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向晚,镇上鲜客来大酒店,包间个个爆满。
秦风、荷萍早早来到,服务员将二人引到甄丽已经定好的房间,并沏上了一壶茶叶。秦风荷萍慢慢品着,聊天等待。
“这茶真好喝,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香味,”荷萍道,“似乎有点像板栗的香味。”
“你懂茶么?还能喝出板栗的香味,你真是厉害!简直就是一吃货。”秦风挖苦道,“你一个乡下女子哪知道什么茶好喝?”
“当然知道什么茶好喝,”荷萍道,“天天喝茶,就像天天吃饭一样,什么饭好吃你一吃是不是就知道?喝茶自然也一样。”
“饭好吃不好吃,我能感觉出来,”秦风道,“可是这茶好喝不好喝,我却说不准。你让我品一下再说。”说着煞有介事的呷了一口茶,咂咂嘴,说道:“好像是有点香。不过说不出是不是板栗香。”
正说着,甄丽带着几个技术员敲门而入。甄丽对秦风荷萍和几个技术员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问道:
“你们俩在聊什么呢?”
“聊喝茶。姐,你说这喝茶就喝茶呗,人家荷萍还能喝出板栗香。真有意思。”秦风道。
“这我可要对荷萍刮目相看了。”甄丽道,“这是正宗的日照绿茶,冲起来的确有板栗的香味。”
“咦!这可真奇了。”秦风拍着脑袋不得其解。
“每种茶都有各自的滋味和茶色,单就绿茶而论,南方的茶品种多名茶也多,北方的茶品种少,但是也不乏好茶。你看,这日照绿茶与南方绿茶相比叶片厚,耐冲泡,汤色清澈明亮,你们这壶茶泡了有几水了吗,茶水颜色还是这么深,品起来滋味浓,口感清醇,有浓郁的板栗香味。”甄丽侃侃而谈,“当然了,你们喝的还不是最好的日照绿茶。这日照绿茶分春、夏、秋三季茶,最好的是春季茶。”
“那我们喝的是哪季茶?”秦风急忙问道。
“当然是春季茶,”甄丽道,“我请你们当然要用最好的茶。”
“可你刚才还说不是最好的茶。”秦风辩解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甄丽道,“这春季茶又按时间分为几批。最好的春茶就是春来后最早采摘的茶也就是第一批茶。”
“那我们喝的不是第一批喽?”秦风道。
“你们来晚了,”甄丽道,“我和这个饭店的老板相熟,他们饭店代销日照绿茶,每年都要新进几批茶叶。我嘱咐老板给我留一点好茶,他人不错。可是这第一批的极品好茶非常紧俏,我也是仅仅喝了一次,就没有了。”
“可惜,可惜。”秦风端起茶,像模像样地品了一下,道,“这茶还真是如你所说有那么点板栗香的意思。可惜来晚了,没有尝到头批茶。”
“行了,秦风,你这个人就是得寸进尺,”荷萍道,“这已经是姐姐对你的格外照顾了,你还不知足?”
“我一点也没有看错,秦风,你可不如你的媳妇有眼力价。”甄丽笑道,“我是看在大学同学四年的份上,才待你如上宾。”
“那是,那是,”秦风连声道,“我知道姐姐对我好,弟弟现在无以为报,以后倘有用到弟弟的时候,弟一定效犬马之劳。”
“他这张嘴就是招人喜欢,”甄丽笑了,对荷萍说道,“不过秦风心眼儿不坏,荷萍,你算是找对人了,不过,对他你不能太放松了,他这个人需要有人管,对他的话也不能全信。”
“姐姐说的是,我也看出来了,他这个人就是要管一半、放一半,听一半、信一半。”荷萍道。
“什么一半一半的?”秦风急了,“你们俩一唱一和的嘀咕什么?”
甄丽、荷萍笑了。
菜上来了,几个人边吃边谈。
“怎么这么多海鲜,想不到这家小酒店做的菜滋味还真是不错。”秦风把品茶的功夫用到了饭菜上。
“真的不错,特别是这嘎啦,我在别的地方都是吃那种煮了的,没想到这第一回吃过了油的,竟然更加好吃,就像过年的时候家里油炸的鱼肉特别好吃。”荷萍由衷地说道。
“我知道妹妹离海边远,不经常吃这些海鲜,所以今晚多点了些。”甄丽道,“这边的人吃海鲜,往往就用水简单的煮一下,或者再加点佐料,吃的就是这种鲜味。可是我想妹妹可能对这些个鲜味一下子不能全部适应,因此就安排饭店处理一下,既要保留海鲜味,也要适当的去一去腥味。妹妹感觉还行?”
“让姐姐费心了,”荷萍道,“这菜做得非常好,简直就是给我一人做的。谢谢姐。”
几个技术员殷勤地劝酒让菜,秦风推辞说开车没有饮酒。倒是技术员们在甄丽的号召下都自己满上了酒,甄丽连带三杯,技术员们全都一饮而尽。有这半斤酒垫了底,技术员们全都放开了架子,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喝得面红耳赤,桌上的菜也是换了一轮,房间里称兄道弟呼姐唤妹,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场面一分热闹。
吃过了饭,甄丽安排司机结了账,让技术员们先走了,然后对秦风荷萍说道:
“现在工地上正在抓紧推进二灰土底基层施工,采用的是路拌法,进度较慢,本来我不想采用这项技术,可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既然你们来了,就上二灰土吧,毕竟这项工程用的人比较多,我们可以多开一个工作面,这样进度就上来了。”
“姐,你不是这儿的总工吗?”秦风问道,“总工说了还不算吗?”
“我只是工地上的总工,但在单位里还没有职务,工地还是要服从单位的管理。”甄丽道,“我如果是公司里的总工或者局里的总工,那说话就有份量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公司总工和局里总工也不会到工地上来,顶多在工地上挂个名或临时到工地上来检查指导一下工作。”
“那就慢慢来吧,凭姐的本事,我想很快就会提上来。”荷萍道。
“提拔的事很微妙,我进入单位已经一年多了,耳闻目睹了很多事情,但直到现在也参不透,”甄丽道,“这么说吧,没有关系或不拉关系要想提拔那几乎百分百痴心妄想。”
“其实姐姐你不用这么担心,你现在担任工地总工,也是重用,按说是提拔的重点对象。”秦风道,“我听说很多大学生毕业多年还熬不上个总工干呢?”
“秦风,你不要说了,”荷萍道,“其实姐姐的意思你没有明白。像你们这些大学生分配到单位里特别是县一级的单位里,那基本上还是属于文化较高的,但是要想提拔也不是容易的事。关系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甄丽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们不说了。你们的队伍这两天能上吗?”
“能,姐姐,明天我把他们拉过来,下午就能上工地。”秦风答道。
“我想也不用这么急,”甄丽道,“这样吧,明天你们把人拉来,然后在工地附近找个住宿的地方,准备停当了,后天上工吧。注意二灰土施工灰尘多,要做好健康防护,多买些口罩。”说完,甄丽坐上外面等候的吉普车离开了饭店。
秦风荷萍目送甄丽离去,心里感慨万千。二人在各自的家乡问遍了相识和不相识的人,但没有揽到一点活儿,没想到到了这陌生的地方,却一下就有活儿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