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动容,躁动愤怒地情绪平静了不少。
琼花见说动了父皇,继续道:“如今在城里传播的这些谣言,十分刻意。它们几乎是突然出现的,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城市,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蓄意推波助澜的结果。意在挑拨离间,令父皇和皇叔发生内斗,如此一来,我们大理便不战自乱了!”皇帝觉得女儿说得很有道理,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皱起眉头,看向女儿,道:“可是我却不能完全放弃疑心,而御帝他肯定也不可能完全放弃担心!我们两个相互猜疑,这个死结该要如何解开才好!”
琼花道:“父皇,越是这种时候,父皇就越要表现出善意才行啊!”
皇帝没好气地道:“难不成要我去见他!”随即使劲摆手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然而若有个万一,朕死不足为惜,可是大理因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就后悔莫及了!”
琼花的心意确实是想父皇亲自去见皇叔,如此一来,一切谣言便不攻自破了。然而父皇坚决反对,她身为人女身为人臣,却也不便强求了,何况她就是强求也强求不来啊!
琼花沉思片刻,抬起头来看向父皇,道:“既然如此,就只好请父皇写一封情真意切的书函,由儿臣带去交给皇叔。说不定皇叔见了,能够解开心结,来拜见父皇。”皇帝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好,点了点头,走到书案后面,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书信,完了,折叠好装入信封,拿着书涵站了起来。走到琼花面前,将书涵递给她,道:“女儿,你就带父皇走这一趟吧。”
琼花双手接过书涵,道:“儿臣这就去见皇叔。”皇帝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琼花摇了摇头,道:“这有何苦?只希望儿臣这一行能够解开父皇和皇叔之间的心结。”随即朝父皇拜了拜,离去了。
琼花离开皇宫,登上马车,在侍女和侍卫的护拥下朝王府奔去。
不久之后,琼花出现在了王府的大厅之上,见到了皇叔段至纯,拜道:“侄女见过皇叔!”
段至纯显得精神萎靡不振的模样,问道:“你到皇叔这来,有什么事吗?”
琼花道:“父皇对于目前在城中传播的谣言感到十分悲伤,”段至纯叹了口气,道:“曾几何时,我同皇兄亲密无间,可是如今却形同陌路了!皇兄不再信任我,我也对皇兄疑虑重重,唉!”
琼花皱眉道:“这些谣言分明就是燕云方面故意散播的,意在瓦解我们大理的斗志!”
段至纯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赞道:“太对了!这件事情再明显不过,就是燕云人的阴谋!”随即沮丧地叹了口气,道:“可是皇兄却不这么认为啊!”
琼花道:“父皇也是这样看的!”
段至纯看了琼花一眼,笑了笑,道:“是吗?”看他的样子,显然并不相信琼花的话。
琼花取出父皇交给她的那封亲笔书函,上前来,双手呈给段至纯,道:“皇叔,这是父皇托我带给皇叔的亲笔书函!皇叔看过之后,就会明白了!”
段至纯神情一动,连忙接过书涵,迅速拆开来,取出信纸,展开看了起来。琼花则观察着段至纯的神情,只见他动容了,随即流露出十分激动的模样,双手都轻轻地颤抖起来了。琼花不由得感觉事情有转机了。
段至纯看完了书信,激动地喃喃道:“他竟然还记得那件事,他竟然还记得那件事!”犹豫了一下,决然道:“我要去拜见皇兄!我要去向皇兄请罪!”琼花大喜过望,道:“皇叔做了正确的选择!”一名幕僚却急声道:“大王不可轻易犯险啊!谁也无法保证大王这一去,陛下不会趁机对付大王!”
琼花道:“侄女愿以性命担保,如果父皇对皇叔不利,侄女愿以性命相赔!”
众幕僚见琼花公主如此说话,都不由得心头一震,不再反对了。段至纯信心满满地道:“本王相信皇兄!”随即对众幕僚吩咐道:“立刻准备一下,我要即刻进宫拜见皇兄!”众幕僚应诺一声,退了下去。
不久之后,一切准备妥当,段至纯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王府朝皇宫而去。段至纯看见街上萧条寥落的景象,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琼花叹了口气,道:“百姓们担心皇叔和父皇打起来,未免殃及池鱼,许多人都逃离了都城。”段至纯皱起眉头,懊恼地道:“燕云军都还没有来到,我们自己居然就闹成了这个样子!”
