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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阳光下的碰头

任阳光照射在自己苦闷的半边脸上,孙洛悲惨的躺在床中,只要稍稍扭动脖子,被陈彪一掌劈裂的左臂,就会令自己感到锥心的疼痛,经受了无数次的教训之后,孙洛清晰的明白,自己在近两个月内上半身完全要像雕塑般一动不动的保持僵直。

艰难喝下一口发着腥臭味的汤药,孙洛一口口水吐到了地上,“啧。”坐在靠椅上的李再兴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你就算心情不好,也没必要这样吧?”

“你管我。”孙洛顶了李再兴一句,郁闷的看着床顶,他娘的,这时代连个电视都没有,躺在病床上的生活真不是人待的。

“你有这闲工夫发火,还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我传你的口诀,至少下次在与人交手不会输得这么惨。”李再兴摇了摇头对孙洛道。

孙洛不耐烦的想要摇摇头却悲哀的想到自己如今的实际情况,只得翻了翻白眼,干巴巴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想,就你那套口诀,就那么几十个字,我又不傻,你都墨迹两天了,早背下来了。”

李再兴打量了孙洛一眼,语重心长的道“背下来和真正领悟是两码事,你要真能将这么快领悟心斋一品,也就不会躺在这里叫苦了。”

心斋一品?这是什么玩意儿?一品黄山孙洛倒是抽过,在家里不过五块钱一包,这心斋一品又是什么玩意儿?“哎,老李,和我说说这心斋独忘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可第一次听你提。”好奇宝宝孙洛舔着脸向李再兴问道。

“我说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刚才不还不用我管么,怎么?这就开始求教了?”李再兴座于椅上,哭笑不得的看着孙洛。

孙洛笑道“咱这不叫君子好学,不耻下问么。快,说说听。”

“得,你这还成不耻下问了。”李再兴要了摇头,不与他计较,开口讲道“心斋原来是指道教斋法的最高层,其本意为疏沦其心,摒弃智欲,澡雪精神,除却秽累,掊击其智,断绝思虑。而心斋两字,语出《庄子·人间世》:唯道虚集。虚者,心斋也。而我传你的这套口诀,是唐人传下的道家秘法,共为二十四品,你的那套就是第一品,雄浑。据说,这套心斋,能活死人肉白骨,夺天地造化,独与万物精神往来,而真正领悟得心斋精髓者,可元神出窍,白日飞升,与天地同寿,不过依我看来,这话应该是哪个牛鼻子写出来骗人的,由古至今也没见到一个有这样本事的人。倒是这套心斋确实不凡,当你真正领悟第一品的奥妙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不过,就你这懒散样,这辈子都难。”

孙洛也不理李再兴对自己的打击,想了想开口问道“那你到底练到多少品了?”

李再兴笑了笑,孙洛觉得这小子的笑容中有一丝不太令自己高兴的征兆。

“这套心斋,与我本身的功法并不融合,我倒也并未修炼。”李再兴这话气的孙洛差点吐血,瞪大了双眼道“噢,和着你小子是拿我当实验品了!不带这样玩人的。”

李再兴讪笑着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对孙洛道“其实这套功法与我本身的功法,走的是完全两种路数,而我本身的功法,与你的性子相差太大,故此我才挑了这套心斋给你,相信..."

不待李再兴说完,孙洛破口大骂“相信你个仙人板板,我算看出来了,你这纯是把我当猴耍!什么性子不合,又他娘的不是找老婆,合个屁性子,你小子没安好心!”

李再兴搓了搓鼻子,也不生气,接着道“所谓凡有所学,皆成性格。老子观天下势而得道,孔丘观天下势而得仁,墨翟观天下势而得法,邹衍观天下势而得五行,你不知南橘北枳的故事么。这些道理运用到武学一脉也是同样的。”

孙洛被这一番话说的没什么脾气,虽然心里仍然不服,却苦于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李再兴,只得干咂咂嘴,低声道“妈的,反正道理都是你的,老子要出了毛病第一个就来找你算账。”

李再兴转过身去,假装没听见孙洛的后话,道“先不提这个了,说点正经事。”

坐回椅子,李再兴为自个倒上一杯热茶,抿了一口继续道“我看要不了多久,你的老熟人就该找上门了。”

“老熟人?”孙洛纳闷了,在这****的年景,自己最熟的就是眼前的闷骚男,哪还会有什么熟人?

