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天那边有颗明亮的星
34230500000006

第6章 天池(3)

很显然,全国众多的社区干部,没有辜负党和政府的关心,他们在社区的第一线,默默地、无私地奉献着,没有办公场所,自己设法创建,群众有困难,积极给以帮助解决,像话剧《小巷总理》中的主人公邓菊梅,就是社区主任中的一个典范。是她,把群众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把自己的家庭置之脑外,特别是当她面对居民居住区堆积如山的垃圾、面对老太太家破裂的水管、面对年轻人无所事事、聚众赌博、面对一些人的冷嘲热讽、面对“二道毛”的恐吓和威胁时,没有退却,没有灰心,而是执著的,用自己的真情和实际行动赢得了人们的信任,取得了大家的支持,从而排除了一个个困难,化解了一个个纠纷。当然,根据邓菊梅的家庭情况,她完全可以坐享清福,完全可以不承担社区的事务,因为,她有自己的企业,她有自己幸福的家庭。然而,她没有,而是把属于自己的资金投放于社区,资助给有困难的人,所以,她的这种精神是值得称颂的,她的行为是关心社区、热爱社区、视社区为家的具体体现。

在要离开南宁电视演播大厅时,我忽然想起了今年年初的时候,西安市民政局也曾举办了一次富有意义的社区风采知识大赛,那是在西安市广播电视演播厅里举办的,参赛队是经过事先选拔出来的,有户县、周至、长安、临潼、新城、雁塔6个代表队。那一天,我县的参赛队先期到达,啦啦队成员是当天到的,而且早早进入了赛场,还算好,经过激烈角逐,入了围,获得了总分第三名,捧回了奖杯。更重要的是,在我们的队员中,说具体一点,就是啦啦队里,有40余名社区干部,他们才算真正的受到了一次社区文化的教育,学习和熟悉了社区知识。后来,我才知道这场竞赛是为全国竞赛做准备的。遗憾的是这次全国选拔赛西安代表队参加了乌鲁木齐分赛的竞赛,比南宁早了一步,我没有亲眼看到。

说实在的,自去年9月开始,在全国普遍开展的“万家社区图书室援建和万家社区读书活动”,恰似一股强劲的东风吹遍了城镇社区的大街小巷,成为社区建设大潮中的一道亮丽的风采,为方兴未艾的社区建设事业注入了新的生机和活力。

正如很多社区中的居民,通过读书、看书,改变了以往的生活方式,在社区图书室里找到了自己的生活乐趣,他们不仅增长了知识,而且融洽了邻里关系,使自己的精神世界变得充实起来,尤其是对人、对事的看法、观念也变得乐观、豁达、善意。当然,到社区图书室读书对多数人而言可不是冲着寻宝探银的目的而来的,最初可能是作为一种消遣方式,打发闲暇时光,可时间长了就形成了一种习惯,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因为读书不仅给人以启迪,也会陶冶情操,给人带来乐趣。

综观选拔赛过程,以社区干部和社区居民为主体的各参赛队,表现出了饱满的热情和良好素质,展现出了当代中国社区的文明风采和社区文化的魅力,赢得了在场观众的声声喝彩,赢得了社会各界和新闻媒体的好评。面对这种场面,我打心眼里认为,民政部的这一举措,符合民心,切合实际,在社会上产生的效应将是不可估量的。

社区,我愿你明天更加美好。

二00四年十二月八日

大山的思绪

一辈子不见官,一辈子不进山,这是过去的关中道人常说的一句话。意思是说,进山和见官一样的难,山和官一样的险。然而,生活中的人,往往与山有缘,与官无关,或居山,或想山,或看山,山成了一些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侣伴,山的险给予他们的印痕将成为永远的思念。

是的。人与山有着千丝万绪的关系,这个关系割不断,理不清,说不完,尤其是走进大山深处的人。说实在的,我与山的缘份是很深的,因之,常常喜欢爬山,包括祖国大地上的众多名山。