队伍沿着住大街行进着,远处的皇宫已经出现在视野中了。
突然,周围传来尖锐的破空声,几乎同时惨叫声迭起。坐在马车中的段至纯和琼花吓了一跳,连忙掀开了车帘。赫然看见两边的屋宇上许多黑衣人正朝这边放箭,而随行的护卫纷纷被射倒,惨叫声响成一片。段至纯和琼花都大为震惊,段至纯猛地看向琼花,怒声喝道:“你们要阴险,居然想出这样的计谋!”琼花慌忙摇头道:“不,不是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片呐喊声,那些黑衣人从两边冲出来撞入段至纯的护卫队伍中,凶猛砍杀,一时间杀得众护卫尸积血飞,众护卫惊恐不已,只感到这些黑衣人凶悍得简直就如同魔鬼一般!
只片刻功夫,护卫段至纯的卫士便死伤大半,段至纯只感到今天在劫难逃了!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传来汹涌的脚步声,和焦急的呼喊声:“快!快!快救大王!”段至纯流露出惊喜的神情,连忙扭头朝后面看去,只见近千忠于他地军队在一名亲信大将的率领匆匆赶来。段至纯哈哈大笑,兴奋地叫道:“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众军将士冲了上来,对黑衣人发起反击。黑衣人抵挡不住,扔下几具尸体便仓皇撤退了。
那个将领当即便要率军追杀,段至纯急声喝道:“穷寇莫追!”那个将领当即下令各军停下,就地护卫段至纯。
段至纯愤怒地看向琼花,道:“真不好意思,你们的阴谋没有得逞!”
琼花急忙道:“皇叔,你误会了……”
段至纯不耐烦的一会手掌,没好气地道:“好了!就少在我面前装蒜了!”琼花心里乱作了一团,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段至纯看了琼花一眼,道:“我本来应该杀了你,不过我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便放过你这一回!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下车吧!”琼花想要解释,可是一看见皇叔那凶狠愤怒的神情,便不由得心头一凛,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枉然,叹了口气,起身掀开了车帘,回过头来道:“皇叔,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说,我确实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段至纯的神色缓和了一些,道:“也许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的皇兄为了除掉我,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琼花听到这话,不由得心头一震。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马车上下来,直到段至纯的队伍去远了,她才回过神来。“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琼花的贴身侍女不知所措地问道。
琼花眉头一皱,气愤地道:“去皇宫!”
琼花满脸怒气地闯进了御书房。正在同禁卫大将军说话的皇帝吓了一跳,随即喝道:“你怎么如此就闯进来了,太没规矩了!”
琼花正在气头上,一切都不顾了,径直来到皇帝面前,质问道:“父皇,你为何利用我伏击皇叔?”
皇帝一愣,随即没好气地道:“你胡说些什么?我也是刚刚接到报告,得知你们的队伍在街上遇袭的事情!”琼花冷静下来,看了父皇一眼,见父皇又急又气的模样,似乎这件事真的与他无关,问道:“这件事当真与父皇无关?”
皇帝一生之中何曾被人如此质问过,登时怒火上涌,喝道:“你竟然如此同父皇说话,太放肆了!”
琼花急声道:“父皇,现在情况危急,你老实告诉儿臣,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皇帝气愤地道:“朕已经说过了,这件事与朕无关!你到底要朕说多少次?”
琼花感到脑袋有些混乱,皱眉喃喃道:“这件事若不是父皇,那会是谁做的呢?”突然心头一动,惊声道:“难道是燕云人!?”皇帝和禁卫大将军听到这话,都是一惊,禁卫大将军急声道:“这是不可能的!边境、都城早已经戒严,燕云人怎么可能潜进来?”
琼花觉得禁卫大将军说得有道理,可是这次伏击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燕云人,那么就只能是父皇了?一念至此,不由得看了父皇一眼,见父皇愤怒懊恼的模样,似乎真的与他无关!如果也不是父皇,那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琼花心头一动,面色瞬间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