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进的方向
靠坐在车壁上，杭加闭上眼睛舒了口气。
察觉到似乎有人坐在身边，杭加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还好吧？”
延奇宣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步枪递了过来。
杭加坐直身体，将步枪压了下去：“你自己拿着。”接着打开了放在一旁的弹药箱，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沙漠之鹰，可能是末世的第一把手枪，杭加还是选择继续使用它，从箱子里取出弹药上膛，同时也在身上备了一些，杭加掂了掂重量，如果有可能的话把子弹放在庄园里是最好的选择，既减轻了重量想要的时候又可以随时出现在手中。
身体随着卡车在土路上一起颠簸，回想起刚刚把步枪塞进丧尸口里的那瞬间杭加现在才觉得手脚有点发软，要是步枪那个时候没有能够塞进丧尸口中，就算延奇宣打中了那只丧尸，自己难免也要挨上那么一下，那一下就足以决定自己的生死了。
大概是看出了杭加状态的疲软，延奇宣用步枪撑着站起身体来：“休息一会儿。”
杭加笑着点了点头，也不推辞，紧握着手枪维持着警戒状态阖上眼。
接下来的路途出奇的顺利，普通的丧尸根本无法追上卡车的速度，大多都是只能仰着脖子，顺着卡车的声音“看”过去，也有几个直接被卡车撞飞了出去，听着骨头碎烂声大概跌得也不清，不少只有上半身能动，不一会就被其它听见卡车动静而走过来的丧尸给撕烂分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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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杭加的意识到真变得有些模模糊糊，朦朦胧胧间他感觉到了卡车似乎刹车了，然而还处在浆糊状态中的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身体侧着倒下去。
没有伸手去撑住自己的身体，杭加抬起头，对上了延奇宣毫无波动的眼睛：“谢谢。”
延奇宣点了点头，杭加也就借着他撑着自己身体的手站起了身体，望向车辆的驾驶席，潘磊正打开车门跳下车，他对上杭加疑惑的视线说道：“快没油了。”
而另一边的副驾驶席，王锐同样跳了下来，但很显然他并不适应卡车驾驶座的高度，落到地面上时似乎踉跄了一下。
“喂，小子，有没有吃的，饿死我了！”王锐不客气地冲着杭加和延奇宣喊道，一边拍着自己的肚子，末世时期虽然不能够像以往一样每天吃香喝辣但起码饿肚子王锐还是没怎么经历过，谁让他有一个高官老爸，同样这个老爸靠着过人的手段在末世的聚集地中也占着极重的位置，自然没有人会亏待他这个高官的儿子。
“有。”杭加也不愿意和这种人多做纠缠，你越和他作对他越给你蹬鼻子上脸，晾着不理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从袋子里取出一块土豆，杭加从车厢中直接丢给了王锐，当然摔在了地上，不过也让杭加嘴角再度抽了抽，得，这大爷完全是等着自己给他送下去呢，自己掂了掂土豆做出扔的准备也没见王锐动一下。
没理睬王锐不满的视线和神情，杭加同样将东西丢给了潘磊，当然多丢了一些也是必然的。
“喂，你们两个！居然就这样给东西！你们以为我是谁！”
杭加耸了耸肩，恩，噪音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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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卡车加满油后潘磊已经结束了进食，他完全不在意吃的东西怎样，当时聚集地里食物十分紧张，他的伙食被压缩到了一天一块馒头，节省下来的自然都是要保证上面的大老爷小少爷吃得饱。直到那些天每天的一块馒头都被王锐给拿走了，因为他没吃饱，潘磊才打起了卖武器的主意，他的身份这种时候才起了些作用。
也是想过丢下王锐不管他，毕竟这个满是丧尸的末世不必以前那个满是人类的世界，他若真想跑还没人能逮得住他，但同样的外面的世界全是丧尸，而更重要的是当年王锐的爷爷救过他们一家人，不巧潘磊这方面的思维有些顽固。
