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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大牢

黄昏时分,天空被片片晚霞装饰的分外好看,火红的夕阳慢慢沉下了自己的笑脸,渐渐地洒下世间的最后一抹亮光也消失了,世间放佛一下坠入了黑暗狰狞的地狱一般,看不到一丝光明。

“啊……”,一声忽然的惊叫带着几分惊恐,从登封城知府大牢里面远远传出,在这万物寂静的黑夜分外清晰。

坐在牢门旁打盹的牢头被这忽然的惊叫声吵醒,睁开满是怒意的双眼,站起身火冒三丈地向牢房里面走去。

待到牢头走到里面的一个牢门前,站定身形向里面大声高喝道:“臭小子,想找死呀!吵了你家大爷的美梦,再叫小心吃你家大爷手中的鞭子!”牢头说完把手里的鞭子狠狠地向牢门打去,随后那牢头在这灰暗,阴森地牢房里大吼几声,便又重新回到先前的地方,半躺着打起了盹!

冰冷的墙壁,潮湿的环境,黑暗的世界,除了在远处的几点微弱的亮光几乎是什么都看不见。

这一切让躺在牢房里面的萧易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阴暗,恐怖的地狱。满头大汗的他,慢慢地坐了起来,刚才牢头的几声呵斥才让他确定自己还没有走进人人忌惮的万恶地狱。

萧易记得自己被知府朱志明当做杀人犯关在了知府大牢,慢慢地萧易把身体向大牢的墙壁上靠去,即使现在睁着双眼,萧易依然看不清周围的世界,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在那冰凉的墙壁上传来丝丝凉意,慢慢浸透着他的整个身体,心中更是升起毛骨悚然的可怕感觉。

在不远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出的声响,‘嘶嘶嘶地声音,灌入萧易的耳朵里,如黑暗世界的恶魔慢慢低语,如人间地狱的凶神轻轻吟唱。

在牢房里面大片的干草下,大量的昆虫共同活动着,萧易身上更是感到瘙痒无比,但这些他似乎都不曾在意,只是依靠着冰凉的墙壁,沉重地喘息着,全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湿透,有些呆滞的眼睛怔怔地看着面前黑暗的世界。

萧易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才做的那个噩梦,那狰狞可怕的噩梦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脑海中自动回放着,甚至就在这里萧易都闻到了那噩梦里面的阵阵血腥味。

他清楚地记得那噩梦里傅伯和其他村民那干枯,焦黑的尸体慢慢地想自己走来,就这样慢慢地无声无息地想自己走来,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一句语言,直到走到萧易的身旁,全部伸出那枯槁,收缩变形的双手,齐齐地向萧易抓来。

惊吓到极点的萧易睁大满是惊恐的双眼,想走却那么无力地走不动,想大喊却又没有意思声音,就在那些干尸般的双手将要抓住萧易时,萧易终于大声喊了出来,就这样萧易被吓醒了。

即使萧易现在渐渐地清醒了,可依然感到那如梦魇般地压迫紧紧地压着自己的全身,自己甚至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萧易更不知道现在是在白天还是在黑夜,在这种永远黑暗的牢房里面,白天和黑夜对他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

渐渐地萧易平息了自己内心地恐惧,脑海中慢慢地清晰了起来,忽然,换的牢房里传来一声冷笑,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却是那般地清晰。

半躺在牢门口的牢头自然也听到了,懒懒地睁开半个眼睛,向关着萧易的地方看看,脸上也出一丝不屑地笑容,紧接着又闭上了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萧易忽然觉得自己是那般地可笑,无缘无故地来到这莫名的世界,无缘无故地经历这屠村的惨案,有莫名其妙地被那看似糊涂的知府判为杀人犯。

“过不多久,自己就会被押往菜市口处刑吧!”萧易心中这样念叨着,没有一点感情地念叨着。

忽然,萧易心中涌出一丝凄凉,夹杂着一丝悲伤慢慢沾满他的整个身心。

就在不久前,还在为自己的未来努力拼搏,现在却要客死异乡,而且还是自己就这般默默地等死,没有一个人为自己伤悲,没有一人会记得自己。此刻萧易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一个长长的噩梦,等到自己醒来就会看到自己的家人,朋友的笑脸,可是为什么这个噩梦怎么如此的长,到现在为什么自己还不醒来!

