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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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今年的盗匪特别多

“什么?一个人也没招到?”

柳家招兵,已经有几日光景,自从贴出招兵告示至今,不但连人没有招募到一个,就是前来询问的也没有,既不符合常理。

西梁虽然只有十余万人口,但多年未有大的战事,休养生息至今,青壮数量着实不少。

孙伯满脸不可思议:“告示可是派了几波人快马送到各县,江陵城门口也贴了,陈六亲自看着,怎么会没人来?”

“正是,大半日鬼影也不见一个。”麦铁柱喝了一大口茶,气的吹胡子瞪眼,怒道:“八成是有人背后搞鬼!”

“鬼,哪里没鬼?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明白一点,那鬼啊,都在人世间,有人的地方就有鬼!”孙伯一脸看尽沧桑的模样,问道:“有证据没?不用上公堂的明证,只要能确实就行。”

不等麦铁柱说话,柳随风嗤笑一声,道:“这还要什么证据!”

柳家征兵的军饷,每人一贯到一贯五,这已经是了不得的优待了,比种地划来的多,而麦铁柱居然一个兵也没招到,柳随风心里已经有了底,斩钉截铁的下了定论:

“人少还说得过去,一个人来问的都没有,肯定有事。”

“就是,活见鬼了,我看八成是元安玉那厮背后使坏,要不然派人来刺探作甚?少主,您发话吧,我带人寻他晦气去。”麦铁柱把他那根大棍狠狠朝地上一顿,院子里地面上青砖石瞬间裂开了一大片。

柳随风心疼不已,气的给了麦铁柱一个爆栗,转头对萧长剑道:“老萧,辛苦你一趟,带几个人,骑快马去周边县府看看,我们的告示还在不在。”

萧长剑手抚剑柄,沉默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好了,都歇着去吧,且等几日再说。”柳随风沉着脸回了卧房。

柳府募兵,第一日,无人。

第二日,无人。

萧长剑回报,各处招募告示,除了江陵城门处的,均不翼而飞。

第三日,依旧无人。

柳府募兵三日,果真如当日在元家大营偷听到的,一个兵也没招到,落了个灰头土脸。

……

第四日。

小校场的守兵依旧和往常一般,睡到日上三竿才将将睁开眼,出了军帐,下意识的朝柳府招兵的那处场地望了一眼。

今日人似乎少了许多,柳家派来照顾场面,登记造册的仆役一个也不见了,连在台上端坐了几日的那个大汉也不知去向。

不过也仅仅是看一眼而已,谁当上司,谁管朝政军务,谁来招募兵勇,对绝大部分最下层,摆明了混饭吃的小兵来说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不如一顿清的见底的薄粥早饭重要。

“知道了,去吧,告诉兄弟们,一切如常。”听着下属的报告,驻守在小教场的化蛇旅旅帅暗道,看来柳家是知难而退了。

……

有那么一种话,一旦出现,就会很快的传播开来,然后再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会被各种人在各种场合无数次重复提起,然后让人深以为然。

比如曾经有一段爱情摆在我面前,这种被说烂的话往往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经典。

经典的意思,往往和真理很接近,无论是一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后。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哪怕像西梁这样的小国,居然也有江湖的存在,而江湖在这里的具体体现形式,就是山贼江匪。

水源是西梁国中比较大的一个县,说是县,不过七八千余人,离着国都江陵五十多里路,萧琮给柳随风封的水源县子爵,就是这个水源。

当然这个子爵,只是个假假的名头罢了,不可能真把整个县都作为封地给他。

和其它几个县一样,通向国都的官道由于县府不愿意花钱,或者说是根本没钱,而朝廷也不太用得上这些路,大多是残破失修,有几段更是在树林里穿过,两旁杂草茂密,野树交错,甚至还有乱坟岗子,鲜有人走。

而今日却不知怎么的,官道上居然有十几个穿的破破烂烂,一副乡民打扮摸样的青年男子,有的挑着担,有的背着破布包袱,结伴在这条路上走着,要是有熟悉的,就能认出这些人全部来自水源县最穷也是最小的一个村子,王洼村。

这条路年久失修,恐怕十天半个月也未必有几个人走过,这地界穷的叮当响,所以附近也没什么山寨大王的,不过两边的看着蒿草丛看着吓人,总让人觉得里面藏着什么东西,这些乡民结伴走在一块,还是有些提心吊胆,当做拐杖的枯树枝在手里被握的紧紧的。

