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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萨达姆:是战争狂还是战略家?

萨达姆在伊拉克建立了家族政权,70年代末,一夫三妻,铁腕统治。两伊战争中,西方为了反对伊朗,支持萨达姆。但海湾战争中,西方一致认为他是个偏执狂,战争狂,可是,在阿拉伯世界里,看法正好相反,他是战略家,反美英雄。

伊拉克核查危机爆发后,西方媒体再次出现了关注萨达姆身世和本性的大量报道,不过多是负面的文章。1月8日,英国《泰晤士报杂志》发表题为《罪恶之父》的文章,披露萨达姆一家。

苦难身世与铁腕手段

1937年4月28日,萨达姆降生在一个苦难而又落后的世界上。他的家是在巴格达以北大约100英里处提克里特郊外一个沉闷忧郁的小镇乌贾镇上由土坯垒成的一座茅屋里。生活在这里的都是农民。路是土路,卫生条件差,也没有电。萨达姆一家人住着一间屋,另一间用来关牲畜。在石油得到开采之前,烧水做饭就靠牛粪。

那时候,大家生活都很难,但是,萨达姆一家比大多数人家过得更难。萨达姆正式认可的传记说,他父亲在他出生之前就过世了。但知道底细的人说,萨达姆的父亲侯赛因·马吉德遗弃了萨达姆的母亲和尚未出生的孩子。在镇上人的眼里,萨达姆是个野孩子。在60年前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伊拉克农村里,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邻里的孩子们奚落他,他的继父也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萨达姆曾在为数不多的场合中接受采时回忆说,他继父一大早就大声嚷嚷把他喊醒,叫他起床照料羊群。萨达姆的舅舅后来把他接到家中,让他和自己的儿子一块上学,萨达姆因此受到了一点教育。这对一个乡下孩子来说是非同寻常的。母亲和舅舅给他们的两个孩子萨达姆和沙伊达定了娃娃亲,当时萨达姆只有5岁。

萨达姆11岁时,舅舅一家搬到了巴格达。萨达姆长得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大,镇上弃儿般的生活把他磨成了一个硬汉。他们家居住在首都一个从北方迁来的提克里特人居住的地区里。

萨达姆开始时在来往于提克里特和巴格达之间的公共汽车上当检票员。14岁时他第一次犯了命案。

当时,舅舅靠做点小生意过日子。他把萨达姆藏到家里,叫他暂时避避风头,过后就在首都上学。萨达姆却毫不惧怕,拿杀人的事情到处吹嘘。几年后,著名的巴格达军事学院没有录取他,但将其拒之门外的并不是他有过犯罪的前科,而是因为他学习成绩不好。

他后来进了巴格达大学法学院,并加入了阿拉伯复兴社会党。这是一个世俗的、推行民主主义的组织,其宗旨是联合阿拉伯世界成为一个国家。萨达姆成了校园里的一霸,常常对人大打出手。

阿拉伯复兴社会党的领导人吸收萨达姆进入刺杀推翻君主政体的民选总统阿卜杜勒·卡里姆·卡西姆将军的杀手队,他们看重的是他的流氓打手的名声,而不是他在党内的地位。结果萨达姆腿上挨了一枪,逃出了伊拉克。

传闻说是萨达姆自己把大腿里的子弹挖了出来,实际上是一名有同情心的医生治愈了这名未遂杀手的伤口。

他在埃及流亡了四年。1963年,阿拉伯复兴社会党和其他的民主主义军官推翻了卡西姆,萨达姆回到伊拉克,投靠了政变领导人之一、来自提克里特的远房亲戚艾哈迈德·哈桑·贝克尔将军。

1964年,萨达姆成为阿拉伯复兴社会党文职部门的一名专职组织人员,他于是开始在重要位置上安插家庭成员。

两年后发生了一场反政变,推翻了阿拉伯复兴社会党人的统治。

1968年7月30日,阿拉伯复兴社会党掌握了伊拉克的政权,贝克尔担任总统。

萨达姆手里掌握的部长职位多得惊人,结果他的权力比国家元首还大,而且,他在安全部队的重要位置上安插了他的同母异父弟弟巴尔赞、瓦特班和萨巴维·提克里蒂。

1976年,萨达姆实际上已经掌握了伊拉克的政权,虽然贝克尔仍是总统。

1979年,萨达姆把贝克·尔赶下了台,自己坐上了总统的位置。他的对手们被拉进地下室,被包括萨达姆本人和其他高级官员在内的行刑队处决。

家族统治,一夫三妻研究萨达姆·侯赛因的家庭价值观念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因为萨达姆就是根据他的家庭价值观念统治这个1800万人口的石油富国的。

