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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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杀鸡用上了跃如脉法

柳随风从南寨的店铺满面春风的出来,回到凤凰集大街的时候,除了腰间那袋一分不少的五石散,身后比来时还多了个大包袱,包袱中正是之前那件墨玉护甲。

姚少司跟他身后,满脸笑容,一直送出了门。

柳随风走后不多时,南寨店铺里,一个打手头目模样的汉子,凑到姚少司跟前,朝门外努努嘴,有些不放心,道:“天王,那小子一文钱定钱也没留,若是个骗子,岂不是白白送他一件墨玉甲?”

若是柳随风在此,必然要吃一惊,原来这貌不惊人,胖乎乎的掌柜的,居然也是南寨天王之一。

姚少司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水,一脸得意笑容,摇头道:“我自问看人还有些眼光,那年轻人贵气流露,还有几分引而不发的杀气,绝不会是骗子一流,非但不是骗子,恐怕和军方还有关系,说不定是哪国的领军大将的子侄,来离原历练。就算他说的一百斤有些夸大,但用一件甲,能结交这样一个人物,这买卖只赚不赔。”

那汉子还想再说什么,姚少司挥手打断了他,瞪了他一眼,说道:“单单为了一件二流的宝物与南寨结仇,恐怕没人会这么傻。再说,在离原地面上,还没有哪家人物,能戏耍了南寨而不付出任何代价,若他真如你所说,还怕他能躲到天上去不成?”

“哼哼,还是个四脉,虽不算什么顶尖高手,也不是太弱了,不妨卖他个人情。”姚少司自言自语道。

……

姚少司看人确实准,柳随风乃是货真价实的正牌贵族,开府将军,可惜他若是知道刚才从他店里走出的那位公子爷,早在几日前,还生生在他南寨另一位天王手上,夺了南寨六十斤绝品五石散,恐怕他那张脸,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别人不敢得罪南寨,柳随风可无所谓,娘的,六十斤五石散爷们都弄到手了,还在乎你一件墨玉甲?

“他娘的,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值钱!”装模作样的走了半条街,转过一个拐角,确定姚少司再也不可能看得到自己,柳随风才重重的喘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摸着腰间的那个装满了五石散的袋子。

他去南寨的铺子,本就是要探探,绝品五石散在市面上,究竟价值几何。

和关内中原各国不同,五石散买卖在离原上大行其道,算是“正当生意”,南寨在凤凰集占了这么大一片地,自然不可能就靠卖货架上那些东西,若不干自己的老本行,那还真是见了鬼了。

柳随风正是看准了这点,随口编了个幌子,说自己要大量采购五石散,品相越高越好。

似这种青年贵族,家里钱财无数的,姚少司见得多了,他们本就是五石散除了军方以外,另一类大买主,加上柳随风确实是贵族,一年多官场、战场上的熏陶,身上那股子气质,是伪装不来的。

所以也怨不得姚少司,当场便信了,报出了一个远远超出柳随风期望的价钱。

柳随风干脆继续忽悠,这家伙狮子大开口,要整整一百斤。

说出这个数量,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从一路上的经历来看,一百斤的绝品五石散南寨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全部放在隐隐针锋相对的快活林地盘上,之前不坏天王亲自押送,也不过六十斤而已。

果然姚少司眼珠一转,便让柳随风少待几日。

两人一商议,便定下在三日后取货,另一方面一百斤的绝品五石散哪怕换成黄金,也有好大一堆,更别说白银铜钱了,怎么也不可能随身携带,这也是给柳随风一个筹钱的时间。

最后柳大帅觉着自己如今怎么也算是号人物,每妙几十万上下,在这磨了半天嘴皮子,不能毫无物质收获,厚着脸皮,顺走了那件墨玉甲。

搞清楚了手里五石散的真实价格,柳随风心情大好,一边暗笑不坏天王真是个败家子。

虽然姚少司给的是卖价,但以此推论,自己手里绝品五石散也绝对比当初不坏天王折算的价钱要高出许多。

现在需要做的,便是把手头这一袋,找个买家,正正经经的做一回生意。

正想着,就听到路边有人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大声吆喝。

柳随风顺着声音一看,自己拐到的这条街颇为偏僻,街面上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两边几家不大不小的店铺,沿街蹲着四五个卷发汉子,腰间挂着弯刀,身边各有一辆小车,其中一个,站起来拦住了他,指着车上的糕点,热情的吆喝道:“糖糕,好吃着哩,公子,你来一块?”

