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记忆里的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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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胡晓馨,以后好好为自己活

和孙仑在一起后的胡晓馨开始变得干练、冷峻,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孙仑给她介绍了很多广告业务,带她出席各种聚会认识众多企业高层。慢慢的胡晓馨给周世伟公司带来的利润远远超过了其他人,周世伟升胡晓馨做了销售总监,每次见到胡晓馨不再是一脸愁容,反而像见到财神爷一样,就差给她端茶送水了。现在的胡晓馨不仅不用再为父亲的医疗费烦恼,还有充足的资金给自己制办行头,各种名牌从头到脚。走在街上也会觉得自己比别人高人一等,周围的人也同样给她所想的预期。有些人似乎就是如此,谁穿金戴银,谁浑身名牌就高看谁一眼,谁就是爷。同时也有不少人见胡晓馨和孙仑关系亲近就在一旁嚼舌头。胡晓馨也不去搭理他们,原本自己刚入职场时就备受冷落遭人排挤,如今咸鱼翻身被人议论也属常态,她进入社会这几年早已看淡人心冷寒,不予理睬。

这一日,胡晓馨正在给部门召开销售会议指导手下工作。周世伟侧身走进会议室敲了敲门示意胡晓馨出来,现在周世伟称呼胡晓馨为:胡总,这是胡晓馨要求的,她说工作之间无私交,这样对大家开展工作起来也更有益。胡晓馨走到周世伟身旁,十二公分的高跟在她脚下已经是驾轻就熟,立在周世伟身旁时竟比他高出半个头。周世伟在她耳旁轻声耳语了几句,胡晓馨的脸色瞬间由原来的骄傲变成焦急,随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参会的业务员们一头雾水七嘴八舌的猜测,周世伟向大家招呼了一句说胡总有些急事先离开了,会议暂时中止,大家各忙各的去。胡晓馨在车库取了自己的奥迪A6一路向住所疾驰,路上眼眶逐渐湿润模糊了视线,两行泪水流下脏乱了妆花。周世伟告诉她她父亲昨晚突发状况被送进手术室抢救,经过一晚上才下手术台目前还未脱离危险。半年前胡晓馨父亲病情开始有了好转,左手两个手指可以动了,嘴唇也可以抖动发出一点声响,医生说有好起来的可能,当时胡晓馨十分开心觉得老天爷终于开眼了。现在的突发状况让胡晓馨措手不及,当天晚上她就买了机票飞往桃园市。第二天一下了飞机胡晓馨就直奔市一院,路上她心里默默祷告求老天帮帮父亲求它让父亲渡过这一关,自己折寿都没关系。

当胡晓馨拖着满身疲惫赶到父亲病房里,却看到父亲的病床上盖着一张冰冷的白色床单和一旁哭成泪人的母亲和弟弟。母亲看见胡晓馨一把冲上去抱住她哭的更大声:“晓馨你爸走了,呜呜......他临走前都没来得及看你最后一眼。”

胡晓馨下巴抽搐了一阵,眼泪滚珠落下,她双手僵直垂下肩上的LV挎包径直掉下,走到床前伸手去掀盖在父亲身上的白布,越靠近白布双手抖的越厉害。眼前的父亲神情安详就像平时睡去了一般,只是比记忆中更臃肿一些。胡晓馨长吸了一口气终于哭出了声来,像蓄积了力量的火山喷发一般近乎疯狂的吼叫痛哭,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胡晓馨开始剧烈地摇晃父亲身体叫到:“你起来啊!爸,你都睡了四年了还没睡够吗!啊呜呜......”几名护士医生上去拖着胡晓馨,而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凑近父亲的遗体大叫起来:“你起来呀!啊呜呜......你算什么好爸爸,你知道我为了让你醒来我都做了什么吗!呜呜......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抛弃了所有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为了你!啊......结果你却坚持不住了......你对的起我吗!呜呜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母亲看见女儿这个样子心酸不已在一旁掩面痛哭,她知道女儿很懂事,为了父亲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现在希望破灭不如让她好好的发泄一下这些年来受的委屈。

五天后胡晓馨的父亲遗体下了葬办完了丧事,她左手臂上别着块黑布还在给父亲戴孝。她走进厨房母亲正在忙着午饭,她说道:“妈,明天我就回深圳了,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公司那边催了好几个电话来了。”

母亲回头望向她:“就要回去啦?”

