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古代将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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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汉(2)

韩信被贬为淮阴侯之后,深知刘邦嫉妒他的才能,所以常常装病不参加朝见或跟随出行。对于和绛侯周勃、颍阳侯灌婴等处在同等地位,韩信深感羞耻。

汉高帝十年(前197),韩信的部将陈稀在韩信鼓动下谋反。刘邦亲自率兵前去征讨,韩信称病不随出征,暗地里派人到陈豨处联络,要陈稀只管起兵,自己定从京城策应。韩信与家臣谋划在夜里假传诏旨,赦放那些在官府中的囚徒和官奴,然后率领他们去袭击吕后和太子。部署已定,只等陈豨方面的消息。这时一位门客得罪了韩信,韩信囚禁了他并准备杀害。门客的弟弟向吕后密告了韩信要谋反的情况。吕后同萧何设计,派武士把韩信捆缚起来,在长乐宫中的钟室里杀了他。韩信临斩时说:“我后悔当初未用蒯通之计,如今反被妇人、小子所欺骗,这岂不是天意吗?”

英布

英布(?~前195),汉初三大将(英布、彭越、韩信)之一。因受秦法被黥(刺面),又称黥布。六安(今属安徽)人。初为骊山刑徒,后逃往长江为群盗。陈胜起义时也聚兵反秦,归属项梁、项羽,后又归刘邦。最后被逼而反,逃跑后被杀。

一、举旗反秦归汉为王

英布出身平民,少时有人给他算命,说他在受刑之后会被封王赐爵。到壮年果然犯秦法遭黥刑,被送往郦山服役。英布结交刑徒中豪杰之士,率领一伙人逃入江泽中做了强盗。当陈胜、吴广起义风起云涌之时,英布投靠了番君吴芮,并做了他的女婿,集聚数千人,举起了反秦大旗。英布率军攻打秦左右校,在清波(今河南新蔡西南)大获全胜,于是引兵向东。这时的项梁已平定江东、会稽,正渡江向西,队伍不断‘壮大,众多将领归附项梁,英布也归属了他。在项梁帐下,英布作战是最勇敢的,常常做先锋,号当阳君。

项梁立熊心为楚怀王,不久项梁在定陶被章邯所杀。怀王徙都彭城英布及诸将都聚保彭城。这时秦国围攻赵国,赵向楚请救,怀王命项羽、英布、范增等将军悉归宋义指挥北进救赵。宋义领军不利被项羽杀掉,军队的领导权落入了项羽之手,英布继属项羽,受命渡河击秦。英布屡击章邯之军,切断秦军粮道,项羽遂与英布会合,大破秦军,收降章邯等人。英布助项羽坑杀秦军二十多万,又任先锋破函谷关守军,使大部队进入咸阳。英布军四处告捷,功冠诸侯。他深得项羽器重,后项羽分封,立其为九江王,都六安。

汉王元年(前206),项羽立怀王为义帝,迁都长沙,暗中派英布在路上偷袭,追到郴县把他杀死。第二年,齐王田荣叛楚,项羽出兵击齐,向英布征兵,英布托病,只派将领率几千人前往。汉王在彭城击败楚王,英布也托病不救,这就引起了项羽的怨怪。项羽毕竟也惜爱将才,又担心北边和汉王的军队,觉得只有英布可以任用,所以没有发兵攻打。

汉王三年(前204),刘邦攻打楚国,大战于彭城,结果大败。刘邦派属下随何前往九江,说服英布归附。英布被随何说动,答应叛楚归汉,起兵攻楚。楚国派项声、龙且攻打九江,大破英布军。英布担心被杀,从小路逃往了汉地。

楚派项伯收编九江部队,尽杀英布的妻子儿女。英布的使者找到英布不少故旧,率领几千人投奔刘邦。刘邦又增拨军队给英布,跟他一路北上,收兵至成皋。汉王四年七月,立英布为淮南王,统九江、庐江、衡山、豫章诸郡。

汉王五年(202),英布率兵入九江,攻下数城。六年,同刘贾一道入九江,诱大司马周殷反楚,同周殷兵联合攻楚,在垓下大破项羽军。项羽自杀,天下归汉。

二、宠姬兴祸逼反英布

汉王十一年(190),吕后诛杀淮阴侯韩信,引起了英布的惊慌。这年夏天,吕后又杀梁王彭越,剁成肉酱,分赐给诸侯。英布更为恐慌,怕祸及自身,于是暗中聚合部队,随时注意邻郡的动静。

