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妇人在喝了口香茶之后,便开始了她的叙事述情。
事情是这样的,这小妇人叫陈香茗,原名罗香茗,她本不是这桃花村的女子,因为十岁时随父亲来桃花村走亲戚,在山里遭到野人袭击,其父亲和一众随从为了保护她,被野人拖入地洞生死不知。无助的她趁乱爬上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才躲过一劫。第二日,被路过的桃花村村长陈员外发现后救回家中,并予以食物衣物给她。在听了她的悲惨遭遇之后,毅然收了她做干女儿。陈香茗为了报恩,在陈家也是勤勤恳恳吃苦耐劳,努力学习女红家务,将陈老员外及其夫人哄得甚是开心。这一呆,就是7年,直到陈员外的儿子做官回来。陈员外的儿子叫陈卓,是当朝的文曲星,因为深得王上喜爱百般要求都一一被答应,便请求王上允许他回到自己家乡来建设。这原本是好事,而且那陈员外的儿子长相俊秀深得人心,几乎到了貌似潘安玉树临风人见人夸花见花开的地步。陈卓一进家门便看见正帮陈夫人收拾家务的香茗,并一眼看中了她。在问清香茗的来历后便要求陈员外二人将香茗嫁给他。陈香茗见在王上面前的红人能一眼相中自己,也很开心,便欣然同意。为此,陈员外还特地送给小两口村西的一套府邸作为二人新婚礼物。这一结婚,便在一起过了十八年。她身后的小厮是一个被人欺辱的乞儿,因看他年幼可怜,便与陈卓商量领回家带着养着做个贴身小厮。半年前,陈员外和夫人双双去世,由陈卓主外香茗主内,两人倒也生活得有滋有味。直到一个月前,她不小心发现了陈卓的秘密。
“各位大侠,还请各位能为小女子接下来说的事情保密。毕竟,这乃家丑不可外扬。现在村子里那些人本来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再让他们知道陈家发生这样的事,后果不堪设想。”顿了顿,陈香茗略带蹙眉地忧虑道。
“夫人您放心,我等属下虽然武功高强,但为人却也实诚。”吉时超度低声承诺,“夫人,您看到了些什么?需要我等协助您的。”
那天,陈香茗的几个朋友来家中小坐,因为发现储藏室里存酒所剩无几,陈香茗便下了地下室,准备选几桶酿了三年的果酒命仆人搬上去。当她走下地下室的台阶时,隐约听见墙的那边有说话声,而声音似乎很像她的夫君——陈卓的。于是好奇心大起,便贴在隔壁门栏上听了起来。不想听到的内容竟令陈香茗大吃一惊,甚至浑身颤抖不已。
“夫人,您怎么样了?要不要回去歇息一下?”见陈香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北辰担心地提道。
“无妨,我还是尽快把这事与各位说了,也好方便各位帮我把这事解决了。不然,后患无穷啊!”陈香茗舒了舒心,拍了拍胸口,吐了口浊气,微喘地回答,“一想到当时他们的话,我就好像掉进了万丈深渊。”
原来,陈卓并不叫陈卓。陈卓其实是陈员外早年领养的一个野人的孩子,而陈香茗的丈夫陈卓,原名不知道叫什么,但在江湖上,他有个大名鼎鼎的称号,叫赤月杀。据说他有一轮赤红的月环,那轮环嗜血无比,尤其喜好婴童鲜血及其血肉。陈香茗不知道内室里的人为何提起这个,她只记起,她每产下的孩童,都被丈夫陈卓先看过,然后无比悲痛地告诉她生下来的是死婴。因为赤月杀生性冷血,从来都不和任何女人亲近,所以每晚与陈香茗进行夫妻之实的,并不是她的夫君,而是那个真正叫陈卓的野人的孩子。难怪他在房事的时候从不让点灯。陈香茗听到这里,顿时冷汗涟涟。野人的孕种几率极高,且只需一月怀胎便可成形待产。陈香茗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的关于桃花村野人的描述,一霎那头昏眼花。先前还怀疑自己是得了什么怪病,没想到竟是被如此玩弄。定了定神,陈香茗伏在栏上继续听着。
