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临时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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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心情意 一半愁

听店里的伙计说,当今天子的御驾要开拔扬州,官道已被封锁,柳絮儿倒也没太在意,反而暗自庆幸是行船回去的,不然又要在淮安这边多耽搁一天了。

唐飞却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最近一直忙着柳家的事,倒对身边的事物疏忽掉了!

现在已是十一月末!唐飞据后世对大明正德年间的历史记载,当今天子,朱厚照正是在此时间离开淮安摆驾扬州的。唐飞不由叹道:如此看来,历史的车轮,正在有条不紊的朝着原有的轨迹前行啊!

“历史没有改变,那我的到来,是一个看客还是过客?”唐飞边吃着面条边想着心事,食不知味。

“呆子!吃完了没有?你再坐着不动,那我们就先走啦!”春丫头付了账后,见唐飞还坐在那发呆,忍不住揶揄道。

“啊......吃好了吃好了!”唐飞回过神来,接着又问道:“这是要走了吗?”

春丫头看唐飞一脸茫然的呆滞模样,抿嘴笑道:“小姐!咱们遇上了一个呆子。”

柳絮儿白了春丫头一眼,轻声嗔怪道:“你这妮子又乱说了!”柳絮儿说完后,站起身来朝店外走去。

“小姐这是怎么了?近日来事事维护这家伙!莫非?”春丫头转头看了看唐飞,回过头来,发现小姐柳絮儿已独自走了,赶紧叫道:“哎呀,小姐……等等婢子……”

此刻,柳絮儿哪有心思理会春丫头在后面的叫唤?她正为自己的心事纠结不已。柳絮儿心想:眼下,解救柳宏达的银子已筹集好了,当今天子圣驾也快到扬州了,那么,等当今天子圣驾离开扬州后呢?是否就让唐飞离开柳家?

自从那日,柳絮儿在后花园被唐飞气哭后,柳絮儿气恼过伤心过,偏偏心里还不曾忘记过,总觉得脑海里浮现着一个影子,一个习惯手摸鼻子装潇洒的家伙。有时,柳絮儿再仔细一想:嗯,这家伙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更让柳絮儿气恼的是,通过这段日子的接触,她似乎对这个家伙有了那么一丝儿情意。可是,又令柳絮儿烦恼的是,父亲柳宏达,他能答应,接受一个身份低微的穷秀才做自己的夫君吗?

柳絮儿回头看了一眼从身后追上的唐飞,幽幽叹道:“唉!希望,你如今为我家所做的一切,能令爹爹对你另眼相看才是!”

……

回去后,按照事先说好的,柳絮儿带着几个婢子先船上等候,唐飞指挥带来的一众家丁将银子如数搬往码头,余掌柜在一旁看着一箱箱的银子从屋里抬出,紧绷着脸,看唐飞的眼神里满是怒火,恨恨的想到:“如果不是这小子跑出来横插一杠子,这些银子应该都是我的才是,唉,枉费心机了......”

余掌柜怎么想的,唐飞没有兴趣去知道,银子如数搬放完毕,临走时,唐飞一脸热情的笑着对余掌柜说道:“余掌柜!等小生岳父大人回来后,我会替你邀功的,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呵呵!”

余掌柜闻言脸上的肉跳了几跳,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冷冷的说道:“姑爷,一路走好啊!”

船桨划动,波澜四起。

柳家商船缓缓开出了清江浦运河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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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柳家商船进入了扬州府辖下的宝应县境内。

当空红日高照,阳光映入河面,放眼望去,一片金色橙黄。

天气很好啊!唐飞搬了张木椅坐在船尾的甲板上,尽情享受着冬日里的日光浴,心里开始琢磨着未来该怎么办了。

“解救柳宏达的银子筹集完毕,当今天子,朱厚照也马上到扬州了,如果不出意外,回去后,柳宏达也应该会被放了回来,那么,朱厚照离开扬州了呢?”

想到此,唐飞和柳絮儿一样陷入了迷茫。

科举入仕?

唐飞觉得他好像对此不太感兴趣,古代的科举都是“万人抢过独木桥”,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得头破血流的人比比皆是。更可况这可是在大明朝,纵观整个历史,官场争斗最为残酷就属大明,权奸佞幸把持宦海,清流忠臣又拉帮结派相互倾轧,当官的往往不得善终。

这已是历史定律,唐飞自信还没有那个能量和历史叫板,起码目前还不能!

去当兵打仗,一生驰骋沙场,用血肉之躯去博取赫赫战功,换来一个统领万军的大将军?

对于这点,唐飞更是迅速否定,因为在大明的武官个个结局比文官更惨,徐达,蓝玉之流,个个都在战场上立下了盖世奇功都未能善终不说,后来的武将更是夹着尾巴做人,战时你要在前方带兵拼命,平时还要伺候好了那些监军的大太监。唐飞想想要被那些没事喜欢手捏兰花指,说话阴阳怪气的人呼来唤去,心里马上浮现出,那日在府衙见到的督办太监,吴经的一副嘴脸,想到吴太监,唐飞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更何况唐飞一个文弱书生,想当将帅也得有力气耍的动十八般兵器再说。

腰缠万贯,富甲一方?

