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代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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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黎明突袭

黎明。

这是一个具有神奇力量的时辰,凡是精通袭杀的将领,大部分都会选择这个时辰,进行袭杀。征战多年的杨义臣也不例外。

夜色依旧包裹着初冬的天空。

隋军全部出动,在调来的船只运转下,静悄悄地开始向高鸡泊前进。宇文成都带领一队一千人组成的士兵,在一处低洼地带,看着前面的部队,陆续登船。

四万会水性的士兵几乎全都是赤着上身,提着刀盾。为什么要说几乎?因为还有一队士兵不是这样,那就是宇文成都统领的一千人队,他们各个身形高大,右手持着大斧,左手持着大盾。这些人是他特意挑选的,他有这个权利,连杨义臣都没有办法阻止他。因为这些人都拥有着匈奴血统,在他们的胸口上都纹有青色的狼头。

北方初冬季节的风是寒冷的,刮在大地上,都带着哨声,可是却阻挡不了这一千匈奴战士的热血澎湃的心。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比能与血狼在一起并肩作战更值得炫耀的了,这批人都是饱经风霜流着匈奴鲜血的老兵,对他们来说除了技术更精湛以外,还有一个没有被磨灭的草原之心。他们比中原人更渴望战斗。

在四万大军的身后,则是五万舍弃了笨重的甲胄,改为轻型牛皮甲的刀盾手,以及弓箭手,这些刀盾手以前有些不是刀盾手,但这几天一并成为了刀盾手。他们要趁着夜色进行袭击,两军相撞,近战还是刀盾手比较合适。

高鸡泊纵横数百里,但是最集中之地就要属于正中央的几块岛屿,只要将岛屿团团围住,就基本上大局已定。因为高鸡泊的水兵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芦苇丛中,尤其是夜晚的时候,更是不可能,在他们的思维习惯中,高鸡泊地形复杂,隋军又怎能轻率在夜晚行动。但是他们连带着高士达与窦建德在内,都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宇文成都的高鸡泊水路图。

前面的军队登船完毕,现在轮到宇文成都的这支队伍。

宇文成都大手一挥,全队发动,一千人以二十人为一船,开始陆续登上。片刻之后登船完毕,随着宇文成都的手势,船队开动,浩浩荡荡的朝着高鸡泊深处前进。

宇文成都站在船头,领着船队前进着,一对眼观察着周围的情景,不进来永远不知道这里面的生态环境,芦苇有一人多高,铺天盖地,一丛一丛纵横交错间,形成特有的水道,那些芦苇壁完全阻隔了旁边部队的视线,唯有轻微的哗啦哗啦的划水声,知道旁边的部队在前进着。

宇文成都一边思索回忆着水道布局,一边指挥船队按照记忆中的走法转道前进。这遮天盖地的芦苇简直要人命,天空射来的月光丝毫射不进来了,黑乎乎的,看不清前面的方向,只能依着感觉走。郁闷的心情在他身体里蔓延,他恨不得把这些芦苇都烧掉。不过方圆数百里,全都是芦苇蔽盖,想烧可是痴人说梦。

宇文成都不记得按照记忆里的路线,绕了多少弯,只知道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天亮之前必须杀到岛上,否则将会陷入苦战。

芦苇形成的水道一会儿宽敞,一会儿蜿蜒如长蛇,仅只能供一条船通过,遇到这种情况只好认命的将队伍排成一字长蛇慢慢通过。

宇文成都身上的出现了一条一条的血痕,这是芦苇丛中的荆棘刺齿给刮上的。不仅是他,那一千名属下也不能幸免,身上出现多处血痕,不过他们这些铁汉浑然不在意,他们身上伤疤无数,经历过多次生死考验,又怎能为这些小伤而在乎。

半个时辰后,宇文成都的船队终于驶出了芦苇荡。

天依旧是黑暗的。

宇文成都松了一口气,眺望四周,发现除了他这支船队之外,其他的队伍没有出来,心往下沉,看来他们还在芦苇荡打转。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阵庆幸,幸好是冬季,芦苇荡中没有什么夜间的候鸟,否则惊动了候鸟,哪还有闲心让他们在芦苇荡中悠闲的转圈子。

