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铁血杨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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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开堂

对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文言文的,像坊间那些大字不识的普通百姓们,平日里说的都是俚语方言,跟后世的河南话差不多。听起来倒没有什么生涩之感,杨延顺自然也能听懂。

晚晴可以算得上是这个时代一个才女了,幼时识文断字,后由于战祸,父母双亡,恰被王子明所救,将其抱回府中收养,更是让她读了好些书。在她十一岁那年,长得郁发标志俊俏,王子明便作主将她许给了自己的独子王英。再及后来,王子明又死了,将其托付给了杨业。虽然历经坎坷,少女时代所读的书也算全部读完了,像《千字文》《百家姓》等通俗易懂的书,至于《诗经》《论语》等经典也多有涉猎。自杨延顺被杨业赶出了天波府后,这几年中虽然没有再碰过书笔,但以前学过的东西又怎么会全然忘记了?

经过晚晴逐字逐句的细细讲解,杨延顺也是慢慢明白了过来。好在他记忆力超强,一部《宋刑统》还真难不住他。晚晴讲得口干舌燥,杨延顺连忙取过杯子来给她倒了一杯水,见晚晴又要说他,杨延顺忙道:“现在你是我的老师,学生给老师奉茶是理所当然的。”

晚晴无法,只得接过来喝了,她看了看外面,已然是艳阳高照,不觉间已快丑时了,她连忙合上书,催促道:“八郎,日头都过了,你若不快回府衙的话,只怕去得迟了。”

杨延顺一看,暗道一声“苦也!”

果然已快迟到了,连忙换上官服,带上《宋刑统》匆匆走了。

甫一到衙门口,就见外面围了一大圈的老百姓不住的向里面张望着什么,杨延顺大声道:“借过借过!”便往里面钻去。

众百姓一见来了一个官儿,纷纷回避开来,让出一条道让这位大人进去。

杨延顺团揖一礼,口称“多谢”。哪知道刚行两步,衣摆便被人扯住了。杨延顺回头一看,就见一个鼻青脸肿的老妇人哭哭啼啼的忙着要下跪,这个妇人容颜憔悴,面带菜色。一身摺皱的粗麻布衣上布满了灰尘。都可以给他当奶奶的人了,杨延顺哪里敢让她跪下来?这不是折我的寿么?他忙一把将老妇人扶住了,说道:“老奶奶,你有什么事儿么?”

那老妇人吓了一跳,满是皱纹般的脸上泛起了阵阵涟漪,也顺势站起了身子,不过腰身却是陀着的,佝偻着腰,她连忙摇手道:“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老生当不得大人这称呼,大人只管叫老生冯婆子便是。”

杨延顺笑道:“当得的,当得的。冯奶奶,你拉着我是为什么呀?”

冯老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杨延顺这才听了个明白,旋即大怒,这世上怎么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原来冯老婆子乃是寡居的妇人,好不容易拉扯大一双儿女,却没想到儿不贤女不孝,自从女儿嫁出门去之后,整整十五年光阴没有回过家门,他那儿子更甚,娶了一房媳妇儿,经不住媳妇儿的撺掇,又嫌弃起老丑的亲娘来,便将她赶出了家。冯老婆子都六十来岁的人了,这叫她如何安身如何立命?伤心之余,就寻了女婿门上去,哪知道女儿女婿更是狠毒,慌称不识得她,命人将她赶出了门,末了还命几个庄丁将其殴打了一顿。

冯老婆子心灰意冷,便去城外护龙河上想要寻了短见,却被几个经过的路人拦住了,问明了缘由,便出了个主意,让她到开封府来击鼓鸣冤。街上的百姓们见人人击鼓,便纷纷围上来瞧热闹,哪里知道衙门里问案的老爷又不在,于是人们便越聚越多,终于将开封府的大门都给堵上了。

杨延顺暗思,怎么可能没人呢?赵恒去参加朝会也就罢了,沈天痕不是在里面么?他请了老妇人去堂上看座,让他稍等,自去右厅寻人。却被管事的主薄告知,沈大人出城去调查一桩命案去了,府里并无人手。

杨延顺没法,只得自己来开堂问案。大老爷坐堂,三班衙役分立两边,手执风火棍山呼“威武”。坐在“清正廉明”的匾额下面,杨延顺学着电视里面的动作,将惊堂木一拍,喝道:“来人呀,带冯奶奶的一干家人上堂来!”

手下众人面面相觑,这到哪里去找人?你大老爷问案不带齐了原告被告也好意思开堂?哪有这样的道理?

坐在下首的书记官连忙提醒了他几句,杨延顺顿时臊得黑脸一红,更加显得油亮油亮的。他轻咳一声,说道:“冯奶奶,你将你那儿子女儿的住处说出来,我命人去拿来便是。”

冯老婆子一个民妇而已,居然享受到了坐问公堂的待遇,已是紧张得很了,听到大老爷问话,结结巴巴的说了。杨延顺当即命人前去拿人。

堂上气氛一时较为冷清,除了门前的百姓的窃窃私语声外,竟然安静得很。杨延顺坐在那儿也觉不自在,便道:“冯奶奶,你把你遇到的事儿给大伙儿说一说,让大家来评评理。”

他话一出口,便知道不妙了,下面的衙役们纷纷窃笑不止,转头一看那年轻的书记官,更是不住的翻白眼。但话已出口,又不便更改,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书记官几次想要提醒,但见老爷的这副模样,也只得作罢。

大老爷让她说,冯老婆子哪里敢不说?随着她的叙述,堂上的窃笑之声渐渐止住了,杨延顺偷眼一瞧,只见那书记官握笔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显然内心极为愤怒,他知道冯老婆子的经历已经博得了众人的同情,不禁心里暗喜,这个案子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只要找来证人询问,容不得被告狡辩。只是最后该如何个判法,晚晴还没有讲到那里来呢,杨延顺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他自有妙招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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