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后宫之芍药花开
3524400000040

第40章

今年的夏天早热,夏至才刚过,已经热得受不了,天空上那黄澄澄的太阳挂在上头,亮得人也睁不开眼睛,整日里就见宫女太监个个满头汗水。

宫中的内务理事也在就着移架南风园避暑而做着准备。此番一去便是要三个月左右,朝中政事不能废,是以除了皇家天子及随带的部分得宠妃子外,还有一些个皇亲国戚、朝中三品以上文武大臣也携同内眷一同前往。

人员众多,而且皆是身份尊贵之人,闪失不得,细节方面的事自然也就较多也复杂,再加之今年热暑提前到,内务府的人早忙得不可开交。

即要安排好皇宫内的一切事宜,又要打点南风园的一切,还要安排好路途的安全,毕竟皇帝可是万金之躯,半点也不可出差错。

这样一日比一日热,仿佛是没有止住的一天。姜太医日日来给我把脉对药,勤心劳力,才四五天功夫,我的风寒早好了。

每日就让碎玉放了十来个冰盘在堂屋,时节新鲜水果盛清满盘子,走到那儿吃到那儿,不是为着好吃,就是想降下身上的热气,门外风车忽拉忽拉转个不停,吹来的风却是暖哄哄的,热得人心绪也不好。

人说心静自然凉,也许,我的烦燥,不单单是因为这夏日的暑气吧!一边几天没有接到任何消息,才是让我心烦气燥的原因。

我不知道能不能出得了这个宫门,毕竟,宫门重重把守,一个大活人,想要出去,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想得出神,就见小才子匆匆来禀:“小主,门外御画馆一个叫小则子的公公求见。”

我抬头,问道:“御画馆小则子公公?”

“正是。”小才子恭敬地说。

“他可有说有何事?”我心中隐隐在跳,可是出宫出眉目了,我与御画馆的人从不接触,可是谨阳派来的人?心中有无数个问急于破开,我焦切地问着小才子。

他只诺诺道:“没有,只说了找小主有要事。”

“快快传他进来说话。”我急切地说。

只见一个十七八左右,白皙清秀的小哥子模样太监走了进来,看见我,整顿了衣服,向我跪拜:“奴才御画馆小则子见过嫣小主。”

我对他笑了笑:“公公请起。”

“谢小主。”他说完站了起来,手中一卷画卷向我献上:“这是馆中送给小主的西湖美景图。”

我让如碎玉拉开一览,湖水荡漾,岸上柳叶垂垂,确是一副顶好的水墨画,只是上面没有题字,连名也没有?更怪的是,整个西湖,一片碧绿,却不见一朵荷叶?

诸多奇怪之处,我心中疑惑,但仍保持着表面的冷静,只笑盈盈地抬头问道:“清汤荡波,绿意化人,真可谓是夏日里一道凉气啊、、这作画之人真是有心了,请问公公,这是何人所画的?”

他挠挠头,对着我摇头道:“奴才不知道,奴才只是听命为小主送了过来。好像这画也不是馆里的师父所画,像是外头送进来的,可能知道小主是扬州人,特意送来吧。”

“哦。原是如此,真是感谢馆中师父的心意了。这人作画如此了得,真是须招入宫中,为朝廷效力才是,公公可知是那个地方上送进宫的?”我又细细一问。

他仔细又想了想,好半天才抬起头:“应当是京城送来的,那一****正好见到那送画之人,着一口标准的京语。而且衣襟整洁,不似是外地送来的,而且外地官府送来的一般都会有贴上标签,但是这画只是随手卷着,也未见有任何防护。”

这小太监倒是个灵活的子,观察很是细微,做事也是很是细心,我欣赏地看向他:“原来如此。”

我随口又道:“小公公也是画馆里的学徒吗?”

他只红了脸地道:“没有,奴才自小没读过什么书,只是个小小的跑堂子,负责冲冲荼倒倒水跑跑腿,那有福气当画馆里的学徒呢。”

“也不定,我见你做事伶俐细心,想来不久一定会有所提升的。”我笑着对他说。

他高兴地笑笑:“承小主贵言。”

我点了点头,细语对他笑道:“有劳小公公了。碎玉,你去后房领些碎银子给公公喝杯荼水。”

那小则子连忙摇手道:“小主不必,这是奴才应尽的事。”

我只笑笑,“只是点小心意,公公不必客气。”

他突然又道:“啊,小的差点望了,上头吩咐小的送话带了另附的诗句呢。”

我一听,忙问:“什么诗句?”

他摇晃了下脑袋瓜子道:“日映春水泛美景,水满西湖碧无波。”

我一皱眉,日映春水泛美景,水满西湖碧无波,这诗听来倒是景竟非凡,而且对仗工整,只为何作画之人不把它题于画上呢?莫不是,这两句话有何用意而不能题于画上见于人?