阿拉伯国家领导人依靠其家庭或部族的支持建立政权,这本来不足为奇。阿拉伯有一句格言说吾家即天下"。萨达姆·侯赛因却将这句格言发挥得淋漓尽致。

萨达姆的第一个妻子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这是一个嗓门儿大、俗不可耐的女人。她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萨达姆的同母异父弟弟瓦特班的结发妻子是当时任总统的艾哈迈德·贝克尔的女儿。1979年萨达姆攫取政权之后,瓦特班跟妻子离了婚,再娶萨达姆妻子的妹妹为妻。就是因为这个聪明的举动,使他后来成了伊拉克的内政部长,直到他跟萨达姆闹翻了脸。萨达姆的另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巴尔赞是伊拉克驻瑞士大使,同时还是伊拉克国际黑市中的"大哥大"。他的女儿萨娅1993年跟乌代结了婚,但是婚后三个月就离开了乌代,因为乌代经常打她。

实际上,萨达姆的许多亲戚在政府中身居要职,因此,70年代末,萨达姆命令政府里的每个亲戚都得省掉名字中"提克里蒂"这个姓氏,因为甚至连他都意识到这件事越来越让人感到难堪。这个姓氏是从他们的家乡提克里特镇的名字演化而来的。

萨达姆的大女儿拉加德和二女儿拉娜长着油亮的头发,褐色的眼睛,两人的丈夫是兄弟,也是萨达姆的远亲。拉加德的丈夫侯赛因·卡迈勒·马吉德海湾战争前负责伊拉克的武器采购’并负责伊拉克的战后重建工作。拉娜的丈夫萨达姆·卡迈勒·马吉德掌管萨达姆的私人卫队。

这个部族中的女家长是萨达姆的第一个妻子沙伊达。沙伊达染了一头金发,戴着金首饰,化着浓妆。她的一个个衣橱中装满从欧洲采购来的衣物。她最喜欢花哨的颜色。海湾战争后,萨达姆在巴格达的阿达米亚区给她建造了一幢府邸,这样她就会对丈夫的事情眼不见心不烦。但她大部分时间和女儿们一起住在富丽堂皇的提克里特家中。

1984年,萨达姆参加小女儿哈拉的学校组织的一次野坎活动。活动中他见到了哈拉的老师萨米拉·沙赫本达。这是一个出身于巴格达商人世家的美丽女人,她成了萨达姆的正式情人,后来做了萨达姆的第二个妻子。她原来的丈夫是一名飞行员,由于乖乖地(无疑也是明智地)割爱让路,他被擢升为伊拉克航空公司的主管。

萨达姆的这一外遇首次给这个家庭带来了真正的不和。萨达姆不知廉耻地追求萨米拉令乌代火冒三丈。他觉得母亲受了侮辱,可他又不敢对父亲说个"不"字。

乌代对萨达姆第二次婚姻的反应没有令他有丝毫的收敛,他接着又娶了第三个妻子。在北部城市摩苏尔,萨达姆每每驾临他的新府邸,都要举办舞会,寻欢作乐。在这里,他爱上了一个名叫内达哈勒·哈姆达妮的年轻貌美的舞蹈演员,并且和她结了婚。

据说,沙伊达过去还对萨达姆纳外室、养情人吃过醋,跳过脚。但近些年来,她似乎也听之任之,不闻不问了,这也许是因为她仍然占据着"正宫"的地位,跟随萨达姆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的仍然是她。