我的家位居关中平原,但接近于秦岭山。自打记事起,就常听到父辈们谈及山,讲述许多关于山的故事,所以,从那时起,我对山就有了一种好奇和向往。长到了半搭小伙,大人们进山砍柴,我硬是要跟着去,姐姐们上山采山果,我也是少不了,上初一的当儿,生产队要盖饲养室,又随强劳上山杠木椽,这一切与山有关的行为,虽说满足了对山的欲望和好奇,但在那个短吃少穿的年代,免不了会饥肠辘辘,备受艰辛,出力、流汗还不上算。因之,我对大山又产生了一种厌倦,甚至厌恶。

初中毕业,因极左思潮的泛滥,我失去了上高中的机会,由此也引发了我对那个“****”年代的憎恨和谴责。然而,我的父老乡亲们,我的地方行政长官,没有忘记我,给了我一个新的生路,进山当教师,这在当时来说,真是天赐良机,对我来说是一个莫大的鼓励和抬举,所以,我与山又接上了缘,而且是在秦岭深山。很显然,当时的山,在我的心目中已不是先前所向往的那么美好,而是潜藏着艰难、落后、贫穷,但这个机会又迫使我不能不珍惜,不能因此而嫌弃。于是,我一头扎进大山,一呆就是6年。这6年里,我认识了山的美丽和峻秀,领悟到了山的奥妙和艰险,熟悉了一个又一个憨厚实诚、勤劳善良的山中汉。

起初的时光,由于好勇、好强,我什么都不怕,地方领导叫到那里,就到那里,而且一工作就是一年,那时,叫跨季度、跨学年,不离大山一步。当然,除了教学,还帮助村里搞搞清算,收拾农田之类的事,再就是与村民一起围猎、打狗熊、套野猪,带领学生挖天麻、拣橡籽等。那时候,公社的父母官曾两次到过我住的地方,手把手教我如何擀面,如何夹老哇头,又与我同枕一个热坑头,叙说山中的四季变化,山里人的风土人情。之后,我了解到了该父母官是部队转业回来的,在深山已工作了十三个年头,于是,我从内心里非常佩服他。后来,我其所以在山区能呆下去,与这位老书记的感染是分不开的。当然,在工作之余,伴随的也有痛苦和寂寞,特别是在朦胧的雨季,单个人生活的时间里,实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那时候,环视山连山的屏障,仰观小小的天空,时有惆怅与郁闷涌上心头。因之,我常常在弯弯的山道上跑步,以此驱除寂寞的困扰,或者把自己置身于书的海洋里,肆意的穷吞着零打碎敲的知识音符,使年轻的生理机能尽可能的荡漾在无边无界的文字里。

在我居住的高头,有一所学校,离我15里。那里的校长兼同志是一位“老三届”,当过农民,任过政府的土记者,一肚子的墨水,人们称他为“梁克思”。一次的工作会,我认识了他,他也熟悉了我,他向我讲述为人的哲理,我向他学习语文中的修辞与写作知识,因之,礼拜天,我俩常常在一起,不是他找我,就是我找他。一日,我闲得无聊,冒着风雪去请教于他,可是,偶然间,发现他砸透了锅底,于是,我问他:“这是为那般?”他笑着对我说:“火生不着,饭无法做,发发闷气。”我说:“那有这个生气法!”那次,他给我了一本《狂人日记》和一本厚厚的《散文集》。

要放寒假了,学生家长送来了木耳、四季豆、正宗的干肉,怎么办?收,还是不收,使我十分为难。一位家长说:“你看你,大雨天背娃过沟,谢都来不及呢!”另一位家长说:“小意思,我们山里没啥好东西,就这,收下吧!”无奈中,我领了他们的情意。第二年开学,我从山外给他们带来了兴时的衣料和香甜的糖果。