那糖糕大的出奇,足有两尺厚,三尺见方,上面满满的点缀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干果,枣泥颜色的糖糕一眼看了就能勾起人的食欲。

柳随风眼前一亮,他一个大男人对这些吃食倒不是很感兴趣,不过记得黑龙以前在家里时,时常去吃晴儿的糕点,似乎对这些甜腻腻的东西颇有兴趣。

“给那家伙和野马王它们也尝个鲜,这东西还真没见过。”柳随风一挥手,问道:“多少钱一斤?”

“三贯钱,三贯钱!”卷发汉子边伸出个手指比划,怕柳随风嫌贵,补充道:“好吃,好吃!”

这价钱着实不便宜,三贯钱在西梁够普通人家半月之用了,不过在离原也算正常,柳随风给自家人花钱,向来舍得,挥手让切五斤。

卷发汉子嘿嘿一笑,从车后取了一柄满是锯齿的利刃,又不知从哪摸到一柄小锤,对着一整块糖糕比划了几下,把利刃带齿的一面对准糖糕,用小锤边锤边锯。

看着刀锋极为艰难的切出一道几寸深的口子,柳随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块“糖糕”。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把糕点做的比石头还硬。

趁着卷发汉子不注意,他悄悄的运了三成功力,一捏之下,那糖糕居然只是微微有一小块肉眼都难以发现的陷下了去。

他这三成功力,便是核桃也捏的碎了,这糖糕非但丝毫不损,反而还铬的他手指隐隐作痛。

这他娘的能吃吗,盖房子也用不着这么硬吧?

柳随风想到了后世的压缩饼干,疑惑的问道:“用水泡着吃?”

卷发汉子这时候没了当初的热情,只顾埋头切糕,颇为吃力的样子。

糖糕再硬,也敌不过利刃和小锤,加之卷发汉子手段颇为熟练,不多时,便切下了一大块。

“十斤!”卷发汉子过了称,大咧咧的把切下来的糖糕朝柳随风面前一推。

“不说好了五斤吗?”柳随风皱皱眉,他也看出来了,这东西也就是好看,至于吃嘛,拿去给土龙磨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十斤!十斤!”卷发汉子双手直摇,气冲冲的吼道:“切多少是多少!切多少是多少!”

柳随风哭笑不得,这卷发汉子分明不是中原人,这些外族人有时候说话口气冲些,行事在中原人看来古怪些,倒也未必是有坏心,大多还是因为语言不通,交流不畅造成,还有民族信仰不同罢了。

看着汉子浑身脏兮兮的,柳随风也懒得再多说,只当是做做善事,买回去让大家瞧个稀罕,挥手让他包起来,便准备付钱。

“四百八十贯!”卷发汉子说道,声音还是那么大。

“啥?不是三贯一斤吗?”柳随风皱了皱眉。

“哪个同你说,三贯一斤。”卷发汉子瞪着眼,恶狠狠的抽出了腰间弯刀,大声吼叫道:“一两三贯,一两三贯,没钱,骗我糖糕?”

他这一喊,周围另外几个蹲着的外族汉子,忽的一下都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走过来,隐隐把柳随风围在其中。

“给钱,给钱!”

“听见没有,五百贯!”

“不给钱,小心你的命!”

柳随风再愿意把人往好处想,也知道遇到什么人了,看来恶人哪里都有啊。

报应啊,小爷我居然前脚唬了南寨的,后脚就遇上讹诈的了。

“我不买了。”柳随风干脆不走了,他想看看,这帮人到底能把事情做到什么程度。

他可不怕丢面子,管你是什么地痞流氓小喽喽,还是七脉高手权贵,该打的时候,决不手软。

卖糕的卷发汉子一副受了极大屈辱的模样,歇斯底里的挥舞着手里的弯刀,吼叫道:“切了就要买,不买就砍断你的手!”

“不买就砍断你的手!”

“给钱,给钱!”