英布有一宠姬病了,送去就医,医生同中大夫贲赫对门而居。宠姬常去就医,贲赫向其大献殷勤,厚礼馈赠,并在医生家一同饮酒。宠姬回来后向英布称赞贲赫,英布怀疑宠姬与贲赫淫乱。贲赫得知后大恐,称病不出。英布愈怒,想逮捕他。贲赫情急,上书告发英布谋反,并乘传车(驿车)赶往长安。英布派人追赶,没赶上。贲赫到长安后,上书称英布已有谋反迹象。刘邦看后与丞相萧何商量,萧何认为英布不会如此,恐怕是仇家诬陷,建议先拘捕贲赫,再暗中派人察访验证。英布见贲赫已逃,还上书言变,怀疑他说出了自己暗中布置之事,再加汉朝使者前来查验,便杀了贲赫全家,起兵反叛。

消息传到长安,刘邦召集诸侯讨论如何应变,并亲率大军讨伐英布。英布与汉军相遇于蕲西(蕲县在今安徽宿县南)。英布军队精锐,汉皇只得固守庸城。看见英布军的列阵如同项羽,刘邦非常厌恶,远远地对英布说:“将军何苦而谋反?”英布说:“想做皇帝罢了!”刘邦大骂英布,发兵大战。英布败走,渡过淮河,屡次停下来与汉军交战都未能取胜。英布率百人逃到了长江以南。

英布娶番君吴芮之女为妻,所以长沙哀王(吴回,吴芮之孙)让人欺骗英布,假装同他逃跑,诱使英布逃向南越。英布相信了,与使者同去番阳。到番阳后,英布在兹乡一农户家被当地人杀害。

彭越

彭越(?~前196),汉初着名将领。字仲。昌邑(今山东金乡西北)人。他起于草泽,归汉拜相,因助汉灭楚有功,又被封为梁王。后被诬谋反,身遭俎醢。

一、草泽起事归汉拜相

彭越少年时代在巨野泽(今山东巨野北)以捕鱼为生。他很有号召力,许多少年追随于他,他也曾集聚一伙人为强盗。当陈胜、项梁起义反秦时,一帮青年人鼓动彭越仿效他们。彭越却认为两龙方斗,时机尚不成熟。过了一年多,泽中的青年相聚有一百多人,共同请求彭越做他们的领袖。彭越率领这支队伍攻城略地,收诸侯散卒,队伍很快发展到了一千多人。

昔日刘邦从砀山(今安徽砀山)北进击昌邑,彭越曾率队前去援助。昌邑没有攻下,刘邦便带兵西进,彭越也率领他的部队留在巨野泽中。项羽进入关中,封立诸侯,却对彭越视而不见。当时彭越部队因收编魏国散卒已发展到了一万余人。汉王元年(前206)秋,齐王田荣反叛项羽,派人赐给彭越将军印信,要他南下济阴攻打楚国。楚国派萧公角率兵攻打彭越,彭越大败楚军。汉王二年春,刘邦率魏王魏豹和诸侯共同攻楚,彭越率三万多人在外黄归附刘邦,彭越被任命为魏国相国,专掌兵权,平定梁地。

楚王围攻彭城失败后,彭越攻下的城池也得而复失,只得率军退守于黄河北岸。汉王三年(前204),彭越常率军队往来出没,打游击战以攻楚,在梁地断绝楚的粮草补给。汉王四年冬,项羽与刘邦在荥阳相持不下,彭越乘机攻下了睢阳、外黄等17座城邑,扰乱了楚国后方。项羽只得派曹咎坚守成皋,自己亲率军队来收复失地。彭越虽然丢掉了一些城邑,却打乱了项羽的计划,有利于汉的整个战局。

二、功成被诬惨遭酷刑

汉王五年(前202)秋,彭越率军队攻下了昌邑四周二十多个城邑,项羽败退到阳夏。彭越得十余万斛谷物,供给刘邦做军粮。后来刘邦战败,派使者求援,彭越以魏地初定、恐楚国来报复为由加以拒绝。刘邦追击楚军,反在固陵被楚军所败。刘邦为彭越、英布、韩信在关键时刻不肯参战发愁,求教于留侯张良。张良建议许诺胜楚后用睢阳以北至毅城来封彭越为王。刘邦当即派使者到彭越那里,依照张良的计策行事。彭越便率领所有的军队与刘邦会师垓下,大破楚军。刘邦立彭越为梁王,都定陶。

