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兼职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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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竞标

陈逸含笑望着张洛儿,张洛儿有意避开视线,一人望一人避视有几分暧昧,二人半晌不语。关哲和鲁正虽觉得陈逸有些不同,但这感觉不如选儿望的真切,陈逸眼中似淡还浓的情意,女子欲拒还迎的憨态像是要凝滞她的心弦。

“看有何用,不如随我下去走一遭。”舒锦换上一身男装,爱徒的痴态令她无奈一笑,“再不去,他倒起乱来,光靠苏苏那丫头可治不了。”

一边的坠儿笑道:“还是师傅高明,师姐,你就下去比比,看他在乎你还是那个小妖精。”

此时竞投的价格逐渐走高,已到七百两,出价的竟是作画的北方汉子,而场面也安静下来,似无人愿意加价。关哲紧张地拉了一下陈逸,陈逸视线未离张洛儿玉容,高高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高喊:“一千两。”

满场哗然。

连苏小姐也不由望过来,微微一笑道:“公子心中不是只有画中女子,无意她人?”

陈逸咧开嘴露出两排大牙一笑:“心里有没有是一回事,出不出价是另一回事。有美自然不想分享,而是自己专享于前喽。”

旁观的人不由心骂他太过张狂,虽说今晚是价高者得,这如此说未免太过伤害苏小姐自尊,又明目张胆在“大舅子”面前竞投花魁,不怕大舅子跟他翻脸?

北方汉子倒也沉着,用浓重地方腔音道:“两千两。”

梳阁安静下来,这边有摧花的,那边马上有护花者,一提还一千两,本来还想再出价的马上不再作声。

陈逸看了那汉子一眼,心说无所谓,没有钱,一两和一万两没区别,反正都是空口说白话。

“三千两。”陈逸定了定神喊道。

语出惊人,陈逸再度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一提又一千两。鲁正在旁边低声问:“阮大哥,我们何来三千两?”

陈逸一撇嘴:“有人付账!”

“啊?谁……给我们付账?”

陈逸在人群中想寻找到那人的身影,不得,微微一笑:“你二师姐。”

“小哥哥,真是好气魄!”一个尖锐响亮的姑婆声音传来,人走近,正是先前在门口把门的老鸨,正双手叉腰瞪着陈逸,“先前进门的五两银子都是借的,轮到竞花魁,一下又能拿出三千两来?”

“人生何处不相逢,大娘,有礼了。难道忘了在下今日与何人一同前来?”陈逸笑着将关哲推出来,“关大公子腰缠万贯,莫非你怀疑他没钱给?”

平江府还是有不少人识得这关公子的,众看客听闻是关公子付钱,稍稍宽解,感情不是花自己银子不心疼。那老鸨冷笑伸出手道:“既是关公子付钱,先拿出来瞧瞧,别空口喊价,到头来笑话一场。”

关哲听说要验银子,惭愧低下头,陈逸在背后顶他一锤,指着北方汉子道:“你怎不先验验他的银子?”

北方汉子浑然不理睬,直接喊价道:“四千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舆论焦点转向那汉子,那老鸨似乎也不再过问。陈逸哪能看不出来,自己喊价她就要验银子,那北方汉子出价她便信任有加,有鬼!这么个出价法不是为当托,像进行什么秘密交易。

“五千两!”陈逸毫不客气再次挥手。

这下陈逸彻底被当成凯子,五千两莫说只作一夜露水夫妻,这苏小姐的赎身价也远不至此。看来这两家是横上了,不达目的不罢休。众人喝茶饮酒,好戏当前。

老鸨人已经狞笑着走过来:“小哥哥,这样,你能拿出银子来,老娘就将苏瑟给你漂漂亮亮送府上去,拿不出银子来,小心老娘跟你玩命。”

陈逸汗颜,这连“玩命”都使上了,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当下昂首道:“凭什么让我亮银子?要亮银子就公平点,让他跟我一起亮。”

原本那北方汉子还不觉得什么,但遇到这么个顽固的主,他也不由憋红了脸,讷讷道:“不亮!青楼没这等规矩。”

“你看。”陈逸得意的笑,看准了这北方汉子也不会罢手,应该是有人授意要竞得花魁的,“他都不亮,凭什么让我亮,仁兄,接着来,我看今晚我们可以创造历史记录,尽情出价漫天出价,反正青楼的规矩,只要没喊完价这银子就不用亮。竞到天明在下乐于奉陪。”

老鸨冷笑道:“挑明了玩赖是吧?”

陈逸头一转不瞧她,能奈我何架势。

北方汉子皱了皱眉,似乎知道今天这僵局持续下去无法打破,倒令陈逸始料不及摇摇头道:“俺……作罢。”

众人叹惋,一场好戏,两折不到终了。

老鸨冷笑伸出手到陈逸的面前:“小哥哥,你赢了,银子拿来。”

陈逸没想到自己会失策,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下不了台。旁边走过来个小婢,端过来木托上裹着白布和木梳,老鸨的意思很明显,交了钱,就可以为苏小姐梳发入闺共度良宵。旁边十几个拿着棍棒的汉子靠近过来,拿不出银子,动武难免。

陈逸作势掏银关,低声对鲁正道:“小正,为了今晚这顿饭,这些人交给你了。”

“阮大哥,你……你怎能。”鲁正一脸茫然,“如此这般……不可取啊。”

“管你可不可取,难道我死了就可取了?”

张洛儿对侍从低语几声,递给陈逸一叠关子票,巧笑嫣然:“公子远行在外,银子自是带的少了,不如先哪去这些银子解了燃眉,当作对公子为舍妹作画的报答。”

围观的人见那银关都是上百两银子的大钞,纷纷惊叹,这大舅子讲义气,妹夫为他妹妹作幅画他肯拿出五千两银子给他青楼会别的女人。

陈逸讪笑几声,伸手接过,心说这下可糗大了,以后在洛儿小姐面前如何抬起头。

老鸨疑惑问:“这位小哥更像豪气爽快之人,为何不亲自竞投,要给予这不着调的混小子,敢保他还不起你。”

张洛儿微微一笑,笑靥浮于两颊:“公子富甲天下,莫说几千两银子,便是几万两也能还得起。”微微凑前,在陈逸的耳边低语道,“公子,解了困速速离去,今夜此地不宜久留。”

说罢张洛儿行礼告辞道:“公子,后会有期。”颔首一笑,与仆从离去。

陈逸琢磨着她那句“速速离去”,马上联想到难不成事与舒锦有关?张洛儿代表的是朝廷势力,应该及早通知舒锦做防范,出神间,陈逸身旁走一个同样男装的俏影,一把捏住陈逸手上的银关票,一股巨大的压力将他身体笼罩,吐气如兰的声音自右耳边传来:“弟弟,你要敢将这银子花了,姐姐要你好看。”

陈逸侧过头灿灿一笑,眼前立着的,不是舒锦是谁。而舒锦的身后,是同样一身男装的选儿,楚楚动人,带着几分哀怜的幽怨。

陈逸马上识相大叫道:“那个,我改主意行不行,听说今晚你们还有位小姐出场,这银子,留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