“嗯,回头我给你卡上打两万块钱,你留着用不够了你再跟我说。”

母亲忙挥手道:“别打钱了,上次给的还没用完,打钱银行里还要扣钱。现在我自己也在厂里上班了,挣的钱够我和你弟弟花的。现在你爸也走了你就甭惦记我们了。”

“那我给你取出来。”说着胡晓馨就要回房拿卡。

母亲放下手中切菜的刀伸手去牵胡晓馨,“晓馨你来,妈有点话想跟你说。”母女二人到房间床边坐下,母亲说道:“从你爸出事以来妈这心里就没踏实过,妈没本事赚不来钱,没办法逼得你去给你舅舅打工还债,妈一直觉得对不起你。”说到这里母亲回头掩面流泪。

胡晓馨拉过母亲的手,“妈,我没怪你,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谁也没逼我。”

母亲接着说道:“现在日子好不容易过好了点,你爸......他又走了,咱们家注定是没法团圆了......”母女二人对视良久哽咽不语,母亲伸手轻轻抚摸女儿的头说道:“女儿啊,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现在你爸不在了,你也该好好为自己活一次了。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惦记家里,妈能养活自己和你弟弟。”胡晓馨抬头看见母亲,四十五岁的年纪两鬓都已斑白,不知何时起母亲已经褪去了记忆中的年华,她一头扎在母亲怀里,母亲拍拍她的肩头:“听妈的话好么,以后为自己活。”胡晓馨点点头身体不停的抽泣。

回到深圳后,孙仑亲自来接了胡晓馨,他从周世伟那里得知了胡晓馨父亲过世的消息。两人一路没有过多交流,孙仑让她这几天就不用去上班了好好放个假散散心,自己已经跟周世伟打好招呼了。胡晓馨反而说公司还有很多事要自己处理,自己休息的时间够长了。第二天胡晓馨便进了公司上班,一如既往的冷峻干练,这段时间孙仑每天都来接胡晓馨下班,陪她吃饭和她一起住在他给她租的套房里。那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大居室,里面家具齐全,孙仑说只要她愿意可以一直住下去。两个人在一起快三年了,胡晓馨从来没有要求孙仑给自己名分,这一点让孙仑欣慰,尽管如此孙仑却想给胡晓馨真正的幸福,他想给她所有女孩子幻想的一切。胡晓馨年轻的身体对孙仑充满了诱惑,回来后的这几天胡晓馨虽然少言寡语,却一反常态的顺应孙仑的需求,满足他对性的渴望每日同他身体交合在一起。这让孙仑觉得幸福,然而对于胡晓馨与其说这是需求不如说是在还清欠下的债。

半个月后孙仑从外地出差回来给胡晓馨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出了机场直接赶到胡晓馨的公司也不见她人。周世伟说胡晓馨三天前就提出了辞职要求,态度坚决不论周世伟怎么挽留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当时他还以为是孙仑给胡晓馨准备了一份更好的工作,所以只好同意了她的辞职申请。孙仑听完急忙赶去了胡晓馨的住所,推门进屋客厅一如往常一样宽敞明亮,客厅茶几上放着胡晓馨的手机、车钥匙还有两张银行卡,手机和车是孙仑给她买的,信用卡也是他给胡晓馨办的。走进胡晓馨的房间整洁的床单被套,整衣柜的名牌服饰包包和首饰,这些都是孙仑给的一件没少,唯一不见了的是胡晓馨那个用了四年的地摊货旅行包,和一箱的廉价衣服,那是属于胡晓馨自己的。孙仑瘫坐在床上,他知道胡晓馨走了。此时孙仑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愤怒,失落的是他再一次失去了最爱的女人,愤怒两个人三年的感情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对自己毫无半点爱怜,连离开的时候也不带走一丝和自己相关的物件。这个曾经让他充满幸福的房子瞬间变得冰冷,胡晓馨带走了自己十七岁的一切,留下了令孙仑怀念的二十岁。

四个月后胡晓馨出现在了杨林源的面前,夏日的暖风吹动校园两旁的樟树沙沙作响,一声“林子”飘进耳朵,清脆的声音似曾相识,褪去稚嫩的脸庞盯了好久才识出模样。

“胡晓馨,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