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古代将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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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宋(4)

宗泽因忧愤而疽生于背。诸将问疾,他不谈自己的病情,只是说:“吾以二帝蒙尘,积愤至此。汝等能歼敌,则我死无恨!”诸将皆流泪说:“敢不尽力!”待诸将出,宗泽长叹一声自语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第二天,风雨大作,白日昏暗,宗泽病躺在床上,无一语言及家事,只连呼三声“过河”,随之去世,终年70岁。赠观文殿大学士,谥“忠简”。

王彦

王彦(1089~1139),南宋初期名将。字子才。上党(今山西长治)人。王彦性情豪纵,喜读韬略,才干出众。他所组建、率领的八字军,屡破大敌,名振河朔。王彦任职川陕期间,破巨贼、保川蜀,功不可没。

一、名振河朔壮志难伸

宋徽宗时,王彦受父命至京师汴京(今河南开封)试考武艺,进弓马子弟所。徽宗临轩阅试,王彦才艺非凡,授为清河(今河北清河东)尉。后人泾原(今属甘肃)军中。

宋钦宗靖康年间,金人围攻汴京。王彦慨然赴河北,为讨贼报国,投在河北招抚使张所帐下。张所十分欣赏王彦的才能,任命他为都统制官。当时岳飞在王彦麾下,任裨将。因朝廷主和派又一次打击主战派人物,张所遭贬斥,后死于荆湖南路的贬所途中。

张所生前曾部署王彦统帅岳飞等11位裨将,率7000人马强渡黄河,去收复卫州(今河南淇县)、怀州(今河南沁阳)、溶州(今河南浚县)三州,以消除金兵对东京开封府和西京河南府(今河南洛阳)的威胁。张所死后,王彦仍决定按原计划进军。这年九月,王彦率军强渡黄河,向卫州新乡县的金兵发起进攻。金兵顽抗,激战一天后,宋军收复新乡,取得渡河以来的第一次大捷。

新乡被宋军收复,金人大恐,以为是宋军大兵到此,于是急忙从各地抽调大批人马,将新乡宋军团团围住。王彦因众寡难敌,又无外援,决定突围。宋军浴血奋战,王彦率几路兵马终于突围而出。由于形势严峻,有几位裨将带兵而逃。王彦与岳飞对抗金方法策略也意见不同,岳飞自带一些人马离王彦而去;王彦收拾所剩兵卒约七八百人,退守卫州共城(今河南辉县)的西山,利用有利地形坚持抗金。王彦又派心腹联络两河的豪杰,结成联盟,声势日振。

金人对王彦十分惧怕,恨之入骨,悬赏购求彦首。王彦担心有人谋害于己,每夜睡觉遂无定处。王彦部下觉知,遂相率刺面,作“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以表示忠于王彦、忠于宋廷。王彦被将士的行为深深感动,更加抚爱士卒,与他们同甘共苦,“八字军”的名声于是传播开来。没多久,两河抗金民兵纷纷响应。王彦加紧练兵,准备不久举兵伐金,并将举兵伐金日期告知东京留守宗泽。

宗泽接到王彦书信,即召其至东京议事。王彦带领八字军万余人渡过黄河,南趋汴京。根据宗泽建议,王彦将所部兵马付留守司治管,自己带少数亲兵赴行在(即高宗赵构所在之地)。这时朝内主和派得势,朝廷已派遣宇文虚中为宋祈请使,赴金议和。王彦至行在,见黄潜善、汪伯彦二人,力陈两河忠义之师延颈伫望王师,请朝廷顺应人心,大举北伐。黄、王二奸相听后大为不满,遂降旨免见皇上,封官为武翼郎、阁门宣赞舍人,差充御营平寇统领。当时范琼为平寇前将军,王彦深知范琼有反逆之意,遂以病不受朝官,并请归居,朝廷许之。

二、平贼卫蜀晚年受贬

高宗建炎四年(1130),张浚宣抚川、陕,奏请王彦为前军统制。后王彦请为利路钤辖官,后又改为金、均、房州安抚使,治所在金州(今陕西安康)。

建炎末年,宋金征战频繁,中原寇贼烽起,加之兵火、天灾,中原一带百姓饥馑,各路贼寇也无所资食。此时,唯有四川未受兵燹之灾,比较富饶,故中原之寇贼往往窥蜀而动。王彦旧日部下此时也聚众起事,部属号称30万。为率贼入蜀,桑仲致书王彦,想借道入蜀。王彦大怒,先派统领官门立为先锋,出关击贼。贼兵正锐,门立战死,众将士大惊失色。有人主张避敌退走,王彦叱责说:“枢相张公(指张浚)方有事于关陕,与金军战。如果桑贼跨越金州而至梁州、洋州,则宋军将腹背受敌,大事去矣。此乃关乎国家存亡之大事,再敢言避敌者,斩!”随后,王彦整军设伏以待敌至。桑仲兵多,见宋军人少,便不以为事,只是像蚂蚁一样团团而上,与宋军作战。王彦手执帅旗,沉着指挥,宋军皆殊死而战,桑仲贼兵终于败退。王彦又令追击敌寇,直追杀至白碛,夺回房州。