霸道儿子丑陋女儿

乌代是父母的宠儿。一方面萨达姆为儿子的野蛮行径洋洋得意;另一方面他的母亲沙伊达又对他百般纵容。两个儿子称萨达姆为"阁下",从来不叫他"父亲"。

乌代的同学都对他敬而远之。他在巴格达大学土木工程系就读时,那里仿佛成了一座监狱。两名保镖跟进课堂,还有48名保镖对学生和教授进行搜身。

和乌代同过学、现已逃离伊拉克的土木工程师艾哈迈德·阿拉维回忆说,这个总统的儿子每天乘坐不同的豪华轿车上学。如果他乘坐的是同一辆车,就会变换车牌。阿拉维说如果乌代同哪个姑娘说过话,我们其他男生就不能再跟她搭腔,否则就会遭到乌代保镖的毒打。"

乌代每周只有两天到校上课。不过,他不用为成绩发愁。他每次都要求老师考前把试题答案告诉他。保镖们托着金盘给乌代递茶、端咖啡、送巧克力。乌代毕业考试的优秀率达到98.3%。这是该校有史以来最好的毕业成绩。库赛就读于巴格达大学法学院,也取得了同样令人吃惊的好成绩。

在萨达姆的子女中,乌代的行为举止最为酷似其父。他的幼儿园老师回忆说,小时候的乌代少年老成、傲慢无礼。但是,萨达姆却对他的这个大儿子庞爱有加,亲热地叫他"尕崽"。一天,他领着四岁的乌代出门玩耍。一些溺爱子女的父亲通常都是带着孩子去办公室。萨达姆却带着乌代到伊拉克的一座监狱里观看拷打持不同政见者。

80年代,乌代的行为变得越来越令人难以捉摸。与此同时,他的弟弟库赛开始慢慢成为一个实权人物。萨达姆让库赛在安全部队里担任机要部门的工作。不过,海湾战争的种种刺激因素开始让乌代重新得宠。1990年8月伊拉克入侵科威特是一个灾难性的决定。盟军随之而来的狂轰滥炸摧毁了这个国家的基础设施,联合国的石油出口禁令使得伊拉克经济陷入崩溃的境地。1991年战败后,萨达姆变得越来越内向。他的核心集团缩小为只有几名近亲。但是,萨达姆不仅再次牢牢控制了伊拉克的政权,他还开始了建造精美府邸的计划。联合国武器核查人员指责说,萨达姆在这些宣布为禁地的豪华府邸中藏有生化武器,结果引发了目前的这场危机。海湾战争后,乌代也发了财,从联合国实施禁运后出现的黑市上赚取了数百万美元。他每天从威士忌、香烟和非法石油贸易中捞取40万美元。

1996年12月乌代身上挨了八枪,萨达姆一点也不同情他。1997年6月乌代伤愈出院,他的伤情削弱了他的政治力量,因为坐在轮椅上是驾奴不了伊拉克的。

1997年11月,伊拉克因为在联合国武器核查问题上与美国发生了对抗。在这种情况下,乌代写信给他父亲,请求他的原谅。萨达姆似乎有些可怜他的这个儿子。因此,萨达姆让他掌管了一支三万人的民兵。乌代也许会回到这个阵营,但是,他的性情可能从此再也无法调和。据说,他对库赛非常生气,因为库赛掌握着负责萨达姆一家安全的保安组织,却没有抓住开枪打他的人。

这个家族的女儿们的生活却是另外一番情景。在每一个转折点上,她们的命运都会因为男人的胡作非为而夭折,这反映阿拉伯重男轻女的传统。

三个女儿拉加德、拉娜和哈拉似乎没有多大的出息。虽然在伊拉克妇女可以上大学、从事各行各业的工作、而且能过相对自由生活,但是,萨达姆的女儿们只读到巴格达女子高级中学便停止了。沙伊达的目的是把她们培养成贤妻良母。

三个女儿模样相像,没有一个长得漂亮。和她们的母亲一样,她们都长着敦实的身材。但是,她们却不乏追求者,她们知道如何寻欢作乐:她们的消遣方式是和朋友们一道乘坐奔驰车沿着旅游胜地哈巴尼亚湖兜风。她们唯一真正的反抗举动就是抽烟,拉娜还酗酒。她们没有两个兄弟的野心,最后每个人都像人们所料的那样跟亲戚结婚了事。

偏执狂多疑者

在西方媒体中,萨达姆因为身世苦难,又继承了阿拉伯国家的政治文化传统,故而简直是个偏执的、多疑的独裁者,是一个战争狂人。路透社说:

