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九方归墟:经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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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开场之舞 宫本天旭

大厅里面的乐队里开始奏出很长的一段序曲,两只圆号的旋律描绘出动人的森林间风景,双簧管和单簧管就像牧歌和角笛,大提琴缓缓奏出第一圆舞曲的主题动机,作为全曲的引子,带领人们走进奥地利晨光微曦、带着薄暮的森林。

即使像大莫破晓这种没有鉴赏情操的人都知道,这是小约翰·施特劳斯有名的“维也纳森林的故事圆舞曲”,大厅中间里捧着香槟的人忽然就向四周散开来,还站在大厅中间的绅士和淑女们开始互相行礼,然后开始了开场的舞步。

威尔默森拉着大莫破晓进入大厅的中央,绅士的行了一礼,大莫破晓回了一礼,然后威尔默森大手搂住大莫破晓的腰,开始缓缓退步起舞,后退、横移、并脚,三步构成一个基本的旋回,大莫破晓裙子的褶皱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圆弧。

“威尔默森,很多人在看你。”大莫破晓依旧面瘫着一张美脸,她能感觉到很多视线。

“不,他们在看你,看你的贤者之石。”威尔默森沉声笑着,把脑袋靠近大莫破晓的脸,“这种感觉真的不错,看啊!世界为你注目,我的军火顾问。”

大莫破晓在他耳边平静的耳语:“可是他们的眼光看起来就像大灰狼看到了小白兔。”

威尔默森笑得更加开心了,“如果有人来抓你这只小白兔,我会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恐惧,再者,其实你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西伯利亚荒原狼。”

“哥,叔叔他们好恩爱呦!脸离得那么近,就像在拥抱。”短发的阿亚欢快的看着大厅中步伐行云流水的两人,双眼放光,然后死命的拉着自家懒懒喝着香槟的哥哥走向中央,“我们也来跳舞啦。”

“你要是让我跳舞我就哭给你看。”小麦色皮肤的阿莫尔可是有八块腹肌的金发美男,明明看起来man的不行,但是说出的话却把人直接气死。

“尊贵美丽的女士,你愿意和我共舞一曲吗?”阿亚刚想吼你要是不和我跳舞我就在地上打滚给你看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干燥有力的大手,带着东方的温润。

阿亚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微笑十分干净的青年,他穿着不太合乎环境的青色唐装,看起来就像中国唐朝的玉器,连声音都是温柔亲和。

“要!”阿亚鉴定点头,反正他哥又不陪她玩。

阿莫尔鸽灰色的眸子里闪着疑惑的光,看着青年拉着阿亚走进大厅中央,他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下巴,百思不得其解。这应该是复兴会的洪,他来凑什么热闹?但是他再看看自己的妹妹,不由叹口气,懒懒的向嘴里扔了颗葡萄,含糊不清的抱怨:“都说阿亚是智慧和美丽的化身,我看她就是一个只会撒泼的智障花痴小屁孩,明明都一把年纪了滴说。”

“破晓,刚才的那位战斗民族的先生是你的朋友吗?”威尔默森用余光看了一眼在一起跳舞的阿亚和洪,决定由他去了,然后他又看见了刚才那位魁梧的俄罗斯男人笨拙的跳着舞,威尔默森认为这种人应该拿着斧子去砍树,而不是搂着一朵娇花来跳交谊舞。

“他是总统先生的影子,很久以前我们在德国相遇,就在慕尼黑的一个酒馆里,师父把褚天青交给我带,当时褚天青还是一个只有五六岁的熊孩子,只会玩刀。”大莫破晓看起来很喜欢小孩子的样子,一提到她自己一手带大的褚天青,神色就变得温和许多,连嘴角都带着细微的笑意,这种如冰消雪融、雪莲花开一般的微笑再次的闪瞎了威尔默森的眼睛,“当时总统先生和沃伦斯基先生还是克洛勃的特工,在德国做一些收集情报的工作,就是在那时,沃伦斯基先生发展我成为共济会的会员,怎么说呢,沃伦斯基先生在共济会的地位大概比复兴会的洪也差不了多少,但他的身份并没有暴露,他自认没有洪那种趋利避害的本领。”

“中国人真是神秘啊!令人捉摸不透。”威尔默森感叹。“好了,这场舞跳完后,大家就认识你了,你的另一个身份,安德莉娜·罗斯柴尔德,是罗斯家族旁系的旁系的旁系,但是由于个人漂亮能干,深得家主威尔默森的迷恋,秘密举行婚礼后,生下了继承人所罗门,然后如今被委以重任作为logic疗养院的院长,也就是罗斯家族军火顾问,很快就有人来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找你了,比如罗斯家族的对头,军火贩子,对贤者之石感兴趣的黑帮等等,还有我们真正的敌人,那个躲在阿瑞斯幕后的‘老板’。”

“等等,”大莫破晓脸都黑了,“天青已经十三岁了,而我才二十一岁?那就是说我八岁的时候就怀上小孩了?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情报一看就是假的!”