桑仲兵败还襄阳(今湖北襄樊),纠集散亡贼寇袭击邓州(今河南邓县)。攻陷邓州后,凶焰复炽,南攻德安(今湖北安陆县)。复又进据均阳,然后分兵三路,企图再次人蜀。桑前军离金州不到30里。王彦遣副将焦文通守卫住口关,挡桑兵一路;自率亲兵出马郎岭,迎战桑兵主力。双方在马郎岭相持一月,大战六日,贼兵大败溃逃,桑仲也为其部下所杀。至此,桑仲贼兵悉平。此后,王彦还平定了李忠、王辟、董贵等诸路入蜀反贼。

高宗绍兴三年(1133),金兀71亡率金兵入侵川陕。张浚召令王彦、吴玢、刘子羽等会于兴元(今陕西汉中)御敌。金军势盛,占洵阳,人金、均二州,攻饶风关,王彦与吴玠不能抵挡,遂各退兵,王彦收罗余兵奔达州(今四川达县)。五月,王彦派兵收复金州,张浚报请授王彦保康军承宣使,兼宣抚司参议,王彦不受。

绍兴五年四月,王彦治管荆南府,并任归、峡、荆门(今湖北荆门)、公安军安抚使。荆南土地平旷,王彦于此措置屯田。从四川买牛1700头,让官兵耕种。造田850顷,也分给将士营作。绍兴六年二月,张浚奏请王彦任行营前护副军都统制,督府参谋军事。六月,王彦率八字军赴临安,授职浙西、淮东沿海制置副使,以所部军兵屯通州(今江苏南通)之料角。

绍兴七年正月,王彦因派军将追捕逃亡军士,与解潜军发生矛盾,两军军士交斗于市。朝中有人劾其“军政不肃”,贬官秩二等。王彦内心不安,自请辞官。二月,官复洪州观察使,兼治管邵州。当时王彦已年迈,于是入朝请辞官。高宗抚慰甚厚,说:“以卿能牧民,故付卿便郡。”

绍兴九年(1139),王彦卒于官。

岳飞

岳飞(1104~1142),南宋初期着名的抗金将帅。字鹏举。相州汤阴(今属河南安阳)人。岳飞勇武善战,谋略过人。他所带岳家军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无坚不摧,无往不胜,成为当时宋军中最有生气、最具有战斗力的一支部队。后遭秦桧等人诬陷,屈死冤狱。在南宋初年的“张韩刘岳”四大帅中,岳飞以少帅名于世。

一、两次投戎收复建康

岳飞父名岳和,母姚氏。传说岳飞出生时有大禽若鹄,飞鸣室上,故父母给他取名飞,字鹏举。岳飞生有神力,能挽弓300斤,腰弩八石,“时人奇之”。

徽宗宣和四年(1122),童贯、蔡攸兵败于契丹。河北宣抚司官员刘 韦合”在真定府(今河北正定)招募“敢战士”,岳飞应募。后被任为“敢战士”中的一名分队长。之后,20岁的岳飞开始了他的军戎生活。

宣和七年(1125),金灭辽,之后大举南侵。宋钦宗下诏命康王赵构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调兵勤王。赵构在相州设元帅府,命刘浩招募义士,收编溃军,准备驰汴(梁)勤王。岳飞得知消息,想应招报国,但父丧刚满,母亲年迈,一时犹豫……岳母姚氏深明大义,叫来岳飞,好言相慰,并亲手在其背上刺了“尽忠报国”四字,勉励他为国尽忠。就这样,岳飞再次投戎,时年24岁。

钦宗靖康元年(1126)冬,岳飞投奔至相州大元帅府刘浩帐下,在军中任偏校,之后便随勤王大军开赴汴京。至魏县李固渡,奉刘浩的命令,岳飞带一支数百人的骑兵小队前往侦察,忽与金兵遭遇。岳飞一马当先,冲杀过去,轻取敌将首级,随后宋骑兵掩杀过去,金兵逃窜。初次小战,岳飞的勇敢和武艺便显露出来。此后,岳飞随刘浩部继续向汴京进军。