我低头沉思,那玄机定是用在画上了,日映春水泛美景,可是要有光热之物才有字迹浮出画面?那面水满西湖碧无波,那应当是说用水可使画面回复无痕吧!

会意地笑笑:“好一句佳诗。”就见走至门口的碎玉回头看了一看,又走了。夜里,我命了如花挑一盏灯笼,带着白日里那一幅画,只说一同到喜姐姐处欣赏。

此时春华宫中灯火莹亮,歌舞升平,听说冷紫华做了一首词,所以谨风特意命人请了宫中一等乐师秦相怀为其专门谱了一首曲,并取名为两相风,我听过,意境还不错,宫中各人都在传着,不可否认,冷紫华的才华确实不弱。

今晚特意让排练好了的歌女还有琴师在春华宫中演唱。

不过她的才好与坏,她与谨风的恩爱,都将与我不相干了。出了这大红宫门,我还是我,我已非我。

天下之大,逍遥自在。也可感受一下书中说的,踏歌而行、伴月而依、随风飘流,看万里山河,留万里脚印。

行至永巷多兰池旁,我停了下来。此外幽静僻远。

如花疑惑地看向我:“小主怎的不走了?”

我转头对着她一脸严肃:“如花,我平日对你可好?”

如花见我突然如此严肃地问,只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事,吓得噔地跪下,一脸惶恐:“小主待奴婢们是最好的了,小主,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起来吧!我知你向来一心是向着我的。忠心耿耿。”我伸手扶起她,对她一脸正色的说:“此番我有事要你相协,但是期间有一定的凶险,不知你可愿助我?”

“奴婢为小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她一字一字说着,落地锵锵有声音,让我感动。这个丫头,平日里说话小丫子气,真正时候,却是我唯一信得过的。

“那好,你在此为我守着,我到池边去,若有人来,你便大声唤叫,我就会出来。”这事情不小,一切,我都要小心行事,行差一步也不行。

她只看了看池边,脸色阴晴不定,似有话要说。

我问:“怎么了?”

她’砰’地一声又跪了下去:“小主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要说的,虽说皇上待小主不好,但是小主已是皇上之人了,若是做这样的事,让人知了,那可是要没命的啊!小主!”

我一听,扑哧笑出声,这丫头误会了,还以为我是要到池边去会小情人了:“你傻啊你,怎么想到那儿去了,我就是再不济,也不可能做出这样子的事情来。”

“真的不是?”她犹自不信,大大的眼睛看向我。

我只好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这才放心地擦了擦眼泪,笑了。

“你这丫头!”我无奈地也笑了。然后才走进去。

行至多兰池一处大树下,这是一棵已有几百年历史的大松了,听说是在城效移来的,要五六个人合臂才抱得住,人站在后面,前在相根本看不见。

我将灯笼火心取了出来,摆在树下,将画轻轻拉出,置于灯火上烘照,灯火荧亮,果然见有隐隐字迹浮出,淡黄工整,那字迹我见过,正是谨阳的笔迹。

明日子时,着太监装扮,于南门处会合,我引你出宫。服饰令牌在明月宫左边第十棵小松树旁石头下。

我心中狂喜,盖上灯笼,用手在池中舀了一瓢水,轻轻抹在字迹处,见那字如雪水遇热般化开为一团模糊。我才放心地卷了起来。

整一整衣服,走回如花身旁,只见她东张西望,骨碌碌的眼睛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既可爱又好笑,想不到她比我还紧张万分。

我唤了她一声:“如花。”

她一转头,像绷紧的弦终于把箭射了出去,整个人松了下来,对我小声说:“小主,事情办好了?”

我点了点头,脸上镇静自若地领着她往秋离宫的方面去,其实心中情绪复杂,狂喜过后,心中是一片空空,有着几分微酸。

虽说不愿再在意谨风的看法想法,心中仍不免会想象他如若知道我失踪了,会不会紧张,会不会难过。还是根本无动于衷,又或者是为了皇家的尊贵身份而全力捉拿我回宫处罚。

自以为可以很洒脱,终究,还是有着丝丝缕缕的牵拌。

我甩了甩头,不再去想,只回头对如花吩咐:“如花,回宫后你帮我办件事。”

她只回头:“小主有何吩咐只管说,奴婢一定尽力去办。”

我点了点头:“等下回宫你帮我到明月宫左边第十棵小松树旁石头下拿一包东西,切记,一路小心,勿要让他人知道。到手后即刻拿给我。”

她见我态度严厉,知道此事不小,于是也郑重地点了点头:“小主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人知道的。”

“也不是什么怕见人的东西,只是我不想有些秘密让太多人知道罢了。此事只得你知我知,切不可传入第三人耳中。”虽然对她放心,但我仍不忘叮嘱。

她什么都好,就是肠子直,有时候话也不停歇就溜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