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云不解的道：“玉露膏娘娘以前可用过？”
轩辕泽倒是不清楚这事，把伺候贵妃的嬷嬷叫来问了。
“未曾用过，奴婢们也只当是御医院新研制出来的药膏，所以并未在意。”
这就可疑了，若说缓解头痛，玉露膏其实并不是特别有效，那为何放着惯用的药不用，而选择玉露膏呢？莫不是这玉露膏有何特殊？
“殿下，可否让民女瞧一瞧方才的玉露膏？”
轩辕泽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嬷嬷便立刻捧了过来。
慕倾云接过，先凑近闻了闻，并无任何异常气味。应当没在里面下毒。
“敢问娘娘最近房内可添置了什么新东西？”既然玉露膏没问题，那这源头应当在屋子里。
“只上月陛下赏了两盏八宝琉璃灯，娘娘最近想了起来，让摆在殿内。”嬷嬷仔细回忆了下，只想起这一桩事。
“那娘娘是何时开始头疼频繁了？”
“好像也正是那几天，不过娘娘一直有头疼病，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犯。”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慕倾云心头隐隐有些猜测，却不敢坐实，只得道：“为保险起见，劳烦嬷嬷也将琉璃灯拿来与我瞧瞧。”
见轩辕泽点头同意了，嬷嬷这才小心翼翼的捧了灯过来。
“天色尚未黑，怎么已点了灯？”慕倾云见两盏灯中都烛火未熄，疑惑道。
嬷嬷解释道：“这乃是香灯，灯里的烛心泡过香料，所以点燃后会有香味飘出来。娘娘喜欢这个味道，便让日夜都点着。”
慕倾云眼前一亮，好像有什么从脑子一闪而过。忙将灯盏卸下，拿出还在燃烧的蜡烛，果然香味浓郁。
只见慕倾云吹熄了蜡烛，剪了一截烛芯下来，凑到鼻间闻了闻，又拿起一旁的玉露膏嗅了嗅，脸上露出一抹笑。对轩辕泽道：“殿下，娘娘确实是因玉露膏中的毒。但是这诱因却是这香烛里的烛芯。”
“此话何解？”轩辕泽也拿起烛芯和玉露膏瞧了瞧，却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这烛芯确实如方才嬷嬷所说，是浸在香料中泡过的。但是这些香料中却参了一味牧苋草，此草常人吃了只会头晕目眩，食欲不振，但是若与天腥草混在一处便是一味毒药，而这玉露膏制作时恰好有天腥草这一味药。这毒不会立刻发作，会顺着血脉游走，平日里看不大出来有什么异常。大概一二十天内后沉积于脑部，影响人的意识与智力。”
“但是我母妃已经神志不清，难道是已经毒发了？”轩辕泽听完更加坐不住了，他在父皇心中有如此地位，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父皇宠爱母妃，若是母妃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岂不是没了最大的助力！
慕倾云隔着床帘看到贵妃神情还算安详，应该不是毒发之兆，见轩辕泽这么紧张，以为他尚还有一丝孝悌之心，便安慰道：“娘娘吉人天相，应该不是毒发，而是娘娘身子弱，这两种药性冲突太大，以至于娘娘身体承受不住才晕了过去，也正好提前暴露了这毒药的存在。”
“如此说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轩辕泽松了一口气，恰好门外传话来说霍御医到了，忙去亲自将霍成晏引了进来。
“师父。”慕倾云站在后面叫了霍成晏一声。
霍成晏转过头来，有些惊讶慕倾云怎么也在这。他刚给长乐宫的贤妃娘娘诊完平安脉，刚回到御医院便被永春宫的人叫走了，压根不知道慕倾云也牵扯进这件事来。
虽然有话想问慕倾云，但是贵妃娘娘昏迷在床，自然是得先紧着贵主子来。
隔着帘子搭了两手的脉，霍成晏眉头越皱越紧，来回搭了好几次才对轩辕泽道：“下官斗胆请求检查娘娘的玉体。”
若不是万不得已，外臣是不能轻易碰触这些贵主子的面容身体的，轩辕泽方才听慕倾云说了事情的严重性，当下就准了。
霍成晏翻开贵妃的眼皮看了瞳孔，又检查了四肢，才单膝跪下对轩辕泽道：“娘娘应当是中了毒，虽然脉象不太清晰，但根据下官多年的行医经验，这应当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只是未找到是何毒药，下官不敢妄下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