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施颜儿像是找到知己了那般同板凳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板凳年纪小,心性不成熟,再加上平日里不再内院做活,不知道丫鬟仆妇之间的那些勾心斗角见不得人的事,性子也格外开朗。这点可是符合了施颜儿的胃口,在施家的时候,没有姨娘,没有庶出的兄弟姐妹,哥哥宠爹爹疼,所以她被保护的很好,虽然对大家族里的那些争宠龌龊的事情有些耳闻,但好歹却也没有真正经历过,很快就和板凳混熟了,甚至拿她当做了一个年纪小的朋友那般看待。
这段时间出了不少的事情让她压抑自己的性子压抑的太久,今儿好不容易释放了出来,李嬷嬷好几次想插嘴呵斥她二人不懂规矩,怎奈二人像是出了笼子的小麻雀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害害得她干着急却插不上话。
好不容易马车行到了宫门前,二人才停止喧闹。板凳毕竟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真正见到雄伟的宫门和门口拿着利器守卫的士兵时,顿时吓得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缩在施颜儿身后半步都不肯离开。一旁的李嬷嬷冷哼一声,向施颜儿投去挑衅的目光,怎么样,老嬷嬷我才是个见过大世面的,瞧瞧你身后那个,活像个小鸡仔,一会儿见到了那些千金小姐还不得被人家笑死!
施颜儿回瞪了李嬷嬷一眼,却是死也不肯低头,转过头看了看缩在身后,就连路都走不稳的板凳,心中也是焦急万分,本来她就是被人家笑话的焦点,如今后面还跟了这样一个丫头,待会儿不得被人家笑掉大牙才怪。她拿眼睛瞟了瞟走在旁边略微靠前的赵流光,见他一脸的闲适并未有不快的样子,心中多少放下心来。转头悄悄对板凳说道:“回去的路你还记得吧?”
小丫头战战兢兢的点点头,施颜儿解下腰牌拿给她,低声吩咐:“宫里太乱,你拿着我的腰牌回马车上等我,千万别乱跑,走错了路会被当成刺客拿下的!”板凳听了施颜儿的话,脸色吓得更是惨白惨白的,点了点头,还不忘给施颜儿行个礼,转身风一样的跑了。赵流光虽是走在施颜儿身前,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他早就把她那点儿小动作看在眼里,心中暗觉好笑,这下子她身边就剩下自己故意派来府中资历最老的调教嬷嬷,依着这丫头的性子今儿定要吃瘪的。赵流光脑中闪过那张吃了瘪后皱成一团的包子脸,心中竟然有些暗自期待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没多久,忽然见到前方有一人施施然对赵流光行礼,那声音更是酥到骨子里了:“灼灼见过七王爷,七王妃!”原来此人正是陶囡囡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陶灼灼。施颜儿,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不由得想起,去年她们姐妹二人合起伙儿来整自己的事情,心中不快得很,自然而然的就摆起脸色来。
“姐姐的身子好点了么?瞧着脸色不大好呢。怎的大婚第二日就病了,连回门儿都没能回得去。我和娘在家还好一顿记挂呢!”陶灼灼盯着面色不善的施颜儿,心中暗骂,死狐狸精,给谁摆脸色看呢?在家的时候就整日清高的很,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高贵的王妃了,我呸。
娘?陶灼灼的一番话像是一盆凉水彻底将施颜儿浇醒了。她怎么忘记了她现在可是顶着京城第一大才女的皮囊招摇过市呢,还怕什么诗词歌赋?那些自命不凡的女人再也不会为难她,非要自己作诗弹琴了。想到这儿,心中的疙瘩忽然解开了,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就连眼前的女人也顺眼极了。不由开心的说道:“自然是好的差不多了,劳烦娘和妹妹操心了!”
一旁的赵流光和陶灼灼都吓了一跳,这女人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些。陶灼灼没工夫仔仔细细的研究施颜儿到底想起了什么忽然笑得这么开心。只是发觉就连以前在府中都为见她如此展颜,心中更是不快,但脸上却是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依旧一副亲切柔顺的样子,上前拉住了施颜儿的手道:“这可真是太好了,娘还一直念叨着你从小身子骨就弱,怕你真的病出个好歹来。如此甚好,待我回家告诉娘一声省的她老人家操心!”
施颜儿被她突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以往这个女人都是对自己冷脸相向的,如今这样却是让她有些受不了,暗自将手往外抽,怎奈这陶灼灼好像啃多了猪蹄儿,手劲儿出奇的大,竟让她挣了半晌儿愣是没拽出来。施颜儿暗自腹诽,害怕我病出好歹来,恐怕巴不得我病死呢。陶夭夭那对父母的嘴脸她可是直到的一清二楚,深有体会。
“王爷姐夫,姐姐嫁给你也有些日子了,又赶上回门的时候因病未能成行,我们姐妹二人难得见一次面,可不可以把姐姐借给我一段时间,我们姐妹二人叙叙旧?”陶灼灼不等施颜儿搭话,转身看向了一旁的赵流光。越看越觉得俊逸,越看越觉得他英武不凡,心中本就想好的主意,这下子更加坚定了。
赵流光挑了挑眉,笑道:“应该的,你们姐妹二人叙旧归叙旧,可不要误了时辰!”说罢同身旁的李嬷嬷交换了个眼神,便大步离开了。据他所知,陶夭夭是庶出,又因为生母的身份低下在家中极不得宠,尤其是两位嫡出的小姐变着法儿的欺负她,怎的这会儿二人又这么亲密了?这其中定然有猫腻。
施颜儿瞧着陶灼灼跟着赵流光一起离开的眼珠儿,心中颇为不爽,这个女人不会是看上赵流光了吧?
果然,见赵流光走远,陶灼灼立刻嫌恶的甩开施颜儿的手。
每日一言:
施颜儿:人果然是不能着急的,这人一着急就容易暴躁,这一暴躁就容易发脾气,这一发脾气脑子就容易不灵光,这脑袋一不灵光就要出大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