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末雇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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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细细道来

在狱中没关上一整天的李凤,好像是瘦了不少,原本发园的下巴变尖了点。对于李凤投效自己,朱一凡并没马上答应下来,毕竟李凤身上那种投机商人的气息太浓,朱一凡不敢肯定李凤会不会见风使舵,在忠诚度上缺少信誉。

“李大人久在官场,还是要继续奔前程的,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商人,哪里值得李大人投效?”朱一凡原本想这样来对李凤说,但是话到嘴边后换成了这句,“既然如此,那李先生就先跟着我吧!正好我也缺少个熟悉大明事物的人来做参谋!”

听到朱一凡的话后,李凤不禁又要跪拜,不过又被朱一凡拦住了,“我久在海外,对这跪拜的礼节实在是不适应,你我自从认识也算是投缘,还是像过去一样朋友相交作揖吧!”

听到朱一凡的话,李凤连忙两手抱拳。

“这是刚刚有个人送来的!”轮到佐尔格藤森说话时,这个瑞典贵族递上一张文书,“通译说这是官文。”

听到是官文,朱一凡想起圣旨里那些之乎者也不知所云的东西来,“李先生,你帮我看看写的什么,我所知有限,有些东西实在是看不明白。”

接过后,李凤简单的浏览下后,用白话翻译了一遍,上边要朱一凡上城北的临时营房那里接收西洋火炮,并且自行招兵训练。这普通官文的内容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李凤来说不异于颗炸弹,从这官文里李凤悟出了几个含义来。

一是这朱一凡已经和这大明的官场瓜葛上了,不知道得没得圣眷,不过从字面上看,反而像是得罪了郑家。二是朱一凡已经有了募兵的许可,至于能募兵多少,那就说不定了,这得看朱一凡想出多少血本。三是驻兵城北,那就说明这募兵、练兵的时间肯定不会太久,怕是很快就要出兵了,只是不知道这朱一凡要跟着谁。

“要我们移住城北!”听到这个安排朱一凡想了想,“赵大,你找到木匠了?手艺怎么样?”

“找过了,都是有精细活的好手,明天一早来!其他您要买的东西已经采买齐全了,货都已经送来了。”

赵大的话让朱一凡认同的点点头,以现在的表现看,赵大除了当通译外还可以再安排些其他的事情做。

“既然如此,大家都早些休息吧!赵大,今天再没其他的事情了,你和那些木匠说下,明天上城北那里干活,你明天一早过来,咱们一起走!”再无其他的事情,朱一凡下令,众人休息。

向朱一凡行过礼后,赵大急急忙忙的回家了,李凤站在那里没动,朱一凡这才想起,他刚刚被抄家,现在应该是无家可归的。

“李先生,听那官文,你的家人也被抓了?”朱一凡拉过李凤,找个货箱坐到了上边。

“我不过一人而已,家里的人在满清入山东的时候早被杀干净了!捐官原本想依靠朝廷能给家人报仇,可惜现在朝廷里的官员们只想着内斗,想多给自己捞些便宜,等有机会再到海外过上太平日子,呵呵,差点成了断头鬼!”这时李凤油滑的胖脸反而多了些诚恳,看着天上的星星,朱一凡安慰的拍拍李凤的肩膀。

“海外就能过上太平日子了?”朱一凡反问,“我所有的亲人都死在海外,大明说他们是弃民!可是他们到死还是认为自己是大明的子民,所以我要回大明。”

“可这大明……”差了句嘴的李凤不住的摇头。

“既然我朱一凡回到大明了,我就要在这大明活出个样子!李先生还请相帮于我!”一直保持落魄神态的李凤,没想到朱一凡说完后,跳到自己的身前,一个大礼拜下来。

“朱公子折煞李某人了!”说过文言,李凤连忙用白话解释,“我可不敢当啊!小人一定为朱公子肝脑涂地!”

对于李凤如此礼遇,朱一凡并不是一时的冲动,从认识李凤开始,李凤身上那种商人的气息,就让朱一凡和他很容易接近,而且朱一凡现在在大明名声不显,想要什么名士投靠根本不可能,而李凤这种做过官,又熟悉大明风土人情的人来充当一个助手,再恰当不过了。

“我李凤虽然不是什么当今的名士,但是对大明也还算是熟悉,公子这公文里说要移住城北,可是要发兵打仗了?”马上进入角色的李凤开始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想到这个让自己莫名其妙“坐蜡”的命令,朱一凡就只能苦笑,“没错,你被抓了的时候,那圣旨不是要我当什么百户,募集炮队吗!”

