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末雇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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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面圣奉金

“这位小哥,还请稍等!”见那小太监走的太急,朱一凡连忙喊了声,让他慢点。

“洒家不是什么小哥!”小太监气呼呼的一嘟嘴,“汝切快些,圣上还等着呢!”

朱一凡回身连忙叫菲尼斯,正和肖恩、佐尔格藤森在打骰子的菲尼斯,听到朱一凡的喊声后,戴好自己的宽檐帽,抱着一个长盒子就走了出来。

朱一凡笑嘻嘻的拿过菲尼斯手中的盒子,拍拍他的肩膀后,自己走了,气的菲尼斯一跺脚,悻悻的又回了屋子,菲尼斯原本准备当面向中国皇帝推荐下自己的才华,看来是要泡汤了!

引入皇宫的朱一凡一路四望,充作临时皇宫的布政司颇有些残破,有的宫墙上甚至出现了缺口,工匠们正在上边修补,偌大的庭院中几步间隔便有带刀的锦衣卫,宫女、太监没见到一个。

来到间偏殿后,小太监高声唱起来,“海外归民朱一凡觐见!”

“宣!”听到屋内一声回应后,小太监低头拉开房门,然后站到一边,见朱一凡还站在那里,小声的喝了下,“进去!”

“哦!”朱一凡连忙向小太监抱抱拳,抬腿走了进去。

房间内一个壮年男人手握书简正长身而立,身后一名三十多岁的宫女正在整理码放在书案上的折子,另有两名大汉将军站在两个屋角。房间陈设简单至极毫无华丽之感,摆设不过是青花瓷器,唯一让朱一凡眼亮的是皇帝书桌上的一个凤嘴锡壶,这是房间里唯一的一个金属器物。

隆武帝颇有兴趣的看着正昂首进入的朱一凡,这年轻人身上穿的衣服不似大明的宽松衣饰,一个大翻领占据了整个肩部,衣长仅仅盖过臀部,随体的贴在身上。而且朱一凡硕长挺拔的身材,并不像隆武帝想象中的,是个带着书生气的文弱青年,步履和神态中反而显露出一种武人的铿锵之气,

朱一凡也打量着隆武帝,这中年人身形消瘦,脸上棱角分明,挺直的鼻子带着文人特有的睿智,一双眼睛发出精力充沛的光芒,但是似乎因为忧虑过度,眉头始终是皱着的,在眉心处结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而且下弯的眼角,显得神色有些犹豫不决。

“他在对着我微笑!”这是朱一凡的第一印象,从这微笑中,朱一凡能感觉到赞许、期许。

“大胆,见了吾皇还不跪拜!”跟在后边进来的小太监虽然像是在呵斥朱一凡,实际却是在提醒他。

“噗通”一声,朱一凡连忙跪在地上,“小人朱一凡,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因为礼部准备压下朱一凡奉金一事,所以也没人在会同馆教朱一凡觐见的礼节,只有李提举提及了一点。

“爱卿不必多礼,非常之时还是从简为宜!”隆武帝见朱一凡这化外之民还算知得礼仪,不由一笑。

“陛下让你站起来!”小太监又提示了一声,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朱一凡连忙又站起来。

“呵呵,爱卿不必拘礼,且抬头让朕好好看看!”

“别紧张,把头抬起来,让陛下看看你!”小太监在后边不断的提词。

感觉自己像个木偶的朱一凡抖擞了下精神,挺直了身子后,又听到小太监提词,“跪下说奉金!”

这小太监在玩我吗?刚刚站起来的朱一凡不得不又跪下来,“小人此次奉金母国,共计白银二十万,另有西洋火炮十门!”

听到朱一凡的话后,隆武帝身子微微后仰一下,接着几步就走下御阶,面带激动的把朱一凡扶了起来,“爱卿真乃精忠之士!”

朱一凡却被皇帝对自己的待遇吓了一跳,听到白给钱谁都会兴奋啊!

这隆武帝的经历,李提举也对朱一凡叙述了一些,今年不过四十二岁的隆武帝,居然有二十多年的牢狱生涯,这经历颇让朱一凡称奇,虽然是远宗但是却能登基也是异数。不过李提举也说的明白,这位隆武帝并不得江南众官的广泛支持,现在在浙东就有个并立的鲁监国政权。而且隆武帝手中没有兵权,也无财权。福建一地所有的财权、军权都被平虏侯郑芝龙握在手里,护卫皇宫的锦衣卫都是郑家的班底。隆武帝赏赐劝进的黄道周,这样的拥立之功也不过三两银子。朱一凡这奉金对于隆武帝来说,的的确确是天上掉下馅饼来了。

见到朱一凡还带着一个盒子,心情大好的隆武帝也来了兴趣,“此物是……?”