靖康二年五月初一,赵构在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此后,奸相黄潜善与赵构串通一气,采取避战南迁以图苟安的政策,致使军队士气低落,连战屡败,中原大片疆土又沦落敌手。此时的赵构又一味南行“巡幸”,滞留维扬(今扬州市)。身为偏校小职的岳飞不顾官卑职低,向高宗赵构上书直言,披肝沥胆。但他的耿耿丹心只换得“小臣越职,非所宜言”八字批语,并被革除军职、军籍,逐出军营。这年,岳飞25岁。后岳飞投奔张所部下,被张所重用,升为统制,分隶于名将王彦部下。但不久,赵构、黄(潜善)汪(伯彦)集团先罢免了主张抗战的李纲的相位,又把张所贬谪岭南,致使张所死于贬途。

张所死后,名将王彦与岳飞等11名将领仍按原计划进军卫州(今河南淇县),与金兵激战于新乡。岳飞冲锋在前,夺下敌方大旗,宋军大胜,取得渡河以来的第一次大捷。后岳飞因与王彦意见不合,遂带部属离开王彦,转战太行山区。其后岳飞军多次袭击金军,生擒金将拓跋乌耶,杀敌酋黑风大王,终因孤军苦战、无吃无穿,带领人马离开太行山区,投依宗泽。此后,岳飞于滑城之战、胙城之战、黑龙潭之战中,均表现突出,颇有战功。宗泽先任命岳飞为统领,不久又升为统制。

建炎二年(1128)七月,宗泽去世,杜充继任东京(汴京)留守。建炎三年闰八月,杜充升任右相兼江淮宣抚使,并全权负责长江防务。岳飞曾随杜充驻守建康。此时金军势盛,江防崩溃,岳飞带本部军马边走边战,先移军广德(今安徽广德),后又移军在太湖之滨的宜兴。移军宜兴后,岳飞收编散兵,招募义士,还积粮草、砺兵器、明典刑、治军旅,积极作好备战准备。金兀71亡战线过长,兵力分散,不断受到沿途宋朝军民的反抗打击,于是在第二年春天被迫放弃所占领的江南各州县,引兵北还。此时,岳飞带军离开宜兴,先于建康城西北15里的静安追上敌人,拦腰予以猛击,敌溃不成军,横尸遍地;后又在建康城南门外再次重创金军,俘虏女真将士甚众,兀术仓惶北逃。岳飞收复江南重镇建康,岳家军威名远播。

二、力反和议逐鹿中原

建炎四年(1130),由于岳飞击杀金军、收复建康的奇功,赵构在越州召见了岳飞,除大大嘉许一番外,还赐给岳飞金带、鞍马、战袍、铠甲等物,命岳飞暂回宜兴待命。此后,岳家军扫平流寇李成、张用、曹成等,受到朝廷褒奖,赵构赐岳飞以金蕉(酒杯),并授五品中卫大夫、武安军承宣使。绍兴三年(1133)九月,赵构第二次召见岳飞,特赐军旗一面,上面有赵构亲写的“精忠岳飞”四字。几天后,颁诏,升岳飞为镇南军承宣使、蕲州制置使等职,并扩大岳家军编制。

绍兴四年春,岳飞上疏朝廷,建议收复伪齐政权统治下的襄阳六郡,诏准。五月,岳飞先克郢州(今湖北钟祥),其后短短两月间即克服其他五郡。绍兴五年(1135)夏,岳飞又率军消灭了湖湘一带的杨幺起义军。赵构表彰岳飞,授其为检校少保,晋封开国公。

绍兴六年初,宰相张浚兼任都督诸路军马事,命岳飞进军襄阳,作好直捣中原的准备。正在此时,年已古稀的岳母姚氏病逝,岳飞一面奏报朝廷,一面自行解职,扶母亲灵柩至庐山安葬。在朝廷再三催促下,岳飞忠孝难以两全,赶回军中,八月正式誓师北伐。岳飞誓愿直捣金人黄龙府(今吉林农安),但岳家军长驱直人,数万大军供给困难。岳飞向朝廷告急,要求增派军队、接济粮饷,但杳无回音。不得已,岳飞决定全军主力班师回鄂州,留下少量人马扼守商、虢地带,首次北伐功败垂成。