朱一凡这么说,李凤才想起来,抓自己的时候朱一凡也接了圣旨,不过当时吓的没听清都说的什么。

“一个叫黄什么的大官要去徽州,让我去给他当炮队的主官!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只给我十天的时间!我上哪去找人。”朱一凡说完,呲着牙拍了下脑袋。

“黄道周?去徽州?”李凤连着两个反问,“此事不妙啊!朱公子你是不是得罪郑家了?不对啊,昨晚你还和忠孝伯一起呢!”李凤也拍着脑袋,“哦,我明白了!朱公子你是成了今上的替死鬼了!”

“怎么讲?”朱一凡一直以为是隆武帝把自己乱指差,安排自己给黄道周的,没想到李凤想的观点和自己不一样。

“我看是郑芝龙这个老狐狸出的点子!你给今上奉金的事情,他肯定是知道了!”李凤开始侃侃而谈,朱一凡老老实实的点头听着。

“郑家笼络你是为了能够采买那西洋火炮和火枪,不过这些事情同控制今上比起来,都算不得大事,想想,你奉金,又是海商,你可是今上的财源,要是把你解决了,是不是就断了今上的念头,继续把今上控制在手里?”

朱一凡想了下后,不得不点头承认。

“平虏侯郑芝龙早年当过海商,做过海盗,这个人只计较自己的利益,其他什么都在所不惜,朱公子,你这次是栽在这老狐狸手里了!”

左右想了下后,朱一凡又点点头,“那以先生之见,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

“嘿嘿!”李凤一笑,胖脸的肉堆起来,缺了门牙的嘴大有喜感,“一条路,咱们马上逃跑,你带着我们回你的那个什么尼德兰!再也不回大明来。”

“这不可能!”朱一凡马上就否定了。

“第二条路,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从这里到徽州可是路途遥远,没两三个月到不了,出仙霞关后,浙东那是鲁监国的地盘,能接上兵起码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所以说公子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以公子的利炮,能得胜更好,不能得胜,跑就是了!”

李凤的第二条路虽然不太高明,但是也是实事求是,眼前看只有见招拆招了。

“好,那咱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朱一凡用力伸个懒腰后,心中的那些烦闷顿时去了不少,既然不想离开大明,那就努力在大明混到风生水起吧!

被朱一凡拉着,来的登船梯边上后,看着这些在船舷边只能容纳一只脚的小木板,李凤顿时就傻了。以李凤的体形,想要爬上这梯子,是比登天还难。

“上啊!”见李凤在发愣,朱一凡在后边催促到。

面带为难的李凤,用手比量着自己的大肚子,又比量下高高的船舷。发现问题的朱一凡忍不住在李凤的肚子上用力拍了下。

“唉,你得减减了!以后你要随在我身边,这肚子怕是……”把手指含在嘴里,朱一凡打了一个口哨,船上用来吊送货物的摇臂探了出来,接着一个小铁笼放下来。

刚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李凤,见到这东西还是有些恐惧,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朱一凡笑着拉着他一起走了进来。

“你要是还想着和我远航西洋,那这些你就得熟悉,这小笼子平时是用来关押不听话的水手的!在船上就有在船上的规矩了!”

看着脚下距离地面越来越高,李凤的脸都变了颜色,当铁笼被水手们放到甲板上后,李凤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哈哈,这才是第一步呢!在船上生活,你要学的还有很多!”用力拉起李凤,朱一凡在前边慢慢的领路。

看着甲板上的帆索、火炮等等一切新奇的东西,李凤感觉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深目高鼻蓝眼睛,****着上身的水手,也让李凤心惊胆战,想到朱一凡就是这些人的头领,李凤不禁深深的佩服起朱一凡来。

虽然在岸上的时候,朱一凡这个化外之民有些粗枝大叶,不像大明的士人言谈中文绉绉的,但是接触多了就会发现,朱一凡这个人并不会因为人的身份不同而有什么差异,而且这个人的气度、胆识也不一般。

把李凤安排好后,回到自己舱室的朱一凡没来由的想起寇湄来,那个眼角带着哀怨的神色怎么也忘不掉。用手指拍着床边,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做了几个深呼吸,从床上起来后,带足了银两,朱一凡又打算下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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