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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如实相告

待到素衣收了碗,瞧了瞧时辰也差不多了,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披风替陶夭夭披上:“小姐,您真的不用奴婢陪你去么?虽说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可是天都黑了,万一遇到歹人怎么办?还是奴婢陪着你吧!”陶家小姐可不像自己家小姐那般结实硬朗,还会一身的好功夫。

“那你可是会功夫?”

“奴婢虽是不会功夫,但至少会在歹徒来的时候大声尖叫保护小姐呀!”素衣一本正经的样子彻底把陶夭夭给逗笑了。

“园子里到处都是暗卫,可比你的尖叫声好用多了!”陶夭夭点了点素衣的鼻尖儿,便拿起自己的琴朝着花园中的莲池走去。

夜风习习吹乱了陶夭夭一头的长发,虽然披着斗篷可她还是觉得指尖儿冰冷。来到莲池中央的小亭,素衣和阿蛮白日里早就将那儿收拾了一番。亭中三面挂起了帘子,中间的香炉里已经飘出了阵阵的莲花香。就连桌上的茶水和糕点也都是热气腾腾的,显然是在她来之前素衣才吩咐小丫头们端上来的。

陶夭夭落座,将琴放到石桌上,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慢慢轻品,等着时间一点点的逝去。她其实心中也很奇怪,为何自己现在放松的很,丝毫没有了白日的紧张与焦躁,兴许是素衣那玩翡翠汤圆起了作用。想到这儿,陶夭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隐隐的低了头,用手遮住嘴唇,轻笑出声。

“颜儿,一个人笑什么呢?”

忽然而至的声音吓了陶夭夭一跳,险些把桌上的茶杯弄翻。陶夭夭心中暗恼,自己竟然想的这么入迷,连他来了都没听到。急忙想要站起身,却未曾想,肩头一暖,只起了一半的身子被他轻轻压着肩膀又重新坐了下来。抬起头,迎着月光望向他的脸,依然如白日那样俊挺让她着迷的同时也忍不住羞红了脸。棱角分明的脸颊似乎在夜晚中多了一丝柔和,黑色的双眸像是一弯深不见底的幽潭,让她心甘情愿溺毙在其中。

施辕青虽然不相信自己家调皮的妹妹大半夜的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同他说,但是他却依旧前来赴约,对于她的要求,无论是有理的还是没理的他都会一一接受。只是,今晚的颜儿似乎同以前不一样,明明还是那个同娘亲如出一辙的脸庞,可是他确实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知不觉的改变了,而且是他不知道的。

眼前的施颜儿让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忽的,脑海中闪过那日二人骑马时的场景,那个眼神和周遭靡靡的气氛就和现在的一模一样。他心中忽然警铃大作,那是他的亲妹妹。这个想法像是一盆冷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不着痕迹的移开眼眸,替自己倒了杯茶,嘴角的笑容依旧没变。但是有些感情却已经随着香炉中的袅袅余烟消失殆尽了。

“怎么不说话?我瞧着连琴都搬来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呀!”施辕青试着找回以前兄妹二人相处时的感觉,本想像以往那样刮刮她的小鼻子,可此时也忍住了。

依着陶夭夭的聪慧与敏感,施辕青所经历的一些列的心理变化她都淡淡的收尽眼底。微微有些失望他不肯正视自己感情的同时,也燃起了希望。她就知道施辕青虽然外表粗心,可是在有些方面他同她一样都是敏感而脆弱的。

“不,你错了,这就是我的作风。”陶夭夭不在装着施颜儿那特有的欢快的说话方式。

果不其然,她淡淡的话语和身上散发出来的与施颜儿截然不同的气质让施辕青瞬间有些错愕。

“有些事情,不管你信与不信,它就是发生了!”陶夭夭忽然轻声说道,芊芊玉手已经抚上了琴弦。

施辕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曲《凤求凰》就像是莲池中轻轻涤荡着的碧波,轻轻柔柔,平平缓缓,不急不躁。更难得的是弹琴之人眼睛丝毫没有盯在微微颤动的琴弦上,而是望向自己的眼睛,那眼眸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施辕青可以肯定大宋朝堂里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将这首曲子弹得如此的熟练,能将这意境抒发的如此微妙。而那个人正是他朝思暮想,想见却又不能相见的陶夭夭。

一曲琴声作罢,陶夭夭看着他震惊的双眸,知道他已经清楚地明白眼前坐着的女孩儿绝对不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可是她有些失望,她以为施辕青应该会认出自己的。毕竟他们二人第一次相见便是因为这只琴曲,她好像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会不会觉得我真的前朝的女鬼?”陶夭夭见他久久不肯言语,终于自嘲的开了口。她性子本来就是极为要强,见到施辕青如此的反应,让她心中忽然难过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精心沏泡的茶水被人掀翻在流了一地那般。站起身,抱着自己的琴就要离开:“你若是怕了,明日不妨叫那个花和尚来收了我!”

她转身欲走,却觉得胳膊一紧,耳边一声闷响,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带着夜晚凉意的怀抱。她听到他带着颤抖的声音:“别走,夭夭是你么?告诉我真的是你么?这不是梦对吧?”

陶夭夭的脸此时已经红的像是池子里的荷花,明知道这与理不合,却依旧不忍心推开他的怀抱,低声说道:“是我,没错,真的是我,你没有做梦。真正做梦的人是我!”

施辕青低头望向她的脸,映入眼帘的却是施颜儿的脸颊,这不仅让他脸一红,愣是将陶夭夭退了出去。

“对,对不起夭夭,我一时没控制住,你,你怎么变成了颜儿的样子?那颜儿呢?难不成她进到了你的身体里?”

陶夭夭并不着急回答,而是轻声询问道:“你真的相信是我?即使我的声音,甚至是我的容貌,都变了。”

“是,我相信,我听过你弹得那首曲子。只是一遍就记在了心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再说,你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陶夭夭听了他的话,心中一暖。于是二人便重新坐回石桌前,由陶夭夭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给了施辕青。二人越讲越是开心,任谁都没理睬那摔在一旁,裂成八瓣儿的上好古琴。

每集一言:不知道为什吗,收藏又掉了一个。今天把小青子放出来,来点儿鸡血,让他给我拉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