离我居住地的不远处,有位年近80的老婆婆,他目光有神,听力不错。一次,我问她:“在这里居住多长时间了?”她说:“谁晓得?七、八岁从山外到这儿的。”我有些好奇,继续问,便得知她是关中道桑园堡人,在民国十八年的当儿,被人卖到了山里,一住就是七十余年。从那以后,我挤时间给她牵线搭桥,在桑园堡找到了他的老家,可惜,已经没人能记得清她。

秦岭深山的人,一色的陕南腔调,生活习俗与关中道人有着许多差异,红白喜事,方圆几十里的人都会到场,并一住几天。有一年冬里,邻山的一位年轻人结婚,我自然的被邀请了去,因为,我算得上是一个识文家。娶嫁那日,讲的是媳妇从娘家到婆家脚不挨地,所以,接亲时,专门去了几个年轻小伙,把个小媳妇一直背到了男方家,那怕是坡陡路滑。随行嫁妆,两个红木箱子,外加一个脸盆架子,后面跟着一长溜送女的人,好生气派。到了婆家,鞭炮声响,娘婆两家相见,媳妇入洞房。晏前,是我主持了结婚仪式。山里人,酒席桌上能喝善划,把一个山里人家的婚礼搞得热热闹闹。

我居住的邻家,有个女老者,她常常关心我,并让我喝他煮的大豆糁子。忽一日,老人哮喘病复发,晚上两点下了世,他老伴叫来了我,商量如何办理他老婆的后事。当时,我没有丝毫的胆怯之意,而是生发了无端的悲伤,因为,我与她终究相处了好长一段时间,所到之日,几乎天天见面,她这一去,我着实心里不是滋味。这也是我在山区工作时遇到的第一个并且是很熟悉的人过了世。第二天,他家陆续的来了一些人,分头做事,并断断续续唱孝歌祭祀,于第四天,安埋在了临近的山地里。事后,我每每从她家门口经过,总觉得她还活着,而且与从前的她一样,总要打个招呼。显然,在安葬她的地方,有不少先于她的人包括她在内是永远地留在了那块不毛之地了,他们的坟茔地是红褐色的,多数已被杂草和藤蔓覆盖,他们真正的融入了大山里。

也就在这块坟茔地的上边,有一座用石头砌成的墓堆,没有围墙,其边生长着碗口粗的几颗柏树。这是一位叫不上姓名的红军战士的坟头。这位战士是一九三五年跟随李先念部队在此经过准备去陕北时,被地方恶霸杀害的,他的英灵将同长在他坟茔旁的柏树一样四季长青,他的精神将千秋永昭。

注视着那片红褐色的坟茔地,瞻仰着红军战士那永世长存的英灵,我忽然间对他们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崇敬和慰籍,因为,是他们最早来到大山深处,开垦了一方栖身之地,是他们一代又一代的把山的文化传播,是他们守护着这一方大山,而使得山林更加美丽,富有生机。

一日,我的母校来了一位老师,他向我介绍了全国大中专学校恢复统一招考制度的消息,我听后非常高兴,心里在想,有深造的机会了,但又一想,自己能搭上这趟车吗?凭实力,没有把握,还得努力钻研一翻。于是,我求这位老师搞了一套复习资料。

教学之余,我没有让空闲时间白白的过去,就在那个简陋的没法形容的住房里,在那茂密的树林里,我通读了高中阶段的全部课程,复习了初中阶段学过的内容,为参加考试奠定了基础。

当接到入学录取通知书后,我并没有因此而过度的兴奋,因为,在我的全部神经机能里,似乎平原已经淡漠,大山成了离不开、不想离的依靠和精神寄托。比如,象公社书记那慈母般的厚爱,被称为梁克思的“老三届”,和蔼可亲的邻居老太太,老家是平原桑园堡的人、热情好客的山中汉,无不牵动着我的心。那时,山的艰险化作了山的奇、山的幽、山的秀,把山的贫穷化作了山里人的那种特有的生机,把山的落后化作了山的希望和未来。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特别的喜欢山,并尽可能的寻找机会去爬山,包括许多名山,当然,大山成了我心目中不可缺少的、永远的思念。

二00四年十一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