“噢,你和陈彪算不得熟人么?”李再兴单手拿着杯子,一句话又差点将孙洛噎的不知道说什么,“看时辰应该快了,陈彪这次来见你,也就说明你小子的养病生涯可以告于段落了。”

李再兴说得轻巧,孙洛躺在床上心道“大哥,你明明是一张浩南哥的脸,就算贴上胡子也便不成诸葛亮,还真当自己神机妙算哪!”嘴里哼唧了两句道“你就算得这么准?有这本事咋不开算命摊子去。”

孙洛正说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孟珙手下的亲兵前来报信道“孙都监架下都头陈彪前来拜见。”李再兴不等孙洛作反应,笑着道“这么快,请进来吧。”亲兵领命下去。

看着直愣愣望着自己的孙洛,李再兴洒然一笑,走上前去,“你也别看我了,陈彪既然来了,你也起来迎迎。”

孙洛刚想拒绝,就被李再兴抓下了病床,好在衣服穿得还算整齐,要不这一下子孙洛的老练也就丢尽了。虽然肩膀有伤,双腿倒是没什么问题,内伤也早被李再兴治得七七八八。孙洛座于椅上,尽量然自己面部自然一点,免得吓到陈彪。

不多时,陈彪厚重的脚步声响起,李再兴退到了一旁的屏风后,孙洛知道,这小子现在还不方便露面,自己这个傀儡还得继续当着。虽然这点孙洛已然想通,但另一点孙洛却怎么也不明白,陈彪没事来见自己干嘛?若说这家伙是来投诚的,那当日又和自己刷什么横?而若不是来投诚的,这肌肉丸人有脸见自己干嘛?再打一架,去死吧!这个答案连白痴都知道绝对不可能。

不等孙洛细想陈彪雄壮的身躯已经进入了眼帘,然而,进来的却不只是陈彪一人,在他身后还有一灰袍中年人,孙洛还是首次见到这人,仔细想想那日在军中应该没有出现,不知道又是哪路神仙。

陈彪一进门双目便灼灼盯着孙洛,似是要将孙洛的骨骼五脏都看得干净,孙洛打散了屋内略带些沉重的气氛,先开口笑道“陈都头看来并无大碍,那日一战令本人受益颇多啊!”

“哈哈!”一声大笑,陈彪坦然道“属下不知深浅,伤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要见怪,下官在这赔礼了。”说完这话,陈彪单膝跪地给孙洛行了一礼。孙洛知道给他看破自己不忿的心事,故也就不好再拿着架子,计较下去,只得抬手虚扶一记,道“陈都头这话倒也严重了,当日你我正常切磋,是我技不如人而已,哪有怪罪一说。”到不是孙洛装相不亲自将陈彪扶起来,实在是他怕自己下地,会牵动左肩的伤势。

陈彪自然看出了孙洛仍然有伤在身,也就装作未见,自己站起了身子,为孙洛介绍随他同来的中年人,“这是我队中书吏,安源,今日我二人特来拜见大人。”

安源一双狭长的眼睛令孙洛看不出他的眼神,但直觉告诉孙洛,安源的注意力竟似全部集中在自己背后的屏风,难道他发现李再兴的存在了?不能吧?自己虽说武功不咋的,但好歹听觉眼力在得李再兴易筋洗髓之后甚是灵敏,自己与李再兴离得如此之近尚且听不到李再兴掩吸之后的丝毫动静,难道他竟然听见了?

这几乎没有眼睛的男人是个比老李更厉害的高手?孙洛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是安源开口了,“大人,不知可否请屋内之人与我等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