船队静静的停在了芦苇间,宇文成都极目前方,黑夜中几座孤岛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据这几天利用苍鹰与黑鹰王的撒网探来的情报,高鸡泊的兵力被分为五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上书柳字旗号,在东面的孤岛上,守着高鸡泊的东方的攻势地点,大约有两万人。第二部分是上书高字的旗号,在西面的孤岛上,守着高鸡泊的西面的攻势地点,大约有两万人。而第三部分则是南面的孤岛,上书苏字大旗,守着南面的攻势,大约有五千人马。第四部分是北面的孤岛,上书刘字,约有两万兵马。第五部分则是上书窦字大旗,坐镇中军,一万五千人。

层层叠起,密密麻麻,足有八万大军。

宇文成都目露炙热的光芒,此时快要天亮了,后面的船队还没有上来,时机不等人,多耽误一刻战局就有可能逆转。看来打响这一仗,就要靠他的船队了。

那杆苏字大旗迎风招展,在宇文成都的眼里,甚是扎眼。苏定方,这个号称窦建德麾下的第一猛将,只驻扎五千人,你以为五千人就能守住勒住要害吗。就算你是五千人都是以一当十的精兵,我宇文成都也要把你们撕碎。

高鸡泊的军力布置极为讲究,利用四角牵挂,形成四门兜底阵,一遇攻击或攻击其一,首尾相应,两角相望,互相穿插,变成五虎群羊阵。

宇文成都知道这种阵法必然出自窦建德或者是苏定方之手。

可是不管怎样,这一仗必须得打。

宇文成都转过身来,望着后面密密麻麻船队上的一千勇士,以一种沉闷的语气道:“各位兄弟,看到老子身后的高鸡泊几座孤岛吗?我们遇到了麻烦。”双目一一扫射着勇士,叹了口气道:“在我们面前有八万大军,而我们却只有一千,后援大军此时还在芦苇荡中转悠着出不来。此时天快要亮了,按照原先的计划,这一刻该是战事杀起的时刻。”

随着宇文成都沉闷的语气,这些一千本族勇士,都感受到了大军的困境,纷纷攥紧了手中的大斧,一股草原遇到困境的斗志自然而然的激发了出来。宇文成都看着眼前散发着斗志的一千勇士,心里放了下来,沉声道:“你们都是草原上的勇士,狼神的后裔,大隋子民,流淌着好战鲜血,不怕困难,不怕艰难。但是在我们的面前,就有一个严峻的困难,那就是高鸡泊的人比我们强大十倍,甚至百倍,他们有铠甲不怕刀砍,他们的刀剑被磨的锃亮,而我们却光着膀子,后续的支援暂时跟不上,唯一能靠着的是我们手中的大斧与盾牌。”

这些勇士越是听到前面敌人的强大,越是士气高涨,眼神中杀意一片。

宇文成都看到一千勇士眼神中的杀意,知道军心可用,继续的沉声道:“敌人虽然强大,可我们却不是孬种,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要么跳下船给我滚蛋,要么随着我杀向高鸡泊,撕碎他们,践踏他们,用他们的鲜血来证明自己的武勇,告诉这些土匪,我们是大隋勇士!”

随着话语的延伸,语气激动了起来,宇文成都一扬手中的大斧,指着那南面的孤岛道:“看见没有,那里有五千人马,领头的是苏定方,此人号称高鸡泊第一勇士。嘿嘿!今夜老子就让他知道谁才是第一勇士,这第一勇士的头衔可不是随便拿来用的。我要用他的脑袋做成酒杯,和你们享用这胜利的美酒!”

宇文成都说完之后,高振大斧。

一千勇士眼中迸出火焰,纷纷举起大斧相合,面容狰狞,无声的呐喊。

一时间一股杀气在芦苇丛中聚集。

宇文成都蓦地转身,发号施令,一千光着膀子的勇士乘着船只,由慢渐快向苏定方的孤岛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