“那照夫人这么说,那文曲星的确是赤月杀自行科举来的,而深得王上喜爱的,也是他。我就纳闷了,他来这小村子就只是为了找个野人替他娶妻生子喂刀,也未免太诡异了吧!”听到这,北墨摩挲着下巴皱眉疑问。
“可不,要只是为了满足父母娶妻生子的夙愿,至少得慎重地选择门当户对啊。再说,就算只是喂刀,凭他那高强武功,去谁家偷孩子不行啊!非要自己生……”看上你的钱袋接道。
“我那时也是这么想的,可听到他们后来说的,便大致知道原因了。”陈香茗缓了缓神,抚了抚清秀小厮为自己捶肩的手,答道。
那赤月杀不晓得怎么知道这桃花村村落其实是一口封印的,在确定封印的位置后,他请求王上将他下派到桃花山做知县,并将府邸安排在了桃花村,这个封印的正口处。在他和陈卓的对话中,陈香茗逐渐理清了缘由。
当时,陈员外带领下的桃花村村民,还都是个个打猎的好手。在一次围猎比赛中,以他为首的猎杀队将一名正在产仔的野人射死。本想连同野人体内的孩子也射死,可陈员外生性善良,自觉孩子是无辜的,便找了个产婆将孩子取出,带回家里养了起来。野人和人的表面只是在毛发上一定的区别,如果收拾好了,旁人都是分不出这两种生物的区别的。就这样,陈员外给他取名陈卓,便养在家里供他读书教他习武,送他参加科举考试。陈卓在去考试的路上,因为野人的嗜人肉特性发作,他不得不躲在山洞里等待时段过去,顺便看看有没落单的行人。当他在山洞里小心翼翼地啃着从家里带来的干粮,忽然看见山洞深处有闪烁着血红的亮光。于是受好奇心驱使,便站起身朝山洞深处走去。一走进那狭长的洞巷,他便看见一柄血红的轮环悬在空中散发着令人狂躁的红光,令他忍不住想冲出去咬人。赤月杀就是这时候出现在轮环旁边的,陈卓一看见活人,便控制不住地冲上去弓手成爪张口就咬。只可惜双方战力相差甚远,赤月杀三下五除二就把陈卓打翻在地。
『就你这样,也敢对我下手?』赤月杀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陈卓,满脸不屑,『野人?难不成是被人收养了?』
『哈!不理我了?看样子你也是去参加科举的吧!没想到野人还有这般志向?』
『不理我算了,本来还想帮你变强哩。这么有骨气?不要也罢!』
听到这,陈卓一骨碌翻身,连滚带爬到赤月杀脚边,抱着他的小腿连连恳求,希望赤月杀给他机会。
『呵呵,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儿上,本公子就代你去考试吧,谅野人的脑子也考不了什么好成绩!』
『我帮你取得功名,你必须助我,凡是不适合我出面的事,你必须出面解决。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喂赤月。听懂了没!』
就这样,迫于渴望得到力量的陈卓,投靠了赤月杀,让其借用了自己的名字,前去参加科举考试,从而高中状元。赤月杀不畏王上威压在高堂上侃侃而谈,深得王上及宰相赏识,被封为文曲星。在赏赐封地时,他毅然选择了深居群山的桃花县,并将自己的府邸选在了桃花村里。这一切,都是赤月杀个人的意愿,而陈卓只是执行,包括娶陈香茗并与之造子。
自从娶了陈香茗,赤月杀便利用自身特例在村子周围活动,同时,桃花村村民的孩子开始时不时地失踪一个。外出打猎的村民不再结伙,使打猎的危险性更加大了。有了赤月轮的血光催动,桃花群山里的野兽和野人更加狂暴嗜血,更加狂躁不安。之所以娶陈香茗,是因为陈香茗是外村女子,没有桃花村村民本身血液里的封印能力,鲜活的孩童血液可以强化赤月轮,并削弱封印对其的压制。而村子里消失的孩子,都是赤月杀为了给陈卓增强力量布的血阵所需要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