汉高帝十年秋(前197),赵相国陈豨在代地谋反,高祖刘邦自往平定。到邯郸,征梁王兵马。彭越称病,派手下将领领兵去邯郸。刘邦很生气,派人前去责备。彭越害怕了,想亲自前往谢罪。部将扈辄说:“您开始不亲往,现在被人家责备了才去,去了就会被捉拿,不如发兵反叛。”彭越不听,只得继续装病。这时彭越恼怒他的太仆,想杀掉他。太仆逃到了刘邦那里,告发彭越与部将扈辄谋反。于是刘邦立刻暗地派人去逮捕彭越。彭越没察觉,被捕后囚于洛阳。经有关部门审理,认定已构成谋反罪,奏请按法施刑。刘邦赦免了他,降为庶民,流放到蜀郡青衣县。向西押送到郑地,路遇从长安来洛阳的吕后,彭越哭诉自己无罪,愿回故乡昌邑。吕后答应了他,同他一起到洛阳。吕后对高祖说:“彭越是一条好汉,如果把他流放到蜀地,无异于替自己留下了后患,不如索性把他杀了,我已伴他同来洛阳。”于是吕后亲自做了手脚,让彭越的家臣告发他再次谋反。廷尉王恬开奏请诛灭彭越家族,刘邦批准。彭越全族被杀,彭越被处以醢刑(古代酷刑,即剁成肉酱),以醢遍赐诸侯。

张良

张良(?~前186),秦末汉初军事谋略家,刘邦的首席谋士。字子房。传为城父(今安徽亳县东南)人。与萧何、韩信同被称为汉初三杰,被封留侯。他归附刘邦后虽因多病而“未尝特将”(没有单独统帅过军队),而是“常为画策臣,时时从汉王”,起到了比将帅更有力的统帅作用。史载他还与韩信一同整理过兵家着述(已佚)。

一、博浪狙秦辅佐沛公

张良的祖先是韩国人,祖父、父亲是韩五代侯王的国相。韩国被秦灭亡之后,张良顾不得好好埋葬刚死的弟弟,把整个家产拿出用来收买刺客,为韩报仇。

他寻找到了一位大力士,为其特意制造了一个重120斤的大铁锤。始皇二十九年(前218),秦始皇巡游东方,张良和这个大力士暗中埋伏,在博浪沙(今河南原阳东南)袭击秦始皇,可惜误中了随行车辆。秦始皇大为震怒,命令全国各地大举搜捕,捉拿刺客,全国闹得沸沸扬扬。张良改名换姓,逃亡到下邳(今江苏睢宁西北)躲藏起来。在下邳时,张良到下邳的桥上散步,遇到黄石老人给了他一部《太公兵法》。张良觉得它不同寻常,经常温习、诵读。

陈胜、吴广举起反秦义旗时,张良也聚集百余青年起事,在下邳西面与已被推为沛公的刘邦起义军相遇,便归附了他。张良多次用《太公兵法》的道理向沛公献策,沛公很赏识,常采用他的计策。刘邦在薛邑(今山东滕县南)与项梁会见时,项梁拥立楚怀王,张良趁机劝说项梁立韩国公子横阳君韩成为韩王,张良遂做韩国司徒,随韩王率领一千多人游击于颍川地区。

刘邦、项羽奉楚怀王之命分兵南北两路进军关中。刘邦想用两万兵力进击秦蛲关(今陕西商县西北)下的军队,张良献计说:“秦军仍然强大,不可轻视。我听说那里的守将是屠户的儿子,这种市侩之人很容易用钱财打动。希望您暂且留下坚守营垒,派人先行一步,给五万人准备粮食,并多多张挂旗帜于各个山头上,作为疑兵,同时派郦食其携带贵重财宝收买秦将。”秦将果然背叛秦朝,愿意跟刘邦联合一道进击咸阳。刘邦打算听从秦将的要求,张良说:“现在只是秦将想要反叛罢了,恐怕士兵不一定服从;士卒不服从必然给我们带来危害,不如乘着敌人麻痹时袭击他们。”刘邦于是率军进击秦军,大败敌人;追到蓝田,再次交战,秦军终于崩溃。刘邦进入咸阳,秦王子婴投降。