萨达姆·侯赛因属于那种具有偏执狂倾向的独裁者。他极其多疑,而且报复心极强。极其多疑和强烈的报复心是支配他的日常活动的两个性格特点,也是支配他在政治方面的决策和行动的两个性格特点。像希特勒、齐奥塞斯库或卡扎菲一样,国际社会的这个头号公致染上了"穴居独裁者"综合症。渐渐地,他住进了地下掩体。

现在在欧洲避难的伊拉克的一些前领导人也证实,萨达姆确实很喜欢那些据说能使他免受美军"智能导弹"攻击的地下藏身处和地下掩体。据他们透露,巴格达存在着一个真正的、能抵御任何攻击(特别是能抵御核攻击)的地下城(一家舒适的地下豪华大旅馆)。据说,伊拉克国家元首、他的家人以及他的亲密顾问们可以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在这个地下掩体里生活好几个月。这一地下建筑可能是前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工程师们在80年代两伊沖突期间设计的。显然,他的住所是秘密的。据说,就像古埃及的法老们一样,达姆·侯赛因已杀掉了曾参与他的地下掩体建设的承包商和工人。

对其它的藏身处,人们了解得多一些。1991年,从海湾战争的第一天起,萨达姆就躲进了位于巴格达总统府地下的一个庞大的防核掩体。这个地下掩体的电子设备和通讯系统是法国汤姆森公司设计的。据当时参观过这一建筑物的一位巴勒斯坦领导人回忆说:"这一建筑物防守严密。在掩体的入口处,有30来名保镖日夜值班守卫。这些保樣都来自提克里特村,是侯赛因集团的贴身卫对。所有想进入这一已被改用作军队司令部的建筑物的人,无论是当时的外长阿齐兹,还是这个政权的第二号人物、萨达姆总统的战友和童年朋友易卜拉欣等人,都必须接受仔细检查。"

就像1991年时一样,现在在巴格达,没有任何人能向萨达姆证明那些保护他的钢筋水泥能抵挡住美国的最新技木。绝对的保险是不存在的。萨达姆·侯赛因已经采取了谨慎措施。哈桑·阿拉維说:"他不拜访任何人,即使在和平时期也是如此。有人说在家里接待过他,这无疑是撤说。"要想进入他的办公室,先必须穿过好几个类似于大机场安全设施的安全圈:红外线检查,搜身,金属携带检查等。进入总统府的参谋部军官必须放下一切武器。但他本人腰间却一直挂着一只手枪。他很怕被人毒杀。20年前为他治病的一位英国医生说:"他简直是一个偏执狂。我不得不向他解释说,搞阴谋不是我的取业。"应当说,为萨达姆诊病很不容易。他很少与人握手,从不亲手接融邮件,看文件时只看影印件。所有的食物都需保镖事先尝食。据说,一天,一个部长在被迫脱光衣服、洗了澡以后才得以会见他,因为保安部门怀疑这个部长携带有病毒。

萨达姆总统喜欢打乱行幼路线。一天,他的客人们来到巴格达机场。他们身着呢大衣,箱子里装满了防寒衣物。虽然有关方面没有说明此行的方,但客人们都认为,总统的飞机将向北飞。临到出发时,萨达姆身着夏装出现了。飞行方向:热带地区。他想转移那些有可能要在他视察的地区组织暗杀行动的阴谋者的注意力。

20多年以来常与萨达姆打交道的俄罗斯现任外长普里马科夫谈了关于伊达姆心理状态的另一个情况。他谈到了"马萨达情结"。在基督时代相期,在耶路撤冷陷落以后,一千名犹太士兵在马萨达堡坚持抵抗罗马军团达三年之久。即将彻底失败时,他们宁愿互相残杀也不愿投降。"马萨达"象征最后的牺牲。这是所有具有偏执狂的独裁者为自己和自己的人民作出的选择。正是这一点使克林顿犹豫不决。

战略家反美英雄

然而,西方的报纸杂志,只是发泄了对一个异教徒的漫骂,表达了西方文明对穆斯林的恐怖。而在国际政治的现实中,在阿拉伯世界里,萨达姆是一位了不起的战略家,一位特立独行的反美阿拉伯民族英雄,只不过走过了头,打起小兄弟科威特来。

