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代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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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风雪中的惬意

一望无际的平原,放眼望去,满眼的皑白之色,银白色的世界里,银白色的神奇,人处于其中,就会被白色所吸引,忘去一切烦恼、忧愁,被白色的魅力所征服。

不过这种情况,属于没有风雪的时候,才是最美丽的。

现在……

云层依旧很低,已是第三天,雪花飞舞,大有不停下来的意思。黄河已经被厚厚的冰层封住了,路上的行人几无,地面的积雪已经快到人的膝盖了,风寒冷如刀。

如此恶劣的气候,就是再有闲情雅致,也会被风雪一刮,刮得心情烦躁。

不过这世上偏偏有人有这份闲情雅致……

一阵马蹄声在雪地里响起,出现在地平线上。

一队或裹着裘袍,或穿着铠甲的骑士从远处奔来,为首的两人,一个是身披黑色熊皮大氅的大汉,一个是裹着淡黄色裘袍的俏丽少女,背后背着装满三个箭矢的箭筒,俏丽的脸上尽显英武的神情。两人纵马奔驰,一个是火红色骏马,一个是银白色骏马,互不相让。

远处三匹苍狼奔走于雪地里。

少女娇笑一声,一勒缰绳,骏马双蹄腾空上扬乱踢,停了下来。她转身看着身旁同样停下来的大汉以及身后的众人,眼神里透出一种狡佶。

“大哥!我们比赛如何?”少女笑靥如花道。

这批人正是宇文成都一行。而这个少女亦是宇文成都的妹妹宇文梦妮。她在第三天就被宇文士及安排人手送往武阳郡,而宇文成都正是率领睚眦铁骑前来迎接。

整个黄河下游西段,已被宇文成都的骑兵撒开大网,梦妮的行程可谓是安全到了极点。

后面跟上来的,也是穿着黑色大氅的二十岁的宇文承趾说道:“比什么赛?”他素无大志,平时最喜欢就是溜鹰逗狗。这风雪天气丝毫不能阻挡他的热情。这次梦妮来武阳,他被宇文化及派来。

宇文家确实有草原民族的风范,不怕严寒,风雪天气是他们的最爱。

“三哥。”宇文梦妮指着前方的三匹狼道:“当然是那三匹狼了,正好一人一只,看谁能将他们先射杀!”

宇文承趾眉毛一挑:“这三匹狼,一看是脱离狼群出来觅食的,将他们射杀,岂不是让它们顺着我们的足迹找到我们的根源,撕咬牲畜。”

宇文梦妮冷笑道:“三哥是怕了吧。”

宇文承趾辩解道:“我怕,笑话。我是怕我们擅自举动,使得武阳郡百姓遭殃罢了。”

宇文成都摆手道:“区区狼群如何挂齿,如果被这几匹畜生闹得不得安生,我辖区的官兵就只能去吃闲饭了。”

宇文梦妮娇笑一声:“还是大哥胆识过人!不像三哥畏首畏尾。”随即喃喃自语道:“大哥、三哥是男子,力气自然大得多,尤其大哥能轻松开启五百斤的大弓,这对人家来说不公平。”突然语气一变道:“不如这样,先让妹妹我先射。”脸上浮现皎洁的笑容。

“驾!”一声娇喝,猛然一踢马腹率先奔了出去。

宇文承趾叫道:“四妹你在耍赖呀。”赶忙一抽马鞭,随着战马长嘶,也奔了出去。

宇文成都看着两人少年心性,不禁露出笑容,策马不紧不慢的跟着两人的后面,始终距离五丈。

宇文梦妮不断的奔驰,马蹄飞快,与狼愈来愈近,从马背上取下,那张弓黑黝黝的,足有百斤的拉力,只见她双腿盘根,身躯后仰,左手稳稳的抓住长弓,只见她轻喝一声,搭箭上弦,长弓被缓缓拉开,“嗖!”的一声,一箭射出,白光一闪,就见其中一只狼,悲嚎一声,跌倒下去。

这种盘根后仰的射法,是古老的奔射,数百年前,草原没有马镫,只能以这种奔射的方法,来加强弓箭的力度,以扩大杀伤力。不过后来随着马镫的出现,这种骑射被草原上男子摒弃了,但是女子却一直沿用,因为女子线条好,仰身而射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后面的众骑齐齐叫好。