一直紧闭的牢门慢慢地被打开了,一丝光亮从外面照射了进来,但也是那样的暗暗无光,萧易打断了胡思,看向牢门处。从那射进来的柔弱光亮可以看出,外面的世界应该是黑夜了。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那片照射进来的亮光,踏着那隐隐地亮光向牢房里面走来。

睡在牢门口得那名牢头站起身,强打精神地向走进来的那人低头哈腰地打着招呼,而那名刚刚进来的男子却当没有看见似地,没有睁眼看着牢头一眼,只是冷冷地开口道:“刚才被关进来的那个叫萧易的犯人在哪里?”

牢头笑着说道:“那名刚刚被押进来的犯人在里面,小人为黄捕头带路!”牢头说完向里面走去。捕头黄成看看周围,也跟着向里面走去。

等到牢头黄成带到萧易的牢门前站定了身形,自觉地退了出来。

萧易接着那仅有的光芒看清了来人,正是捕头黄成,忽然看到黄成,心中却生出五味杂陈的滋味。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了。”黄成重重地说完,向萧易深深地俯首弯腰,就这样直直地伫立在原地。

萧易笑了笑,开口道:“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你不来就不欠我什么,这一切都是我的命。”萧易刚刚说完‘命’字,忽然脑海中想到了要给自己算命的老道士‘鬼术’。不知那老道士这时候在干什么?还在为几文饭钱而‘拉人算命’吗?或许他明天就不会记得自己了吧!

萧易随即又苦笑了一下,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在这时想起那老道士,也许是因为在这个异界里认识自己的就那么两三个人吧!

黄成终于抬起了头,向萧易处看看,眉头紧紧地皱着,说道:“是我对不起,还请你原谅,不过你放心小帽村的惨案,我会继续暗中追查的,知道找到真凶为小帽村村民伸冤报仇还有为你……。”

黄成停顿了一下,强压住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还有为你平冤,还你清白。”

“清白,呵呵,什么是清?什么是白?这世界还有什么是清白的!将死之人还要什么清白吗?”萧易讽刺道,但紧接着萧易还是重重地对黄成说了一声,“谢谢!”他知道,一个堂堂大男子对着一个不曾熟知的人,为不是自己的过错而一连说数声对不起,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萧易在内心深处还是对面前的这名男子多的几分尊敬的。

黄成面色看不出任何变化,看着坐在牢房里的萧易,像是酝酿良久,终于开口道:“那,那请问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事吗?或者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吗?”

静静地,黄成身前灰暗的对面没有一丝声音,只能看到一个模糊地身影在这黑暗的大牢里静静地坐着,空气中瞬间放佛凝结起了紧张的气氛。

“还有什么放心不下呢?应该很多东西放不下吧!不,应该没有什么放不下的!”萧易纷乱地想着。

“我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在这世间我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还能有什么放心不下呢!”萧易自语似地说道。但随即在心中另一个声音说道:“我放心不下的是我那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亲人们,可惜你帮不了我!”

黄成面色终究是暗了暗,沉默片刻说道:“那你自己多保重,一切在没有判定之前,希望还是有的!这几天我不会经常来看望你,但我会吩咐这里的牢头对你进行关照的,你要有什么要求和需要就告诉这里的牢头,让他们转告给我!你自己多保重!”

黄成说完不再留恋,向外面走去,在牢门口,黄成对还在向他笑脸弯腰的牢头说着什么,只见那名牢头的腰上下起伏着,像是在听从什么命令。黄成说完,最后向萧易这里看了一眼,便转身向牢外走去!

‘吱’,沉重的大牢门又重新关上了,原本照射进来的那屡亮光也随即消失,一切又成了更加灰暗的世界,就像某个人的心,也随着这大门的开合被死死地封闭阴暗寒冷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