“侯哥,你说这不会有强人吧,怪吓人的。”有个胆子小的终于忍不住害怕,拉了拉前面那人衣角,小声的问道。

“土狗子你个破嘴娃,就会瞎叫唤,这附近都是穷哈哈,怎么会有强人。”走在前面侯哥转身给了他一巴掌,喝道。

被打了一巴掌的毛头小子家里穷,娃也多,生下来长到这么大,没个大名,都随口叫他土狗子,土狗子委屈的捂住了头,嘴里依旧不服软,倔强道:“就是有嘛,听临县过来的货郎讲,他们那边又几波人也是看了告示,去江陵,路上就被强人打劫了,伤了好几个人不说,最后还封了路不给过。”

听他这么说,那侯哥也有些胆寒,头左右张望了一番,不确定的自言自语道:“怕是不会有吧,俺们这么穷,也没什么值得抢的啊。”

“大伙,你说那什么柳大人真能把咱们家每年交的税钱给免了?”有个走在后面的人忽然问道。

大概将来是不用交税,不用扶劳役的愿景太过诱人美好,那些乡民的情绪顿时放松了不少,一边走,一边七嘴八舌聊了起来。

“那不会有假吧?可是在城门口贴着在的哩,上面盖着鲜红鲜红的大印。”

“肯定不假,俺家小舅子念过几年书,认得字,前日急急忙忙跑了告诉俺婆娘的,说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在有个柳大人手下当兵,包吃包住,全家不纳梁,连每年冬夏两季的劳役都不用去,要是干的好,一年还能发几贯赏钱,我一听有这等好事,赶紧就找二狗子一块来了。”

“俺就去看,但是没看到什么告示,一问啊,好像也被人揭走了。”那个二狗子接话道。

“会不会是那个柳大人明白过来了,又反悔了?”有人担心的问。

“难说啊,这么好的事,我老汉今年五十了,也没见过。”

“哈哈,老羊头你可别高兴太早,我可亲眼看到的,告示上写了,要精壮武勇的,还有什么,叫什么来着?”

“考试,哦对对,还要考试哩,你一身老骨棒子,去了八成啊,人家也不要你。”

“去去,你们几个小王八羔子懂个屁。”

老羊头在一片哄笑中讪讪的摆了摆手,一脸的高深莫测,心想难道我年轻时候当过兵过马拿过刀也要和你们说?

不过他下意识的回避了,当年拿的刀只是,一尺二寸长的伙房切菜剔骨大刀罢了。

摸了摸腰间那把年轻时候就用,用了一辈子的菜刀,老羊头又有了几分信心,心想你军中也要有火头兵才行吧。

难怪这些乡民激动,当时的府兵制度下,一旦当兵,没田的发一块荒地让你自行开垦,不过这可不是送你的,而是租。

也就说,当兵以后,要做两件事,一件就是平时训练,一件是帮上官种田,每年上缴五分收成。

那么士兵以及一家人怎么活呢,就靠着这剩下的五成。这里面还有个问题,当时的府兵大多数是要吃住兵器自己解决的,这五成里,就包括了当兵自己的日常口粮、军械装备钱。

至于原本就有地的,那就保持不变,当兵的男丁就算用兵役抵充了家里的徭役。

这看起来虽然不算什么好事,也不是太过吃亏,但是其实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一个大问题。

能去当兵的大多是青壮,是家里最大的劳动力,这些人一旦去当了兵,田地大多时间就要依靠家里的老弱妇孺来照看。

这一来自然收成就很难保证,再刨去自带的口粮,买兵器的钱,一年到头,别说剩余,就是能吃饱肚子都很困难。

至于徭役,也单单是把当兵的那人抵充了一个名额,如果不够规定的人数,家里其他人依旧要去。

所以柳随风这般包吃包住,免除徭役,还有钱发的招兵条件,相比之前的制度,可以说已经达到了一种相对公平的地步,由强迫执行,没有回报,变成了有一定回报的合同关系,对于一直以来只有接受付出没有回报的普通百姓来说,吸引力之大,就是不言而喻的了。

一群人正聊的兴奋的时候,路边一侧的蒿草丛朝两边分开,从里面呼啦一下钻出来五六个人来。

这群人全身黑衣,脸上用黑布蒙着,手里提着各色鬼头大刀,出来以后一字排开,拦在了路中间。

为首一条大汉高过常人半头,手中鬼头刀从上而下虚劈了一刀,大吼道:“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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