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周围隐隐可以看见巡逻兵的身影,小镇之中则分布着许多哨兵,一座小小镇甸,竟然如此戒备森严。
陈枭对身边的隐杀小队长道:“派人侦查。”小队长应诺一声,奔了下去,随即就看见六条黑影离开了山坡,迅速接近小镇。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派去侦查的六人回来了,分别在陈枭面前的俯视图上标出了巡逻兵和岗哨的位置。陈枭当即以一百隐杀分成二十队,仔细分派了任务,随即这二十队隐杀离开了山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华胥众人在旁边看着,那些刚刚投奔华胥的江湖人物感到十分好奇,其中一个中年人小声问颜姬道:“小姐,那位陈公子在干什么?”颜姬道:“等会儿你们就会知道,不必多问,只须按照吩咐行事就是!”中年人应诺一声,朝山下的镇甸望了一眼,眼中流露出好奇和考较的神情,他虽然还不知道那位陈公子的具体身份,但却知道,那位陈公子及其属下定然是燕云精锐,他倒要看看传说中的燕云精锐究竟有何能耐?或许他们干不成事,还得让自己这帮人收拾局面!那时自己这帮人可就露了脸了,燕王说不定会大加赏赐!想到得意处,中年人忍不住面露笑容。
颜姬集结的这五百余华胥武士,除了两百是颜姬从汴梁带来的之外,其余全是之前招揽的四川帮派,刚才那个询问颜姬的中年人,便是四川青城山寨的寨主,名叫佟雷,体格强健,形貌威猛,带来的一百一十人,个个武艺高强,这青城山寨是颜姬招揽的这些江湖帮派中,实力最强的一支。
众人只见那一百人下去后不久,那位陈公子便领着余下的两百人跟了下去。颜姬对众头领道;“按在我刚才的吩咐,你们立刻行动。”众头领抱拳应诺,分别率领手下下去了,片刻之后,便在各处通道以及制高点上埋伏下来。佟雷领着手下埋伏在西边的官道旁边,这里地势较高,可以清晰地看见镇甸中的情景。佟雷朝镇甸中眺望,想要看看燕云精锐如何突袭镇甸。
等了片刻,终于看见了动静,只远远地看见昏黄的灯光下黑影闪了几闪,反应过来时,就发现那灯火下的几个朝廷哨兵不见了。佟雷大感讶异,随即发现哨兵、巡逻兵接二连三地被黑影摸掉,每次都是黑影闪了几闪,哨兵或者巡逻兵就不见了,只片刻工夫,原本密布在镇甸内外的那些朝廷的哨兵和巡逻兵就都不见了踪迹,而且从头到尾,朝廷的官兵居然没有发出一声告警!佟雷惊骇异常,只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又感到那些燕云精锐简直就像是鬼魅一般,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将那许多朝廷的官兵给摸掉了,此刻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佟雷原本还存有考较之心,此刻这份考较之心早已变成了惊骇,只觉得燕云军真是名不虚传啊,难怪传言说,燕云乃虎狼之师,天下精锐,兵锋过处,不可阻挡!别的虽然还不知道,不过单就这份偷袭的本领,天下间只怕就无人能比了!佟雷不由的无比庆幸,觉得自己投奔燕云真是这辈子最为明智的决定,对于燕云的忠心在不知不觉中又增加了几分。
这时,佟雷看见,那位陈公子亲自率领大队冲进了镇甸。片刻之后,镇甸中杀声骤起,兵器的碰撞声和叫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夜色之下显得格外惊心动魄!佟雷不由的紧张起来。然而镇甸中的杀声只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归于寂静,佟雷惊讶异常,暗道:难道就结束了?这不可能吧?镇甸中的官军少说还有三四百人呢!
不久之后,接到命令,让他们即刻进入镇甸运载钱粮物资。佟雷惊讶不已,连忙问来传令的那人:“兄弟,镇甸里的战斗就结束了?”“是的。”随即便转身去了。佟雷愣了片刻,回过神来,赶紧率领手下弟兄奔进了镇甸。随即在隐杀的指点下朝堆放钱粮的地方奔去,一路上只见官军尸体横七竖八,居然没有一具燕云精锐的尸体!佟雷惊惊骇不已,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心里对于燕云和燕王的敬畏不由的到达了顶点!
