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末雇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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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兴师问罪

“五夫人!五夫人!咱们家的人让人给抓起来了!”报信的人一脚绊在门槛上,踉踉跄跄的跳了几步后,才倒在院子中。

“你这个杀才,乱叫什么,别惊了咱家的客人!”被叫做五夫人的鸨母,拧着报信人的耳朵就走到了一边。

捂着耳朵连声告饶,两个人直走到屋角,五夫人才把报信的人放了,“说,什么事情这么慌张的?”

“咱们家的人在粥场让锦衣卫给抓了!”揉着耳朵,报信人把话一说。

五夫人愣了下,“让锦衣卫抓了?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簪花楼是泉州知府朱朝熙的产业,衙役、捕快、锦衣卫都已经打过招呼,平日里欠银子的都没一个,今日怎么敢把人都抓了。

“你快说说,当时是怎么情况?”感觉这里边有些蹊跷,五夫人连忙让报信人详细的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你说朱家粥场那个穿着红毛番妖服的朱公子,拿出一个锦衣卫的印信来?然后就把人抓了?”五夫人听报信人描述过后,更觉得蹊跷了,这所谓的锦衣卫肯定不是泉州的锦衣卫了,一个海商怎么能是大明的天子爪牙,常说海商胆大包天,这锦衣卫的印信不是假的吧?

“那汉子卖的小娘自己也去偷看过,虽然脸上涂着黑灰,身上穿着破衣,但是以自己这双识人眼,那小娘绝对是还没****的美人坯,难道是那海商看上了这个小娘,临时起意了?”

看着五夫人在那里狐疑,报信人连忙点了一句,“五夫人啊!你说这锦衣卫能不是假冒的?现在这兵荒马乱的,这公子哥不知道从哪整了一枚锦衣卫印啊!”

这话让五夫人心中一横,在泉州这地界里,还没有那不开眼的呢!

“你快去通报老爷,再去找泉州锦衣卫的刘百户!我这就去上那粥场看看去!”有了计较后,五夫人马上开始安排,这事情还是要后台出马才对。

“老爷那里已经有人去通知了,出城的时候应该还能遇上!”报信人献媚的说。

“还是你乖巧!”摸出些散碎银子,扔给这报信人后,五夫人转身离开了。

关了粥场后,朱一凡带着寇湄一行人回营,被救下来的女人也跟在后边。

“那恶人已经除去了,你还是请回吧!”见这女人还跟着,军营之中女人进出不便,寇湄便劝那女人。

“这位小姐,还请你再发发善心收留我吧!给您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女人向着寇湄一跪,磕头哀求起来。

女人的举动,让寇湄有些为难的看看朱一凡,这种事情还得他来拿主意。

“我看你似乎是识字的,读过诗书?”朱一凡插话问道。

“小女子确实识得些!”女人低着头回答。

“可曾婚配过?有无子女!”板着脸,朱一凡继续问,这幅神态让寇湄偷着笑了下。

“小女子还是待字闺中,一无婚配、二无子女!”听朱一凡像是媒婆一样问的直接,女人回答有些羞怯脸红,只是脸上擦着黑灰看不出来。

“你还没问过她的名字呢!”寇湄提示了下朱一凡。

“小女陈宁宁!”没等朱一凡说话,陈宁宁先回答了。

看看这女人,又看看寇湄,朱一凡点点头,“也好,陈宁宁你便做主母的随员吧!她总是一个人忙碌,也缺个人来照应!”

听到朱一凡的话后,陈宁宁又要叩谢,却被寇湄拉住了,“还是别那么多客套了!咱们这里多是红毛番,规矩上和大明有些不同,到时你见了这些人还是别被吓到!”

见寇湄也穿着红毛番的衣饰,陈宁宁像是有些明白的点点头,“奴婢全凭主母吩咐!”