似乎,唐飞觉得自己去做一名商人更为合适,毕竟,商人起码吃穿不愁,而这点,不是现在自己最需要的吗?但是现实的情况是,唐飞一没本钱,二没货源的条件下,不能买进也没有卖出,为商又从何说起?

官不能做!将不能当!商不能行!

唐飞抬头看了看天,自嘲道:“莫非自己要想办法赢取柳家小姐的芳心,成为附属柳家的姑爷?”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船头那边,船老大马三大喊了一句:“大家多留点神,前面有人挡道。”

“有人挡道?”

唐飞心里一惊,马上站起身来,翘首往运河前方一看,距离柳家这艘商船二百米左右的地方,果然有两艘船并排停在那,运河本来就不宽敞,前面那两艘船的船身快占据了整个运河甬道,看样子明显是过不去了。

听到船老大的喊声,柳家带来的家丁一下全涌了出来,船里可是装载着八万辆银子,众人不由隐隐担心,要是遇上劫船的河匪那可如何是好!

等再靠近了百来米,停在前方的船只看得更加真切了,原来是两艘画舫船,船身都分为上下两层,上层的舱顶修得如楼房相似,四面建有回廊,船顶雕梁画栋,十分气派。

众人一看是两艘画舫船,心稍微放了一放,像这样的船只在江南水乡随处可见,一般都是富户人家出来观湖赏景,游玩取乐的。唯一让众人纳闷的是,大冬天的怎么还会有人驾着画舫跑到运河上来?还是觉得有点古怪。

船老大,马三常年在这条运河上跑,经验丰富,他一看是画舫船,心里也觉得不应该是遇上劫匪了,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马上吩咐船夫停止划桨,等弄明白了情况再说。

柳家的商船刚一停下,挡在前面的其中一艘画舫船上突然涌出十几个身披甲胄,配腰刀的官兵来。这一下,柳家商船上一众家丁更加不明白情况了,有人赶紧将情况报告给了唐飞,临走时,管家老李可是吩咐过的,凡事要听从这位临时姑爷的安排。

唐飞来到船头后,看了看,对着柳家一众家丁说道:“各位不用害怕,从对方的打扮来看,应该是某位官员的侍从卫队,咱们靠近点将情况和对方说明,叫他们让道就是。”

唐飞心里猜想,当今天子的御驾要来扬州府,身边随行的官吏不可能全部都走官道,现在遇上的画舫船说不准就是某位官员的。

船老大马三见唐飞发话了,吩咐船夫将商船划了过去,没过一会,双方船只在离着十来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们是何人?又将往何处?”

一名侍从手握刀柄,做抽刀状,一脸谨慎的对站立在船头的柳家众人喝问道。

“回军爷的话!我们是扬州府人氏,刚从外地办完事,赶回扬州老家。”船老大马三客气的回答完了,接着又说道:“军爷!可否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

那名侍从听了后,松开了握紧刀柄的手,神色稍微缓了一缓,口上淡淡的说道:“我家主人正在休息,你们先在后边等着吧!”

船老大马三一听:这还了得,谁知道你们主人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可见对方是官府的人,又不好明说,于是苦着一张脸,为难的说道:“这,军爷!实不相瞒,我们是做买卖的生意人,正赶着将货物带回去,哪敢在路上有所耽搁?还请军爷行个方便,先放我们过去。”

那名侍从刚准备说话,身后的船舱内又走出一名长脸,鹰钩鼻,二十来岁,年轻侍官模样的人,低声说了几句,那名侍从听完后,对柳家商船喊话道:“你说,你们是生意人,有何凭据?”

没等船老大马三说话,那名年轻侍官笑了笑,说道:“这样吧!军爷我带人到你们的船上查看一下,如果证明你们确实是做生意的,那我们就放你们过去。”

船老大,马三没敢私做决定,转身来到唐飞身边,问道:“唐相公!你认为如何?”

唐飞用眼光扫视了画舫船上的那些侍从,眉头皱了一皱,本不想答应,但转而又想:这伙人瞧着装应该是官兵无疑了,想必也不会乱来。点头说道:“答应对方就是!”

船老大,马三将意思和对方说了,接着又叫船夫将船靠了上去,那名侍官带着十几个同伴一一跳了上来,谁知,这伙人刚一上船,“唰”的一下,迅速抽出腰刀,露出一副狰狞的嘴脸,对着众人喝道:“全都站好别动!大爷们只劫财!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船上的柳家众人全都傻眼了,难道遇上一群化妆成官兵的劫匪了?

这伙人晃着腰刀对着众人一阵威吓,见没人敢反抗,马上准备拥进船舱搜寻财物!

“且慢!”

唐飞叫了一声后,笑了笑,说道:“各位锦衣卫大人,别再演戏了!”

为首的那名年轻侍官闻言一怔,见是位长相清秀的锦袍男子,嘴上恶狠狠的说道:“什么锦衣卫大人?你小子敢再胡说,小心大爷把你扔进河里喂鱼!”

唐飞心说,看来不将破绽指出,对方肯定不愿承认!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指了指那人手上的腰刀,说道:“鲨皮金鞘绣春刀!这位大人为何说自己不是锦衣卫亲军?”

那人还想狡辩,突然,对面靠着右边的那艘画舫船舱内有人叫道:“他娘的都露馅了,还不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