手机。

吕逸飞放下话筒,慌忙跑了出来,坐上电梯,来到酒店门口,果然林虹在门口等他。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银白色的小车。

“快上车!”林虹一见吕逸飞朝银白色的小车一指,跟着和吕逸飞一起钻进了小车内。小车司机原来开货车,常上南木岭拉煤,一次到青桥镇修配厂修车时因与冰灰灰认识,两人成了一对好朋友。之后,司机对冰家的事有求必应。贝逸楼建好后,冰贝贝就招他成了贝逸楼的司机。他们坐上车后,司机很快发动小车,朝火车站方向急驰而去。小车刚离开贝逸楼酒店大约二十米远,一辆警车飞驰而至。接着从车下跳下六个便衣警察。两个留守门口,另四个人走了进去。等到他们失望地从酒店走出来时,吕逸飞已到了火车站。

然而,很快地火车站也来了一大批警察,进站的各个地方,都站有警察。正在吕逸飞心里暗暗叫苦时,一个面容熟悉的女子从他面前飘然而过。女子戴着一付棕色太阳镜,一头长长的头发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气质高雅,风度优逸,嘴角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冷笑。

许雅琴?吕逸飞心里一惊,不由冲上去大声叫道,“许雅琴。”

“你是谁?”许雅琴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吕逸飞,用一双陌生的眼光盯着他。

“我是——我是——”吕逸飞结结巴巴,不知道此时对许雅琴如何说才好。他心里明白,因为他一身女装打扮,许雅琴一时认不出他是吕逸飞。但在公开场合他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许雅琴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了一下眼前窘态结巴的女子,没再说什么,往前走了几步,叫了一辆的士,然后钻进了车辆。

吕逸飞迟疑了一下,接着醒悟般似的飞奔上前,叫了另一辆的士。

“司机,请跟着前面那辆红色的小车。”吕逸飞朝前一指,身子重重地往沙发椅上一靠。小车司机不紧不慢跟随着前面的小车,大约这样保持距离行驶了二十公里之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前面的小车停住了,许雅琴下来后,往一个叫杏花村的宾馆走了进去。

吕逸飞也紧接着下了车,在后面远远跟着,一直看清楚许雅琴进了哪个房间后,才转身走出杏花村宾馆,在附近找到一家鲜花店,买了一大束玟瑰花,手捧着向许雅琴的房间走去。

吕逸飞在门外按响门铃,大约三分钟之后,许雅琴轻轻地把门打开一条狭小的缝,通过门缝往外瞧了瞧。

“小姐,有人送花给你。”吕逸飞晃动着手里的花,轻声说道。这次他没有直呼许雅琴的姓名了。

“送给我?”许雅琴站在那儿没动。

“是的,是一位长得很帅的先生,他说他以前很爱你。并叮咛我一定要亲自送到你手上,而且还要得到你的亲笔签名。”

“很爱我?”

“他说他并不侈望能得到你对他的爱。只要你能幸福,能开心,他就很满足,他做什么都可以。他说不想来见你,怕你很伤心。因为他觉得他对不起你,亏欠了你许多。”

许雅琴默默地打开门。就在这时,吕逸飞一闪身跳进了房间。

“你是——”许雅琴正要说话,只见面前的女子将花放在茶几上,一转身进了卫生间,接着听到打开水龙头后流出哗啦啦的水响。

过一会儿陌生女子出来了,手里提着一头假发和一对剪成半圆形的泡沫塑料,脸上的化妆品被水冲洗一新,现出浓眉大眼。

许雅琴的神情并没有出现大吃一惊的样子,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是你呵。”

“没错。老天待我不薄。让我再一次见到了你。”

许雅琴怔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不怕我报警抓你吗?”

“如果你愿意这样做的话,就请你报警吧。我决不会逃走。”

许雅琴迟疑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从法律上讲,我们是夫妻。所以我来找你,合理又合法。”

“可你现在是被通绢的逃犯。我完全可以把你送到公安局去。”

吕逸飞从身上掏出手机,递给许雅琴,“你打电话,叫他们来抓呀。”

“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这不正是你的意思吗?我不但一无所有,人财两空。而且还要被抓去判刑。只要我这样让你得到幸福,得到开心,我毫无怨言。”

“哼,我只是为死去的爸爸妈妈报仇。”

“报仇?事情决非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爸爸一死,已经死无对证了。因为到目前为止,你仅只是从矿产分布图单方面进行推断,并没有半点确凿的证据说明是我爸爸害死了你爸爸妈妈。”

“除了你爸爸还会有谁呢?”

“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爸爸害死了你爸爸妈妈,是否可曾看到你爸爸妈妈的尸体?”

“没有。”

“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我要查清这件事的真相。如果真是我爸爸所作所为,我愿接受你的任何惩罚,向你爸爸妈妈赎罪。”

“哼,说得那么简单。你现在自身难保,凭什么能查清这件案件呢?”

“许雅琴,我问你,你真的就那么恨我吗?”

“我说过,我只是替我爸爸妈妈报仇。”

“那么,我的财产被公安局所封,公司被封也是你背后的阴谋?”