“哈哈哈,别奴婢奴婢的,咱们这里都是雇员制,各司其职,做好了有工钱,你是主母的随员,并不是她的奴婢,做好你的事情就好!”朱一凡在一边解释到,不过这更让陈宁宁糊涂。

没再说什么,寇湄带着陈宁宁去换装,朱一凡则进了自己的营帐,侦查回来的朱天宝正等着汇报。

“大人!”见到朱一凡进来,朱天宝连忙抱拳行礼。

“嗯,朱大哥,此行可有什么收获?那清源山附近可探查清楚了?”让朱天宝坐下后,朱一凡也拿过一张椅子坐下来。

“看过了,这清源山紧邻着泉州城,山势算不上险峻,但是也易守难攻,不过在山下的地势开阔,利于火器!”朱天宝把自己侦查来的结果一一道来,“山寇聚众不过是这一个月多的事情,据说清兵已经开始攻占浙东,而且赣州也岌岌可危,不少溃兵乱民涌入福建,现在盗乱四起!”

朱一凡点点头,示意朱天宝继续说。

“这些山寇算不上凶残,只是在附近抢些粮食,但是对来往的商路破坏却大!人数有近千人,不过居山下的百姓说,每次下山强抢的不过就是那百十个人,估计山寇的战力也就如此!”

“嗯,不过不能掉以轻心啊!还有其他什么情况没有?”

“没有了!”

听到朱天宝的回答,朱一凡点点头,等稍后就可以召开军事主官的会议,开始安排围剿山寇的事情了。

在粥场里,寇湄已经关上的棚子前,五夫人正拉着一个人的袖子在哭天抢地,作陪的几个人正在把几具尸体收拢起来。

“大人,都是在身后一刀毙命!”穿着飞鱼服,别着绣春刀的锦衣卫缇骑向泉州锦衣卫的刘百户汇报到。

听过后,刘百户只是点点头,听说有人拿着锦衣卫的印信,杀了这五个人,刘百户就感觉这里的水怕是有些混,皇上近臣小安公公在泉州给皇上筹款的事情,只有他和手下的几个亲信知道,而小安公公和这朱家的公子关系亲近也不是秘密,能扯出锦衣卫来,这事情怕不是朱朝熙能惹得起的。

“老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奴家做着正当的买卖,怎么就惹上了歹人!”五夫人拉着朱朝熙的袖子继续甩,那哭声似乎是故意给周围的人听,咱是真的有冤屈啊!

“朱朝熙有这样的妾室,怕是前途堪忧了!”刘百户忍不住在心中评价到。

“大人,小人问过这里的饥民了,那个朱公子一行人是向着西边去了!琼州朱总兵的营房就在那里!”朱朝熙的随员也打听出寇湄这些人去向,听说是在朱一凡的营中,想想这朱总兵居然没和自己亲近过,朱朝熙也多少有些不忿。

“既然他没想着拜会咱,那咱就去见见他吧!”朱朝熙想定后,不耐烦的把官袍的袖子一甩,“哭什么哭,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被朱朝熙呵斥了一声,五夫人连忙用丝帕擦擦眼睛,起身站起来,自己的那个姘头****被杀了,这哭可是真的动情的!

朱一凡的营帐中,现在挤满了人,关于围剿山寇的布置已经安排完毕,鲁伊特尔的水手将是这次战斗的主力,因为朱一凡现在已经没有西洋火炮了,所以朱一凡决定从鲁伊特尔的战舰上临时卸下十门舰炮来参战。

“赵大,炮击过后,由你来组织进攻,对于山寇,能捉活的就捉活的吧!不过要注意那些奸诈之辈,一定要搜身!”朱一凡对赵大说,“嘉盛,俘虏的山寇交由你来看管,到时黄庆华御史应该能带人来同你交接!肖恩,你带着你的人协助嘉盛。”

被提到名字的赵大、叶嘉盛、肖恩都连连点头。

“寇湄、佐尔格藤森,你们两个明天就开始安排人上船吧!李凤你也同去,提前到琼州,也好做些交待!”

还准备继续安排的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营中禁地,无批准,任何人不得进入!”

“我是泉州知府朱朝熙,还不去通报!”没想到自己穿着官服一样会被拦住,朱朝熙的脸色有点难看,大着嗓门故意喊着说话。

听到了外边的声音,朱一凡没等人进来通报,就带着自己的一众雇员出来了。

“不知是泉州知府大人驾到,还请见谅!”朱一凡客气的一抱拳,见到后边的几个锦衣卫后,刘百户先对着朱一凡行了一礼。

“泉州锦衣卫百户刘千羽见过朱总兵!”