宋绍兴七年至绍兴九年间,宋金双方都出现了一些重大事变,主和派掌握朝政大权。高宗赵构为与金人达成和议,进一步重用金人“伪装潜逃”放回的秦桧,并令其与金接通关系。绍兴八年(1138)腊月二十八日,秦桧以宰相身份(此时赵鼎已罢相)代表赵构与金达成“绍兴和议”。绍兴九年正月元旦,宋廷迭下诏书,布告中外,庆贺“和议”成功。

岳飞远在鄂州,手握重兵。赵构、秦桧惧怕岳飞闹事,便晋升其为从一品的开府仪同三司,希望岳飞能沉默不言。然而岳飞在接到“和议”诏书后,就上了一道“谢表”,谓:“今日之事,可危而不可安;可忧而不可贺;可训兵饬士,谨备不虞,而不可论功行赏,取笑敌人。”对朝廷给他加官晋阶,虽三诏而不受。

绍兴九年,金朝内部以兀术亡为首的主战派发动政变,撕毁宋金“和议”。第二年五月,分兵四路,同时大举南侵。五月下旬,金军兵临顺昌(今安徽阜阳)城下,将城团团围住,顺昌告急。赵构原不同意岳飞出兵,后恐顺昌有失,便命岳飞发兵救援。岳家军在鄂州已整训三年,接到御札发兵救援顺昌。未至顺昌知城危已解,岳飞便率全军向金展开全线进攻。先攻下蔡州,接着又攻下重镇颖昌府(今河南许昌),再力拔陈州(今河南淮阳),攻克郑州,七月初又收复西京洛阳。之后,金兀术亡集结兵马与岳家军在郾城决战,结果大败,溃退。

岳飞指挥军队继续向汴京推进,汴京已指日可下。这时却传来让岳家军班师的诏令。岳飞立即上书朝廷,申说兵势。但朝廷诏令不断,金牌接踵而至,命令岳飞“择利班师”,“措置班师”。这时,其他诸路宋军已先后班师,且粮草断绝的消息也不断报来。无奈,岳飞决定忍痛班师!

三、昏君奸相残害忠良

此次北伐大功废于一旦,使岳飞终于认清了朝廷的求和面目,于是,他再三恳请解除其军职,归田而居,赵构未许。

赵构对岳飞既惧怕又不能放归,所以对岳飞采取既利用又限制的政策:利用岳家军抗击金兵南下,限制岳飞功高盖主。但秦桧则毫无顾忌,对岳飞的迫害步步加紧。他唆使赵构先解除了岳飞、韩世忠的兵权,明升暗降,调至枢密院任职,离开军队。接着,秦桧开始唆使死党、朝臣弹劾岳飞。岳飞看到弹劾奏章的副本后,心中气忿之极,便上章奏请罢免军职。八月初八,宋廷诏下,免去岳飞枢密院副使之职,以“万寿观使”闲职休闲。岳飞被免职后,返回江州(今江西九州)庐山旧居赋闲。

之后,在秦桧授意下,张俊利用岳家军内部矛盾,威胁利诱岳飞部属诬陷他。不久,同样被诬陷的岳飞部属张宪和岳飞的儿子岳云被捕,被看押在大理寺中。得到赵构同意,十月,秦桧派人去庐山以“请”的名义将岳飞骗至临安,也下于大理寺中。接着,秦桧党羽何铸等人首次审讯岳飞。岳飞心怀坦然,义正词严。何铸等无言以对。最后,岳飞解开衣衫,袒露出背上岳母所刺“精忠报国”四字,字宇“深入肤理”,何铸等人都为之动容。不久,秦桧又派死党万俟卨审讯岳飞。万俟上卨拿出张俊等人捏造的物证,要岳飞承认。岳飞说:“我一生无半点负国行为,可对天发誓。你们即主持国法,就不该陷害忠良!”万俟卨令狱卒拷打岳飞,岳飞仍不认“罪”。秦桧、万俟卨为置岳飞于死地,罗织编造了三条罪状,上报朝廷,等候处理。

岳飞冤狱朝野震惊,百姓纷纷涌向大理寺“鼓噪”,要求释放岳飞。朝中一些正义之士也纷纷上书,为岳飞仗义直言。由于朝野反对,岳飞案子一直拖延未决。

这年腊月二十九日岁暮(1142年1月27日),万俟卨奉秦桧之命上书,请将岳飞处以斩刑,张宪处以绞刑,岳云处以徒刑。赵构接到奏章,当即朱笔批云:“岳飞特赐死,张宪、岳云并依军法施行。”

临刑前,万俟卨最后一次提审岳飞,企图逼岳飞在他们所炮制的“供状”上画押,岳飞转身提笔,写下八个大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