五百余华胥部下来到钱粮堆放地,只见装满钱粮的骡车牛车静静地停在一座广场之上,牛发出哞哞的叫声,骡子也在不安地叫唤着。佟雷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粮,不禁有些傻眼。
颜姬扬声道:“立刻驾驶牛车骡车离开此地。”众人纷纷应诺,当即各自去赶驾牛车骡车去了。
陈枭率领隐杀,骑着马,前后左右地护卫着庞大的车队,离开了镇甸,往西北方向行去。一个时辰之后,来到河边,随即沿着河流北上,又走了一个多时辰,一座镇甸出现在了眼前,依山傍水,夜景如画。
颜姬道:“到了,前面就是清水铺了!”
陈枭微微一笑,对颜姬道:“传令下去,任何人不许说话!”颜姬应诺一声,令手下将陈枭的命令传了下去。佟雷驾着一辆马车,眼见来到了清水袍哥的地盘,十分惊讶,暗道:‘难道陈公子要对清水袍哥下手?’心中隐隐有些幸灾乐祸,以前他的山寨处处受到清水袍哥的压制,虽然说不上倍受欺凌,但也没少受窝囊气,如今见清水袍哥要倒霉了,自然心中高兴。
一行人来到镇甸口的牌楼前,登时从左右两边的黑暗中闪出十几个头裹青巾手持兵刃的大汉,当头一人厉声喝道:“止步!你们是什么人?”与此同时,镇甸中杂沓的脚步声大响起来,一个满脸虬髯威猛异常颇有些张飞气概的中年大汉提着大斧,领着数百手下疾奔而来。
一行人停了下来,陈枭打马来到前面。
那大汉领着几百人奔出镇甸,与陈枭他们形成对峙之势,大汉上前一步,把大斧往地上一顿,嘭的一声大响,佟雷等人都是心头一凛。陈枭微笑道:“你就是屠楼吧?”那大汉一扬下巴,大声道:“不错!大爷就是屠楼!你是哪条道上的,深夜来我的地盘想干什么?”
陈枭道:“屠老大不必紧张,我们是来送礼,不是来找茬的!”
屠楼一愣,看了看对方带来的那许多牛车骡车,不由的信了几分,神色缓和了一些,抱拳道:“兄弟如何称呼?为什么要送我礼物?”陈枭微笑道:“你以后自然会知道。”随即把右手一挥。佟雷等人当即把牛车、骡车赶了上来,随即跳下马车,退回到陈枭身后。佟雷心里很疑惑,不明白那位陈公子为何要将这许多钱粮送给屠楼?
屠楼冲身边一个头目道:“去看看。”头目应了一声,当即招呼了二十几个弟兄过去查看。随即头目无比兴奋地奔回来禀报道:“大哥,都是粮食,还有一整箱一整箱的金锭和银锭!”
屠楼大感惊讶,看了一眼陈枭,抱拳问道:“兄弟究竟是什么人?来历不明的财货,我可不收!”
陈枭笑道:“屠老大放心,这些都是宣抚使大人送给屠老大的,以嘉奖屠老大清水袍哥众兄弟这么多年来的劳苦功高!”屠楼等人听说是宣抚使大人送来的,便都放心了,随即全都兴奋起来,任何人被天上掉下来的这么大的馅饼狠狠地砸了一下,自然都会喜悦无限的!
屠楼抱拳拜道:“多谢宣抚使大人!”
陈枭道:“好了,我的事情办完了,告辞。”屠楼连忙道:“兄弟别忙,请到镇甸中喝一杯酒!”陈枭笑道:“多谢屠老大,不过我还得赶回去复命,不能耽搁了,告辞!”朝屠楼拱了拱手。屠楼见对方如此说,也就不再相留了,抱拳道:“兄弟好走!”陈枭微微一笑,勒转马头,领着手下众人离去了。
一个头目忍不住兴奋地道:“没想到宣抚使大人竟然这么大方!”
屠楼哼了一声,道:“宣抚使大人的钱粮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他一定有十分艰困的任务要交给我们去做!”扭头吩咐道:“立刻把钱粮运进镇甸,清点一下,看有多少!”头目应了一声,当即招呼大家上来赶车。
一个浑身是血的军官,跌跌撞撞地奔到城门下,扬声喊道:“快打开城门!”
城门校尉探头张望,只看见一个人的轮廓,却看不清面貌,没好气地喝道:“要进城等明天!深更半夜的进什么城!”军官叫道:“我是镇抚使大人差往东边送粮的李偏将,出大事了,快打开城门!”
这个城门校尉也是镇抚使的人,听到这话,吃了一惊,“你是李偏将?”“正是!快打开城门!”
城门校尉听出了李偏将的声音,当即下令打开城门。城门打开,城门校尉领着几个人奔了出来,见李偏将浑身是血的狼狈模样,全都大惊失色,城门校尉急声问道:“李偏将,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