“什么?”许雅琴一脸疑惑之色。

“他们说我非法开矿。我到现在还弄不清开矿的过程中哪个环节非法了?”吕逸飞接着问道,“难道你不都很清楚吗?”

“我报仇纯属我个人的事,和莱市其它人扯不上关系。”

“其实,我要感谢你救了我一命。”

“为什么?”

“我问你,井下婚礼是你一手安排的。可是,为什么在下井之前你却要背一个坏的生氧式自救器?是不是你后来良心发现,产生了悔意?”

许雅琴没有说话。

“以我的经验判断,塌方事件是人为的。如果你不和别人合作,这样一件事不可能发生。难道说,将冰铁锋无辜的性命赔上,是你报仇所希望的结果吗?”

“我确实动过井下婚礼杀害你的意图,但是我最终没去实施我的计划。”

“为什么?”

“看到你幸福开心的样子,想起你不顾一切救过我,我最终动摇了。”

“那么,是谁一定要把我置于死地呢?”

“我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想,这一定有预谋。”

“那么你对事故的预感从何而来?”

“我感到气氛不对,是因为你的生氧式自救器,在底部有个与众不一样的标志。冰铁锋是看了底部之后,把它递给你的。当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细节。后来,张波一伙人到现场时,我更感到有问题。”

“怎么说来,冰铁锋有意要为我挑一个坏的?”

“嗯,是这样的。”

“就是说,冰铁锋也参与了谋害我的过程。”

“正因为他的参与,为了以后不落下任何证据,才导致别人起了杀他灭口的念头。”许雅琴说道。

“你当时晕了过去,就是因为我吗?”

“嗯。从想害你,到后来担心你,我的思想经过了几番激烈的斗争。最后的结论,是让你的命运听之任之。”许雅琴说道,“我想,如果你还活着,说明我们之间或许真的有缘。”

“对了,张波不是曾为你向我索要南木山矿产图吗?”

“没错。”

“那么,既然这么重大的任务,你敢交于他去做,想必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吧?”

“我信任张波,主要在于他做事讲究江湖义气。在我们认识之前,一次打群架的时候,他曾在一个地方得罪一帮人,被一群人追杀。我用小车载上他,救了他一命。他说一定要报恩。考虑他在黑道上混,打听什么事比我更方便,这样,我就把追究南木山矿产图下落一事交给了他,并许以重金酬谢。”

“那么,背后向我下手的人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是为了你的矿产。”

“你怎么知道会有人害我?”

“有一次,张波喝醉酒,对我说了声,‘许姐,你要当心。还有人知道南木山矿产分布图的事。’但他始终不说那一人是谁。只是一再吩咐我万事小心。后来,我就多留了心眼。你口口声声说我闹鬼一事,我就怀疑另有人在其中使诈。后来,我佯装继续复仇,并作出种种让你看来不可理解的行动。其实——我似乎也卷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圈套。”

“圈套?”

“还记我们第一次进南木岭吗?途中遇到了双儿。我到现在仍然不知道他那时为什么会出现在新湖乡,被张波打伤后却仍然坚持在新湖乡下车。后来——”

“后来你发现了他什么?”

“我们在吕家村之前遇到了一个骑无牌摩托车的年轻人。尽管他戴着头盔,通过车灯的余光反射,从他的头部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包有白色的纱布,我当时很怀疑他就是双儿。”

“这么说来,就是他纵火烧了吕家楼?你为什么不早说?”

“这事没有证据,不能乱说。那时,我和你还是仇人,怎么会和你说呢?”

“看来,双儿是个可疑的人。”

“我推你掉入山洞,是因为我知道你进入山洞不会死,因为之前你到过山洞。你进入山洞找到南木山矿产分布图,我就有跟踪你。所以,后来才会有张波抢图的事发生。”

“我想起来了,我进入山洞之前遇到一个女子,出来之后也遇到一个女子,难怪都和你相像,原来就是你在跟踪我呀。”

“我没有跟踪你到虎跳峡。”

“怪了,那会是谁?”吕逸飞心里充满了疑惑。

“我说过,除了我之外,还有其它人想得到这张图。”许雅琴说道,“我后来意识到了,图即使到了我手里,也不一定会安全。倒不如给你,让你去开矿。没想到风平浪静了几年后,当我想到要复仇时,居然像有人知道我的心思似的。我差点成了为别人所利用的凶手。”

“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这些事,让我们一起来面对呢?”

“我们面对的对手太强大。我们弄不到他们犯罪的证据和把柄,相反他们玩弄我们易如反掌。我们的一言一行暴露在他们眼皮底下。他们在背地里做些什么,我们却无从知道。现在我意识到了,如果我们不联合起来,只怕来不及有所行动,就会被他们所察觉。”

“原来这样呵。”

“通过这么多年的调查,我也慢慢倾向这种观点,你父亲可能不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但我们得找到证据。”

许雅琴和吕逸飞两人终于冰释前嫌。两人始而默言无语,继而相拥而泣。商讨之后,两人决定一起面对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