刘邦到咸阳进入秦的宫廷,看到宫室、帷帐、狗马、贵重宝物以及美色宫女以千计,他“好酒及色”的老毛病又犯了,想留下住在那里享受一番。樊哙看出了其中的危险,强烈反对刘邦“止宫休舍”,力促他“还军灞上”。刘邦不听。这时张良站出来支持樊哙,并且从道理上讲明樊哙谏言的正确。刘邦这才率领军队回到霸上。

二、鸿门脱险荐才败楚

等到项羽消灭秦军主力要人关时,刘邦已经派人距守函谷关。项羽闻之大怒,即派英布等攻打关口,很快破关进至戏西(今陕西临潼东),准备全力击破沛公军。

这时,张良好友、项羽叔父项伯,为报自己杀人后张良仗义掩护的大恩,连夜驰奔沛公军营,私下会见张良,想把张良拉走,以免其与刘邦同难。张良心向刘邦,认为现在事有急难,自己偷偷逃走是不义气的,于是便把项伯的话告诉了刘邦。刘邦听后大惊,问张良如何是好。

张良知道这时项羽有兵40万,而刘邦不过十万,力量对比悬殊,就出主意让他采取以屈求伸的策略,说:“让我去告诉项伯,说沛公是不敢背叛项王的。”于是张良坚决邀请项伯会见刘邦,刘邦把项伯当兄长接待,举酒向项伯祝福,又攀结婚姻,让项伯在项羽面前详细说明自己不敢背叛,之所以派兵把守函谷关,是为了防备其他强盗。项伯嘱咐刘邦“明天早些来亲自对项王道歉”。刘邦到鸿门会见项羽,婉言卑辞对其表示臣服和忠心。项羽设宴招待,范增授意项庄舞剑,想趁机杀掉刘邦,也赖项伯“以身翼蔽”方脱险。

汉王元年,项羽主持分封,刘邦被封为汉王,领属巴、蜀、汉中地区。刘邦去封国的时候,张良送到褒中。分手时,张良劝告刘邦说:“大王您为什么不烧掉所经过的栈道,向天下表示您没有东返的意图呢?这样可以稳定项王,免去他的疑心。”刘邦依计而行。

张良出任韩国相国,打算跟韩王成到封国去。项羽因为张良跟随刘邦的缘故,不愿让韩王成到封国去,而让他跟自己一道东归。张良告诉项羽:“汉王烧绝了栈道,已经没有东归的心意了。”张良又把齐王田荣反叛的文告报告给项羽,项羽由此不再担忧西边刘邦之心,而起兵北上攻击齐国。正是因此,刘邦才得以乘隙回夺三秦。项羽终竟不肯派韩王成到封国去,改封其为侯,又把他杀死在彭城。张良逃走,抄小路投奔刘邦,刘邦这时已经回军平定三秦了。

张良回到汉王刘邦身边以后,刘邦封其为成信侯,让他跟随自己东进攻打楚国。到了彭城,被项羽打得大败而回。行至下邑(今安徽砀山),刘邦下马靠着马鞍问道:“我愿意舍弃函谷关以东的地方作为封赏,看谁可以与我共建功业?”张良进言说:“九江王英布是楚国的猛将,同项王有隔阂;彭越与齐王正在梁地反楚。这两人可以使用。汉王您手下的将领只有韩信可以托付大事,独当一面。如果要送,就送给这三个人,那样楚国就可以打败了。”这样,张良实际上就为刘邦制定了取天下的基本方略。而汉最后打败楚国,正是靠了英布、彭越、韩信这三个人的力量。

三、数谏汉王筹谋成功

汉王三年(前204),汉军被项羽包围在荥阳(今河南荥阳),刘邦恐慌忧愁,和郦食其一起谋划削弱楚国力量的办法。郦食其献计,给六国后代印信,以纠拢人心。刘邦听了很高兴,叫他快去刻印以备分发。此时,恰好张良来拜见,刘邦把郦食其的话告诉了张良。张良说:“当年商汤伐夏桀,所以封夏朝的子孙于杞国,那是估量自己能置夏桀于死地,现在您能置项羽于死地吗?武王伐纣封宋朝子孙于宋国,也是这种情况。况且天下游士离家抛亲跟随您奔走,只是日夜想得到一点封地。如今复立六国后代,天下游士各自回去服事他们的君主,还有谁来帮您夺取天下呢?”这样共说出八条不可的理由。刘邦立即销毁了那些刻好的印信。张良这一筹计,使刘邦避免了授人以柄、踏入复辟老路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