宇文成都在后面暗暗点头。

听到身后的欢呼,宇文梦妮一脸的骄傲,小手从背后取出一支箭,搭弓上弦,又是一道白光,一声悲嚎,这一枝箭比上一枝箭力道更大,竟然将第二匹狼给带飞了出去。她动作舒展轻快,干净利落,英姿飒爽,又迎得了一片喝彩声。

这个时候宇文梦妮咯咯娇笑起来,在马背上腾空而起,翻转起来,淡黄色的裘袍飞舞,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再次取出第三枝箭,“砰!”箭若流星,闪电般刺入第三匹狼的身体里,一命呜呼。

宇文梦妮在空中翻旋两圈后,潇洒的坐在马背。

欢呼声更盛,久久不息。

宇文梦妮不愧是宇文阀的儿女,这骑射功夫真是娴熟。

宇文梦妮勒马而立,骄傲的回头,对着拿着弓却没有射出的宇文承趾道:“怎么样,本小姐厉害吧!”

“还不是你抢先出手。”宇文承趾悻悻道:“要不是你抢先出手,导致我射不出去箭,输了不一定是我。”

“唉吆!你还怪本小姐了,你自己不行,就赖到人家的头上。”宇文梦妮一听,声音拔高,不高兴道:“北方男儿以豪爽闻名,三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一点不像我们宇文家的男人。”

语气有点冲,让宇文承趾张张嘴,有点说不出来话:“你,你,你……”最后你了个半天,才最终平复一下情绪:“好,我输了,妹妹想要什么彩头。”

宇文梦妮莞尔一笑,温柔的说道:“这才是我的好三哥,我要一头大獒。”

宇文承趾撇撇嘴:“好!”

这个时候吧,宇文成都才慢慢赶过来。

宇文梦妮撅撅嘴,不高兴的道:“大哥瞧不起我们,只在远处躲藏,一枝箭都不射。”

宇文承趾起哄道:“是呀是呀,大哥就知道躲在一边。看着小弟出丑。”

宇文成都策马而来,嘴角露出笑容:“好好……是我的不是,说吧,你们要什么彩头。”

宇文承趾乐呵呵一笑:“大哥给我一匹好马吧。我那匹马实在是瘦得可怜。”他开口毫不客气,主动示可怜,他知道宇文成都战马很多,好的战马也有不少。

宇文成都哈哈大笑:“好,今天就去挑一匹战马来给你,包你满意。”转过头来看着宇文梦妮道:“小妹,你要什么?”

“我呀……”宇文梦妮美目一转,滴溜溜直转,好半晌才说道:“那就给我一杆矟吧,要好的,别拿普通的敷衍我。”

宇文成都苦笑的摸着鼻子,道:“小妹,你要这干什么?”

“当然是征战沙场了。”宇文梦妮一副你瞧不起女人的表情:“菲姐姐都能帮你做事情,为什么我就不能上战场,同样是女人,大哥可别带有歧视心哩!”

“这个……”宇文成都一时之间有些头大,小妹要上战场。这……这要是有三长两短,他如何向死去的母亲交代,而且宇文阀的长辈们还不把他活撕了。思绪转眼间闪逝,心中打定主意,道:“可以。小妹要矟,大哥又怎能不给。”对上战场之事只字不提。先稳住再说。

宇文梦妮果然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奥妙,露出灿烂的笑容:“还是大哥疼我!”随即看了宇文承趾,不高兴地说:“不像某些人,自己输掉,还赖人家。”

宇文承趾被说得连连苦笑。

“就这么说定了!”宇文梦妮一抖马缰,战马长嘶,往雪原深处而去。

宇文承趾连忙大叫:“小妹等等我。”纵马跟了出去。

宇文成都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大手一摆,骑队滚动朝着他们的方向而去。梦妮可是宇文阀的心头肉,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得了。

宇文成都享受着漫天的大雪,怀里紧了紧,那里藏着一封书信,是宇文士及亲手书写,他还没有来及看是什么。从梦妮与三弟突然来武阳的这件事情上,他隐隐有些期待。

父亲与二叔,已经做好准备了。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

这个时候,玲珑的笑声传来: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歌声清亮好听,与风雪相融。

雪地上的狼已被骑队拾起。

无数朵“梅花”在雪地里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