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陶夭夭回答,施家早就有了小厮打马上前恭谨的询问道:“这正是施家的马车,敢问阁下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哼,本少爷要见你家小姐!”施颜儿眼中冒火,好你个陶夭夭,竟敢瞒着我一个人偷跑出来寻宝。幸好昨儿她偷听墙角才得知今日她要出发,这才赶来质问。如若不然,等到陶夭夭走的没影了,自己想哭都没有地方寻去。装的和没事儿的人一样,还东嘱咐一句西嘱咐一句,让自己查什么赵流光的三年之约。最可恶的是,自己居然还答应了,一想到昨天自己那副信誓旦旦跃跃欲试的样子,施颜儿就觉得生气。明明被陶夭夭蒙在鼓里,还要像驴一样地帮她拉磨,世界上哪有这等的好事儿。
施家的小厮一听,眼前马上的男人娘里娘气的不说,居然口出狂言,要见自家小姐。笑话,堂堂将军府的千金是你能见便见的么?更何况,这人一点儿礼貌都没有,一看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不知是哪里跑来撒野的登徒子。想到这儿口气自然就差了很多:“这位公子,我家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美人。想见她得人从这儿开始排队,能把汴京绕上三圈。但是,我家小姐只见武功盖世的大侠,或者悬壶济世的郎中,亦或者为民除害的飞贼,最次的也要是文韬武略的秀才。只是不知阁下是这其中的哪一种呢?”
施颜儿瞧那人打量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蔑视,眼睛瞪得更圆了。她施颜儿什么时候订下了这些有的没的的规矩?施家的下人什么时候也这般牙尖嘴利了?一定是陶夭夭那只死狐狸搞的鬼。
“我呸,狗眼看人低!本公子哪一种都不是,可是今儿也非要见到你家小姐不可!”说罢,一个旋身从马上跃了起来,抬掌便朝着那名小厮攻去。
那小厮见施颜儿攻了过来,想都没想的便也飞身扑了出去。将军府的人哪有不会个一两下子的道理,更何况还是施辕青亲自选出来护送的?再加上那小厮认定施颜儿就是一个来捣乱的小地痞,下手也没有留半点情分。
陶夭夭坐在马车里,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走在车队前头的施辕青已经派阿蛮骑马走了过来,心中焦急万分。急忙吩咐素衣:“素衣,快点儿,快去把那个祖宗给我带过来!”
“师傅,师傅。外面打起来啦!”缘觉小和尚第一次坐马车,左顾右盼的好不新鲜。
“恩,知道了!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儿!吵死啦!”澄观躺在宽大的马车里直打盹,早晨天还未亮就起身,可把他困坏了。
缘觉委屈的撅了撅嘴巴,对着澄观做了个鬼脸,继续掀了车帘儿向外看。
“哎呀!师傅!你干嘛打我呀!”只听咚的一声响,缘觉光溜溜的小脑袋,已经被澄观弹出了一记红包。
“干嘛打你?以为我没看见么?敢朝着我做鬼脸儿。哼,快点儿把车帘儿放下,透风!”
“可是,人家好奇嘛!”
“有什么好好奇的!不就是施颜儿那疯丫头找上门来了么?我和你说啊,陶夭夭这丫头确实聪明,有些手段。可是啊,到了赵流光这只花毛孔雀面前,还差了一大截。以为自己算计了别人,却没成想被人反将一军,将计就计啦!”缘觉看着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澄观,还是一头的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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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后面怎么了?”施辕青微皱眉头,似乎刚刚听到了陶夭夭的声音。
阿蛮挠着脑袋难得一副呆像:“小的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小姐遇见了一个朋友,如今正在车子里呢!小的也不好过问!”其实,就是因为那来的是个男人,如今又被小姐领进了马车中,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敢多嘴呢!
“车里?你在这儿呆着,我去瞧瞧!”施辕青皱起眉毛,刚刚明明瞧见马上的是个男人,怎么如今被领到了车子里?顿时醋缸翻了十里地。
施颜儿被素衣领上了车,脸色黑的堪比黑天里的乌鸦:“陶夭夭,你……”话还未说完,就被陶夭夭捂住了嘴巴。
“你若是还想跟着我一同去寻宝,就把嘴闭上听我说!你哥他根本不知道我也要去,还以为我是要跟着澄观去静修。所以待会儿等他来了,你最好聪明些,不然被他知道了你我谁都去不成了!”
见到陶夭夭恶狠狠地样子,再想到自家哥哥的执拗,施颜儿虽然憋了一肚子的火,可是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反驳。不过脸色依旧臭的可以。
此时,陶夭夭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这个笨蛋施颜儿,被赵流光微微一挑拨,就像只发疯的小狮子,一路杀过来了。也不想想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赵流光会如此好心的告诉她自己的行踪?怕是已经知道了他们三人在院子里的谈话,来了个一石二鸟。一是成功的将这个笨蛋甩给了自己,二来这回自己就算想知道那三年之约到底怎么回事儿也无从知晓了。
施辕青一掀车帘吓了一跳,只见两个女人脸色不善面对面的坐着,却都不肯望向对方。一旁缩在角落里的素衣直朝自己摇头晃脑的。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来人是女扮男装的七王妃,也就是顶着陶夭夭身子的自己的妹妹。
这时,施辕青的眼睛倏地一下子就亮了,刚想开口喊人,可是瞧见素衣坐在马车中。他并不知道素衣已经知晓了此事,便只能忍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恭恭敬敬的给施颜儿请安:“末将见过七王妃!”
施颜儿闻声吓了一跳,见到施辕青给自己请安,便以为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能别别扭扭的说道:“勉,勉励!那个,我与施家小姐有些秘密想说,你们二人都出去吧!”
二人闻言,都看向了陶夭夭,见她点头,这才慢慢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