王锐拿着生土豆露出一副厌恶的神情，潘磊想给他找点其它食物都没办法，毕竟手中的土豆还是杭加给的，而另一边同样迅速解决掉食物的杭加自然是不会理睬王锐的。
“你有地图吗？旧的也行。”这么久除了杭加知道自己还在华夏国内，因为见到的都是黑发黄皮肤讲着华夏语的人，而同样不可能在特别北方或者特别南方，十月份这个地方的气候告诉了他这一点，和别人交谈的也只有马商说过是从小镇里逃出来的，镇名杭加从来没有听过，所以杭加一直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华夏国的哪里。
延奇宣提着步枪站在他们两人的身后，警戒着周围，王锐依然站在卡车旁边因为生土豆而满脸的恶心。
潘磊摇了摇头，地图这种以前火车站汽车站到处都有人兜售的小玩意，两块钱一份，平时大家也不会太在意，谁能想到末世里没有了卫星网络电话的联络，地图成了最重要的东西。
“我们现在大概在哪个位置？”杭加接着问道。
“聚集地是在奥展市的北边。”潘磊拔起地上的草，用草根随意地在泥地上画起圈圈，“这边城镇少，所以丧尸也少。”
原来离自己家所在的城市别泽市不远，都处在华夏国的腹部，离海边有些距离却也没有深入内部，如果真的是沿海城市……想着那些庞大人群变成的庞大丧尸群……杭加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同时无法抑制地想去自己居住的城市看看，那间屋子是不是住着有着一个叫做杭加的孩子的一家三口。
画了一条直线，潘磊没有注意到杭加一时间的走神，继续说道：“我们从聚集地南边出来，一直向前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如果继续走下去可能会走到奥展市。”
“奥展市？”杭加摇了摇头。“绕过去。”和一整个城市的丧尸作对，杭加可还没这个胆量。
因为和自家城市在同一个省里，杭加的大学也同样在华集省，所以杭加对于华集省的城市分布还是了解的挺多：“奥展市的东南边是沦州市，西南边是别泽市，向那个方向去好？”
“沦州。”潘磊头也不抬回答，“那是华集省第二大的城市，而且是工业城市，附近聚集地存在的可能性大。”
“那好。”虽然很想去别泽市看看，但杭加知道去沦州对未来更有利，“去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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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活动不无法肆虐，大自然在这样的状况下终于喘过了气，因为汽油并不多的原因，卡车继续前行了大概三个多小时就停住了步伐，汽油告急的同时弹药也让一行人很是头痛。
毕竟手中没有地图，卡车难免会路过六年前住满了人的村子或者小镇，被发动机的轰鸣声吸引来的丧尸耗掉了他们不少的子弹，几只丧尸卡车可以冲过去，几百只丧尸就不太可能了，这时候就需要枪支来开路。
“下面最好上高速公路走。”杭加建议，“虽然上面长满杂草横着许多车辆路比较难走，但是可以避免我们一头闯进市里去。”
潘磊显然也对大批的丧尸很是后怕，他点了点头：“或许那些报废的车辆里会有汽油剩下。”
杭加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但他对这一点并不抱有什么希望：“我们应该考虑高速公路上的加油站休息区，那里丧尸应该不会很多。”
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卡车正停在一条土路上，旁边是完全荒废了的农田，不过因为一开始慌乱的逃窜，现在已经摸不到高速公路究竟在什么地方了，连乡镇间的水泥路都找不到，不是已经破裂了就是被杂草覆盖。
“今天晚上先在这里吧。”杭加建议，四周并没有高大的物体遮挡视线，人类没有高科技在夜晚活动的灵敏性几乎为零，身体因为养尊处优在进化过程中抛弃了许多的能力，再过三个小时傍晚就要来临了，他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我和他去四周查看一下。”杭加还想说什么，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席中连下车都不想的王锐，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其它的事情回来再说吧，估计潘磊要照顾那个大少爷就要耗费不少的精力。
“走。”杭加低低说了一声，延奇宣一直提着步枪警戒着四周，听见杭加的声音二话不说就跟上了他的脚步。
