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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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任帅都督

“这便完了?大人所说的那些仪式流程呢?”麦铁柱瞪大了眼睛。

“自有世伯安排,我们不必操心!”柳随风摆手打断了麦铁柱,在他那个年代,连个小孩都知道,伪造金册印玺乃是杀头灭族的大罪,大宗伯总不能在这事上骗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份钱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

不过柳随风也总算知道了,这西梁小小一国,为何居然能有八百贵胄了。

“只是不知这个,这个,何事可送来啊?”大宗伯搓着手指,颇为害羞的问道。

柳随风先把印章收好,才满脸堆笑:“世伯哪里话,帮我了天大的忙,哪里还敢让世伯多等,现下便有!”

“啊!”大宗伯被他吓了一跳,心想这西梁有半数爵位都经我手,要是人人都像这傻小子一般,那我做梦也得笑出声来。

“只是,这个我家境况世伯想必也知晓。”柳随风口风一转,满脸难色道,“哎,看着外表光鲜,确实满门上下,花销也大,我又是个没本事的,难有进账啊。”

“世侄这是哪里话!”大宗伯脸一沉,心道不妙!

这小子刚才还豪爽的不得了,转眼就开始哭穷,莫不是想反悔吧,那可不行,大印都领了,金册又不能涂改,这时候再说不干,可由不得你了。

“凭世侄你的才干,老伯我再为你在军中寻一处好的安置,哪里还愁没有紧张。”大宗伯软硬兼施,沉声道,“要是那点意思不到,这皇后娘娘、大冢宰、各级官员处疏通不畅,那关系到世侄你的前程,不可大意,万万不可大意啊!”

“这老货贪钱贪昏了头,吓唬人居然把皇后娘娘也扯了出来。”柳随风鄙视暗想,表面上却做出一副受了惊模样,连连说道:“啊,误会了,世伯误会了,稍后片刻,那点意思便到。”

说罢,他取了张白纸,大笔一挥,在上面写道:“今欠绢一百匹,麻三百丈,各类良谷六百斗,合计折钱五万六千,自大定十二年为计,其后每年加息半成。立据人:柳随风。”

写完,柳随风哈哈一笑,将这恐怕算是历史上的第一张白条双手捧着,献宝似的送给大宗伯:“世伯,意思便全在此,你看小侄可是加了心思了,每过一年,便能多出半成来啊,这可比实物合算。”

……

柳随风一行人已经离去老远,大宗伯捧着那张白纸黑字的白条,在大堂上走来走去,心里不住的嘀咕:“看起来是不错,可总觉得不太对,到底不对在哪呢?”

“啊!我明白了,每年才加息半成,太少了,柳家小子果然奸诈!”

“哎,老了,老了,脑子都转不过弯来,这么简单的账都算不过来,斗不过这些年轻人啦。”

大宗伯懊恼之极,满脸肉痛之色,再回想起自己当年初入官场之时,思维何等之敏捷,算计何等之精准,不由的又有些感慨岁月真是把锋利的刀。

……

是夜,西梁皇宫,顺德殿中。

“臣以为,明日陛下实在不宜亲去,交由老臣便好。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若是去了那种场合,如何自处啊!”

顺德殿乃是西梁皇宫内一处书房似的存在,此时白日侍候的宫女太监已经早早被打发了离开,殿中显得空空荡荡。

一个身穿明黄长衫的中年男子靠在软榻之上,这男子身形颀长,眉宇间带着几丝英气与威严,颇有气度,只是两鬓之上已经生了些与年龄不符的白霜,偶尔会忍不住的咳嗽几声,正是西梁当代国君,慧宗帝萧琮。

慧宗帝微微一笑,摆手打断了面前那人,道:“朕不去,你便能去不成,你可是朕的亲舅舅,皇后的生父,何况还兼着西梁的大宗伯,若论国礼,你去和朕去,差不了几分,无须为了这等小事多生事端。”

原来这起先这说话之人,正是白日里向柳随风大要贿赂的大宗伯,眼前他与白日里贪佞模样,完全判若两人,神色之中,全是恳切担忧。

“陛下!”听得对面软榻上男子如是说,大宗伯不由的眼眶微红,悲声低唤道。

“舅舅,你也不必太过于难过了。”

萧琮自嘲一笑,道:“朕自从做了这个皇帝,哪年不要遇上几遭这种事,无非是咱们的上国天使前来历练炫耀一番罢了,倒未必有甚恶意,只要朕能舍了这张脸,还是能换来我西梁几日太平的。”

说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软榻都震动起来。

“陛下保重!”大宗伯忙站起身来,递过去一条白绢,慌道:“先不说这个了,还是召太医来瞧瞧吧,陛下这病,总拖着可如何是好!”

慧宗帝接过白绢捂住嘴,咳的额头冒汗,才又靠回软榻上,虚弱道:“朕的病,自己知道,瞧是瞧不好了。”

“我只怕,一旦走了风声出去,被有心人知道,难免生乱。”

“舅舅你也莫太过担心,那位尉迟国住,最近很不不安分,尉迟瑶姬这次跟着使团前来西梁,多半还是隋帝的意思,也不用太过紧张了。”

慧宗帝说罢,又咳了几声,忽然笑道:“倒是你说柳家那根独苗,居然变了性子,反而有点意思。要是真能称得上聪慧练达,倒是可以好生观察历练一番。如今国事衰糜,可堪一用之人实在太少,弄得要靠你这大宗伯在承袭爵位上搜刮些银钱,才能填补国库亏空,朕心有不安啊。”

“陛下的意思是让他接手?”大宗伯试探着问道。

“还是先看看再说吧。”慧宗帝想了片刻,叹道:“前些年你忙于俗物,朕带着柳卿一起,暗中行事,原以为国家中兴,有些指望,只恨柳卿去的太急,让朕好生措手不及,至今只能维持现状,莫非真是天意如此?”

……

“卑将恭贺公主!”

“奴婢恭贺少主承袭爵位!”

柳家一片喜气洋洋。

正厅里,柳随风一身正装,端坐主座,管家孙伯站在一侧,一张老脸,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所有柳家人,此时都在厅中,以麦铁柱、萧长剑为首的一众家将,和晴儿领着的下人丫头,齐刷刷的跪了两排,齐声贺到。

“少爷我统统有赏。”柳随风哈哈一笑,挥手道:“好了好了,礼数也尽到了,都起来吧。”

孙伯得知柳随风承袭了勋爵之后,难得的大方一把,硬生生逼着帐房,从家里要见底的库房里取了五十贯出来。

“少爷,都赏啊?”孙伯小声问道:“依着老仆看,还是留一半,好好操办热闹一番。”

“都赏了,做那些虚头没甚意思,白白让外人赚了,还不如给家里人。”

“前几年,我有些荒唐,诸位过的也不易,孙伯操持这一大家子,也熬的老了许多。”柳随风冲着众人笑道:“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从今日起,咱柳家,得像模像样的过,再不能和从前一样了!”

“哎,少爷,您能这样,老仆,老仆我……就算立刻死了,见了老主也算有个交代,也能闭上眼了。”孙伯眼泪汪汪的,哽咽道。

“不说了,不说了,孙伯,打赏。”

厅中一片家和万事兴的模样,忽然门房那位要带柳随风去“有意思”去处的小厮,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慌慌张张的跪倒回报:

“少爷,少爷,不好了,人家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