早在两伊战争中,萨达姆就曾巧妙利用美国的情报,制造并使用生化武器,最终获得了战争的胜利,显示了一个国际战略家的才干。

美国《洛杉矶时报》2月16日文章报道:

克林顿政府的高级官员和前情报高级官员说,在目前就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问题展开决斗的10年前,伊拉克曾利用美国情报对我狂使用化学武器和弹道等弹的伊朗采取军事行动,而美国当时对此视而不见。

两伊战争期间对民用目标和军事目标的攻击使用了包括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最普遍使用的化学武器。

伊拉克拥有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美国情报的结合最终改变了长达8年的两伊战争的形势,使其朝着有利于巴格达的方向发展。这种结合在美国首次对战争形势秘密做出估计后不久即达到了顶点。当时美国曾预计伊朗会在这场本世纪最血腥的战争中取胜。

一位熟悉美国在这场战争中所扮演角色的美国前情报官员说我们当时知道伊拉克人在所有重大战役中都使用了化学武器。尽管我们公开反对在世界任何地区使用化学武器,但我们知道我们给伊拉克人提供的情报会被他们用来制定自己的化学武器作战计划。"如今正当美国努力召集新的同盟迫使伊拉克放弃这类武器的时候,政府官员承认了美国政策表面上的虛伪。克林顿政府一位失望的高级官员说,10年前,美国在里根总统的领导下"实际上鼓励"伊拉克使用化学武器。

而在海湾战争后,萨达姆并没有被打倒。相反,在一场猫捉老鼠的政治游戏中,他把美国玩得精疲力尽,心烦意懒了,更显示了一个国际战略家的冒险精神。

由于萨达姆政权严重威胁了美国在海湾地区的利益,克林顿曾放出口风说,不把萨达姆赶下台绝不罢手。

舆论认为,根据以往的经验,萨达姆是个政治场上讨价还价的好手,美、英舆论界称他"总是在最后时刻出牌"。他有很灵活的外交手腕:自海湾战争以来,每当美国调兵遣将,到最后一刻,伊拉克往往凭借萨达姆总统的一句话而退缩让步。等到局势缓和美军撤离后,伊拉克又开始强硬调皮起来。美国人早已对这种捉迷藏式的军事游戏感到厌烦不已。这应了人们早已说过的那句话萨达姆在玩美国。"

萨达姆不是一个战争狂人,而是一个对局势有清醒判断的战略家。敢于冒险,这是他遭受挫折的原因,也是他权力稳固的秘诀。

甚至在萨达姆吞并科威特的1990年,很多阿拉伯青年,特别是阿拉伯穷人视萨达姆为阿拉伯世界劫富济穷的反美英雄。

美国马里兰大学阿拉伯问题专家希布莱·特拉米说:"在阿拉伯世界,人们思变。支持萨达姆作为表达这种思想状况的形式,在青年人和穷苦人中将盛行。他在1990年攻占科威特,这使他表现为阿拉伯的罗宾汉,劫富济贫。

虽然国会中两党大力支持发动空袭惩罚伊拉克没有同联合国武器核查人员合作,但是美国政府没有对在那之后出现的情况给予足够的注意:

——伊拉克可能终止同联合国武器核查人员的所有合作,从而终止国际社会监督和减慢萨达姆发展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能力。

——萨达姆将貌视美国,并且生存下来,从而成为数以百万计醒悟的阿拉伯青年崇拜的英雄,并使得埃及、约旦和沙特阿拉伯的亲美政府不稳定。

——伊拉克将能保存一些生物武器,从而保持在中东回击美。国军队并甚至于在美国发动恐怖活动的能力。

——美国将失去担当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间的"正直经纪人的信誉"。

他还说不管轰炸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不会把所有大规模毁灭性武器都摧毁,而萨达姆将一脚踢开联合国特别委员会,我们就再也没有对付他的任何手段了。联合国特別委员会是负责寻找和摧毁伊拉克的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轰炸很可能导致国际上对伊拉克的制裁行动的崩溃。会导致在整个阿拉伯世界认为这是美国的失败。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一群群阿拉伯青年人可能上街支持萨达姆,其规模之大可能是自从埃及总统纳赛尔在50年代和60年代的鼎盛时期以来没有见过的。认为萨达姆是新时代的反美民族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