潘磊看着两人身影渐渐远去在心中叹了口气，要是王锐也能像延奇宣那样说什么做什么不多话那该多轻松，同样都是两人档，他们这边平均年龄都要大杭加大概七八岁的样子，但是战斗力根本没法和那两人比。
对于杭加的老成以及两人对于武器汽车这些东西的熟悉潘磊一点也不好奇，末世没有人罩着能够活到现在的都是有能力有本领的，末世里资历学位年龄算个屁，没生存的本事没努力活下去的动力与作为，不如趁早自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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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踩踏在枯草上发出克拉克拉的响声，每当前面有遮掩物的时候杭加都会停下来使劲原地走上几遍，丧尸对声音与鲜活肉体很敏感，所以他这是在试探，若真是有丧尸只要冒个头端着枪站在旁边的延奇宣准立即给爆了。
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钟两个人转变方向以卡车为圆心扫荡起来。
“还是没看见任何路。”杭加低声嘀咕，细细查看着附件地面的状况，延奇宣大部分的注意力则放在了警戒上面，完全是不知不觉间就两人已经各自分工不互相干扰。
“的确，奥展市也不是什么大市，郊区估计有地方可能还没修到宽一点的马路。”杭加自言自语，因为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延奇宣才六岁，很多概念并不是特别清楚，六年的末世生活也将那些孩童时期的东西给消磨的差不多，所以杭加也只有自言自语了。
“那边。”延奇宣突然出声打断了杭加的找寻，顺着延奇宣手指的方向，杭加看见了有什么似乎凸出些许在地面上，四四方方……那是车辆的驾驶室一角。
杭加顿时放轻松下来，他脚步飞快地走向那辆似乎栽进一个深坑中的汽车，这里有汽车就证明附近有路的存在。
“小心！”延奇宣飞快地跑上前去单手拦在杭加身前阻止了他的步伐，另一只手将步枪枪托抵在身侧向着远处扣下扳机。
一只从坑底刚刚冒出头的丧尸又栽了回去。
自己刚刚太过放松了。杭加舒了口气后自我反省，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大概就被拖下去了吧，但是如果是一个人应该也不会变得这么放松，看着前方延奇宣冷静的侧脸，杭加勾了勾嘴角，看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相信这个比自己还要矮还要小的少年了。
将拦在杭加身前的手臂收回，延奇宣静静地看了杭加一眼，接着恢复警戒状态，虽说延奇宣表情和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但杭加仍然察觉到了他对于自己刚刚鲁莽行为的不满。
“抱歉抱歉。”杭加只能摇了摇手道歉，同时小心地确认了坑底不再有丧尸后再度接近那辆汽车。
那是一辆装载着货物的卡车，整个掉进了一个大塘中，杭加十分好奇没事干路上怎么会有……高速公路……对了，高速公路可能就在这附近。这个大坑应该是修建高速公路需要泥土时挖土机留下的，大概后来一直也没有填就留在了这里，以前从高速公路上走时路边大大小小的水塘还是给杭加留下了印象的。
按捺下有些小激动的心情，杭加开始真正打量这辆卡车的时候才发现延奇宣早已经跳了下去，陆陆续续几声枪声后他从卡车另一边对着杭加招了招手示意没有事情了。
真有些以前玩的游戏中战士和他保护的学者的感觉，杭加侧着身体滑到了坑底，延奇宣那小子动作越来越快了，自己好像真成了那个跟在战士后面到处研究的学者，杭加笑了笑站直身体。
和杭加他们的那辆小卡车不一样，这辆栽进坑里的是一辆真正的重卡，后面车厢是整个一大个铁皮箱。
“里面会是什么东西……”杭加很是关注，如果是罐装食物一类的就好了，就算过期了也无所谓，实在不行是生活用具也好，起码可以保证自己整洁一些。
但事实让杭加很是没辙，车厢打不开，车锁完全被锈住了，他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和钢铁作对，一拳打穿，将铁索扭断什么的那是武侠小说里才会有的片段，杭加只能叹气放弃了车厢中可能会对他们有用的东西。
“回去吧。”有了高速公路的信息，而同时天看着也要黑下来了，具体的得等到明天了，杭加对着延奇宣指了指坑上面说到，两个人同时冲回了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