“这是最新式的西洋船模!”说着朱一凡四下看看后,径直走上御阶,在皇上的书案上把盒子一放。

见朱一凡如此冒失、失礼的举动,小太监和两个屋角的大汉将军都要喝止,隆武帝连忙笑着摆手,这化外之民的确异于中土。

“陛下请看!”说着朱一凡把盒子一提,底托上架着的船模露出了真容,一尺多长的船模帆索俱全,全部都可以活动。

“此乃弗朗五桅帆船,前有坚角,后艉有楼,炮利船快!朕早年便曾听闻,实物却是第一次见,此物大异于我朝啊!”隆武帝博览群书,居然也知道西洋帆船的特点。

“此船是西洋最新式的双层甲板战舰,可载六十余门西式火炮!”朱一凡指着船模侧舷的一个个小窗说。

“诚乃海上之坚堡啊!”隆武帝听朱一凡说,这船能装六十多门西式火炮不由叹道。

“这东西,我们也可以造!”朱一凡说,“我的雇员中就……”

“此非当务之急也!”隆武帝却摆手没让朱一凡继续说下去,“水师有平虏侯舟楫百万,自可纵横江海,所急乃是陆上战事,满清兵锋步步进逼,虽大势向我,但重山阻隔军令不行,屡丧战机!”

虽然朱一凡并不清楚这些文言,但是也得陪着不住的点头称是。

“陛下,小人有个请求,希望能带领一只军队来为陛下分忧!”朱一凡见隆武帝心情不错,借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按照通行欧洲的雇佣兵募兵制,以朱一凡现有的财力募集一支军队,应该没什么问题。

没想到朱一凡会提出这个问题,隆武帝也是一愣,“爱卿忠心可嘉,可此事却无先例,切于我朝吏制不符,容朕再想想!”

听到隆武帝这话,朱一凡心中不禁泄了气,看样子这隆武帝真如李提举所说,处处都要受郑家的掣肘,是什么决断也拿不了了!

又聊过几句后,朱一凡便被礼送出宫,隆武帝所赐不过春秋、左传两本,其他全无。朱一凡所奉的银子很快会有锦衣卫来同朱一凡来交接,完成任务的朱一凡似乎在这大明成了可有可无的人物了,心灰意冷的朱一凡回了会同馆便长卧不起。

“爱妃,你看这人如何?”见朱一凡的背影慢慢消失,隆武帝不由得问在整理书案的那个宫女。

“陛下,此人可是能成为陛下的臂助呢!方才陛下那句话,可是伤了人的心了!”朱一凡怎么也不会想到这衣衫普通的宫女会是当朝的皇后曾氏。

“哦,愿闻其详!”隆武帝对曾皇后一直敬重有加。在为唐王的时候,坎坷颇多,全靠这曾皇后不离不弃从容应对。

“我看这年轻人虽然读过的圣贤书不多,但是胸中自有正气。不远万里奉金而来也证明这年轻人必是忠义之士,而且我看他能提出领兵一说,也应该是知兵之人!陛下方才的话可是要伤了这年轻的人呢!”

曾皇后侃侃而谈,隆武帝也暗自反思,自己当下奇缺臂助,这朱一凡是个化外之民,在朝中全无背景,如果利用得当会不会是破局之人呢?

“爱妃所言甚是,可是朕该如何做呢?”隆武帝也深知自己并无实权,虽想笼络于朱一凡,但是却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诱饵来。

“这有何难!此人能献此西洋船模,而且听他所言,似乎他的船队就有如此坚船,陛下不觉此人同那郑氏早年相近?但是却多了精忠之心!许那郑氏把官家的官爵买卖换饷,我们就是送这年轻人一个职务又何妨?这天下可是陛下的天下。我们应该这样安排!”曾皇后把手一摆,在隆武帝耳边耳语起来,不住点头的隆武帝,很快提笔在书案上书写起来。

写罢又把那传旨的小太监叫来,同样耳语一番后,连着刚刚写过的书信和一个四方的物件一同交给那小太监。

躺在会同馆的床上,被隆武帝泼了一大盆凉水的朱一凡,辗转反侧长吁短叹一阵后,用手轻拍着床边。

“朱一凡公子可在?”门外那小太监的声音又响起来,想必是来找自己拿那些银子的吧!朱一凡有气无力的起身开门,却发现只有小太监一个人,而且随身携着一个布包,像刚刚从宫里逃出来。

没等朱一凡开口,这小太监自己就走了进来,反身把门关好后,拿出一封信来。

“圣上有口谕,看过之后烧了!”

接过信,朱一凡脸上阴晴不定的在信和小太监脸上反复扫过后,又把信交给了小太监,“我不认得几个字,劳烦小大人了!”

“你!算了,洒家就辛苦一下吧!”展开信纸,念过后,小太监把信在油灯前一放。

朱一凡在一边“嘿嘿”傻笑了几声,接着两手不断的拍巴掌,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了。

小太监把信的内容换成白话,大意就是朱一凡是忠义之人,是隆武帝可以依托的臂膀,因为宫中眼线颇多,所以不能当面许诺什么,现在派自己最贴心的太监来传达心意,派小太监以宫中采办的名义,以朱一凡为助手,带着朱一凡去泉州发展,赐主角一块锦衣卫关防便宜行事,希望朱一凡能够广敛财源,练出一支强军,不负隆武帝的期盼。

掂量着手中写着“锦衣天武关防”的官印,朱一凡心中不由得豪气渐生,

“小大人,不知道这锦衣天武是什么职位?”朱一凡问。

“你也别小大人,小大人的了,叫我安公公就行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副手。锦衣天武是锦衣卫的印信称呼,你现在可是天子爪牙,这官位吗,乃是千户,正五品!”小太监,安公公拿着姿态对朱一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