“不要那么死板嘛!”威尔默森毫无紧张感的开着玩笑,“所以我把你简历上的年龄改成了三十一岁的老女人。”

音乐进行到了第五圆舞曲,降E大调使得乐曲不仅活泼而且节奏性变得极强,整个乐曲达到了高潮。

大莫破晓冷冷看了威尔默森一眼,用尖细的高跟合着太极的巧劲狠狠的踩在威尔默森的脚上,然后走出了跳舞的人群,饶是威尔默森这般人都疼的不行,脸上表情精彩异常,他默默地总结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和女人提她的年龄,如果不怕死的话,你可以对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喊老女人,她一定会让你化作一缕优美的青烟从烟囱中飘出。

而褚天青此时则被一群奥巴桑阿姨和先生们围在一起,他们看起来和艾莉森姑姑关系不错,阿姨们都对这个眉眼深邃、俊俏可爱的孩子表现出了无比的喜爱,尤其是这个可爱的孩子还摆出一张嫌弃的脸,而喜爱的证据就是奥巴桑阿姨们在褚天青的小脸上捏出一个个红印子,而那些为老不尊的银行家先生们也不管管自己的妻子或是女伴,反而伸出手来也想捏一捏他的小脸,褚天青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才悻悻的收回了魔爪。

金发的Alan缓缓端着香槟走来,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蓬松裙子,第一次摘掉了经常挡着脸的布,她面容清秀的完全就是一个青春鲜明的十八岁的金发小姑娘,左眼下泪痣飞扬,美好的令人心碎,但是她的眉头却带着超越了年龄的悲伤,她礼貌的向几位夫人们微微一笑,低下头来,用中文一字一顿的说出了杀气满满的话:“红蝎,你和银色匕首必定要为你们的罪行赎罪,在你们死前,我永远不停手。”

褚天青瞬间露出防备的神情,他沉稳开口,并且特地用了中文:“放手吧!森蚺,看在你曾经是我师姐的份上,我告诉你,破晓和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杀不了她的,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

“你如果念及旧情的话就不会杀师父了!”Alan的眼中蕴满了哀伤和凶厉,“师父把作为孤儿的我们养大,教给我们一切知识和能力,师父当如父,你们居然杀了父亲一样的人!女人的怨恨带着你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我一定会复仇到底的。”

“父亲?是啊!我和破晓曾经都很爱那个经常一笑就露出牙洞的林,他拉的二胡那么好听,他让我们去杀任何人我们都愿意,可是他要杀了我!你知不知道!林明明知道我是罗斯家族的孩子却从未告诉过我,他毁了我的童年,我的童年只有流血和尸体,最后他还要在破晓面前杀了我!我是破晓养大的孩子,所以破晓就疯了!师姐为了我杀了她最敬爱的师父!森蚺,仇恨会让一个人变得丑陋,破晓杀死师父的样子,简直就是地狱中满脸鲜血的恶鬼,她一边哭着,一边用匕首将林一刀一刀的捅死,黑色红色的血混着她的眼泪,就像恶鬼在恸哭,长这么大,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哭的那么惨的破晓!可是我不怕她,因为她是破晓,他为我杀了师父,她是我的光啊。”褚天青轻声说,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恐怖的像死人。

“不!不可能!”Alan摇头否决,试图驱赶褚天青的话,“林只是在‘改造’你!否则你单单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拿得稳枪。”

“森蚺!”褚天青一声断喝打断了她。“你是雨林里长大的蟒蛇,你是林最疼爱的弟子,也是手里沾血最少的弟子!你只是一个心灵还没长大的小孩!你不会知道我为什叫‘红蝎’!那种沙漠里最毒的蝎子,而破晓为什么给自己起名姓大莫,那是大漠!我和破晓都是从塔里木周边废弃的绿洲和废墟中爬出的鬼魂!我们就像大漠里的死胡杨。”褚天青语气嘲笑,“林还没有把你送到那里去‘度假’,否则你这种乳臭未干的下丫头片子会恨死了林,那个笑起来像父亲一样的林!”

Alan手紧紧地握拳,很难想象一个年轻清秀的金发女孩的体内会蕴满狂涛一样的悲伤,她的手背额角青筋暴起,她平稳着气息,坚决的说道:“那就让我活在谎言中,无论如何,你们都杀了林!再见,亲爱的师弟。”

音乐还在继续,可是这一方小小天地空气而却仿佛凝结成霜,Alan最后头也不回的慢慢走远,褚天青叹了口气,知道这种人算是走上不归路了,要是有一天她必然会死,那么就死在自己的枪下比较好,不能再让破晓动手了。

艾莉森夫人皱起了眉头,她听不懂中文,但是她能看出来,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比深渊还要凝重的仇恨,“所罗门?没事吧?”

“没事,我亲爱的夫人!”褚天青深呼一口气,扬起了人畜无害的笑脸,“我和那个女孩以前一起养了一只猫咪,但是猫咪死了,我们都很伤心。”

“没事就好,所罗门,你是家族的未来,不要和奇怪的人在一起!”艾莉森姑姑冷硬的脸上带了一抹无可奈何。

“你撒谎!”褚天青的身后忽然想起了一个带劲的蹩脚中文,褚天青回头一看,那是一个光头小和尚,冷硬的脸上两道浓黑的剑眉,一张小脸虎虎生威,说话的声音也是八面威风,一开口就像邀战。“你就是红蝎?”

“是的!”褚天青也改用了中文,他很奇怪这谁家的敲钟小和尚跑错了地方,身上穿着白色的道服,背后应该还少一把大刀或者大剑才能体现他的八面威风。

小和尚看了一眼褚天青,忽然鞠躬,改用了日语。“我叫宫本天旭,我知道你,我要挑战你!”

果然是来决斗的!褚天青愕然,这孩子挑起战争绝对是好手,简单,直接,嚣张,完全不符合褚天青弯弯绕绕的小狐狸思路,他用了英语来回答,因为他听得懂日语却不会说:“可是你的武器应该是刀之类的,我用米克兰狙击枪在两千米之内都是死域,怎么比?”

“你会打少林拳,我会柔道,我把你打败了,你得给我做小弟!”小和尚虎着一张脸,一本正经。

“谁输了谁就是小弟!你可以叫我所罗门或者褚天青。懂!”

“好!一言为定。”宫本天旭说完就脚下生风,扬长而去。

褚天青发现他现在不敢面对艾莉森姑姑疑惑的眼神了。而艾莉森姑姑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不能让所罗门接触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