“都是自家人,刘百户客气了!”朱一凡不过说的是客套话,却不知道这自家人在锦衣卫中的含义。

那五夫人见了跟在朱一凡身后的寇湄后,偏着脑袋仔细的看了一番,“我就奇怪了,施粥的朱公子咋在泉州没什么名号,从来就没光顾过咱的簪花楼,还以为是见过海外的姑娘,看不上咱泉州的姐妹呢!原来是这名震秦淮的寇大家寇白门,什么时候改成姓朱的海商了!”

突然点破了寇湄的身份,这让还准备进朱一凡营帐的人都愣住了。包括朱朝熙在内,跟着他同来的一众人都盯着寇湄看起来,当年的秦淮八艳,现在早已经天各一方,能目睹到其中一人的风采,那也是眼福了。

李凤、叶嘉盛、赵大三个人马上就听出这女人口气里的不善,一起看向朱一凡,朱一凡只是微笑了下,没说话。

见自己被点破了身份,寇湄上前一步来到朱一凡的身边,“看来也是当年同在秦淮河上的旧人,寇湄早就从良,怎么就不能换了身份?”

朱一凡却揽过寇湄,在嫩脸上吻了一下,“他是我的老婆,按照大明的规矩应该是能姓朱吧!我本就是海商,这有如何了?”

朱一凡吻寇湄的动作可是有些直接,大明的男人们虽然也会这样做,但是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

朱一凡做的强势,朱朝熙却是窝火,久在官场的他,最擅闯的就是察言观色、看清形势,回想了下刚刚刘百户的举动,和朱一凡对他说的话,再想想关于这个朱一凡的传言,那以这个朱一凡的底气确实不需要和自己有什么瓜葛,自己在此成了自取其辱了。

“大人!”见朱一凡和寇湄两个人强势,五夫人连忙向着朱朝熙求援,大明的旧例是文官比武官大两品,朱朝熙的知府肯定是能压制朱一凡的总兵了。

看五夫人,朱朝熙恼她怎么还看不出形势,给自己添尴尬,忙陪着笑岔开了话题,“有百姓举报,粥场有人冒充锦衣卫杀人,进了朱总兵的营房,故而请刘百户同来!”

听了朱朝熙的话后,朱一凡向着寇湄一笑,簪花楼果然是有大后台的,这是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呵呵,大人此话差矣!”寇湄学着男人对着朱朝熙一拱手,那举手投足中的风情让朱朝熙心中一荡,秦淮八艳中顾横波、柳如是二人以男装长,这寇白门穿起男装来也是别有风情啊!

朱朝熙的神态让寇湄一笑,这下朱朝熙的魂又飞了点,“大人,是有恶徒在粥场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而且还冒犯上官,为了以儆效尤,故而杀之立威!”

“此国家板荡之际,仍有宵小横行不法,乱世用重典,朱总兵如此处置绝无过错!”一直在一边像是假人一样站着的刘百户,这时才插话进来,只用了一句便把事情盖棺定论了。

听到锦衣卫刘百户都这么说,事已至此,朱朝熙便再没什么话题,为了避免尴尬,突然想起一件要事来,“朱总兵,围剿山寇的事情不知道可要本府配合?相关调度还请告知一二!”

“缴寇事大,还请知府大人入营帐中说话!”朱一凡见朱朝熙问起正事来,这才请他入自己的营帐。

寇湄向着李凤使过眼色,老到的李凤连忙请刘百户几个锦衣卫进到自己的营帐中,对于这几位,为了搭关系免不了破费些银子了。

找来撑腰的人转眼走个精光,五夫人有些傻眼的看看寇湄。

“我家夫君是发了善心,没逼着知府大人把你抓做同案的要犯,还是快些走吧!以后可别再做这伤天害理、仗势欺人的事物了,人在做、天在看,早晚有报应的!”对着五夫人说过一番话,寇湄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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