周围人好像自己也受了侮辱,纷纷抽刀比划道。

柳随风站在原地,嘴角微微翘起,沉默不语,任由几把弯刀贴着他身子划过,看着眼前这些人,如同在看耍猴戏。

“拿来抵钱!”卷发汉子见柳随风不说话,得寸进尺,上前一步,就要去抓他腰间的袋子。

那袋子做工精致,又鼓鼓囊囊的,一眼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卷发汉子同时朝柳随风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会意,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在半空中乱挥的弯刀,忽然齐刷刷的变了方向,从两侧向柳随风的双臂砍去。

这伙人先是热情招揽,再装傻充愣,或是讹诈,或是明抢,若是遇到年轻女子,还要凌辱,满足****,这般伤人甚至杀人已经不止一次,配合的极为熟练。

两柄弯刀狠狠砍下,划出嗤嗤两声轻响。

持刀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刀直劈而下,却没有丝毫阻力,也没有听到感受到熟悉的利刃砍入身体的声音和阻力。

卖糖糕的卷发汉子手中弯刀此时已经不知所踪,柳随风一手从身后,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朝小车上按去。

一块切的方方正正,坚硬逾石糖糕,用它价值四百八十贯的身躯,拦在卷发汉子脑袋行进的曲线上。

几颗核桃仁,在卖糕卷发汉子眼中不断的变大。

“轰!”

他们耳边,响起一声沉重而极闷的撞击声。

“轰!”

“轰!”

“轰!”

沉闷的撞击声,一下接着一下响起,巨大的撞击力通过小车,在地面上震的灰飞扬,车轮下,砸出了两道深深的印子。

卷发汉子起初还能挣扎两下,用柳随风听不懂的家乡话叫骂几句,渐渐的,没了声音。

这家伙整个脑袋已经看不出形状来了,自然叫不出声音。

柳随风随手把已经软绵绵像条死狗的卷发汉子朝边上一推,一脸赞叹的看看满是红白相间的糖糕。

糖糕似乎是为了证明它确实值四百八十贯,身躯丝毫没有变形。

“看来我错怪他了,这糕点能硬成这样,要四百八十贯,也不算多。”柳随风摇摇头,叹了口气,冲着血肉模糊的卷毛汉子道:“卷毛兄啊,你倒是早说啊,好好说啊,何必搞成这样呢。”

打架这种事,下至街头混混斗殴,中到黑社会帮派火并,上至国家军队战场厮杀,极为重要的就是气势二字,一众卷发汉子平日对普通人也算手毒,但被柳随风一番近乎冷血疯狂的举动,震在原地。

柳随风轻轻抚摸着车上还算干净的大半块糖糕,自言自语道:“剩下的,我也要了。”

那群汉子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知有谁大喊了一声:“跑!”

他们才反应过来,各自的小车也不要的,哄的一下,四散奔逃。

这些人跑起来奇快无比,又是朝不同方向四散奔走,柳随风终究只有一人,无分身之术,眼看便要让他们逃了。

“这种害人的东西,你们还是带走的好,留在世上,不免害人。”

柳随风摇摇头,微微动念,跃如脉法发动,一道真气从掌心喷涌而出,集在手下糖糕一点。

柳随风身侧宛如凭空打了一个闷雷,放着糖糕的木质小车发出一阵不堪重荷的呻吟,一道裂纹,自上而下,顺着木质的骨架,毫无规律的疯狂蔓延扩散着。

眨眼间的功夫,小车散落成一地木块。

与此同时,整块岩石般的糖糕,以柳随风手掌为中心,咔嚓之声连绵不断,猛地四分五裂,像是爆炸,数不清的大小不一的碎块,朝四面疾射而出。

柳随风暗器的本事自然不如唐笑人,但漫天花雨,也不怕不中,奔逃中的几人,纷纷惨叫着倒地,只有一个幸运儿,早早的拐过了街角,跑得不知去向了。

“若是让麦大他们知道,小爷我这脉法第一次开张,居然是用在几个不入流的鼠辈身上,恐怕要笑掉大牙。”柳随风暗道。

看来是要寻个好兵刃了,小爷我也是肉体凡胎,功力再高,也不能用身体生抗菜刀啊。柳随风吹了吹被糖糕反震的有些发麻的手,暗道。

这时,街角拐弯处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