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同率领手下的三百兵马连夜出城,顶风冒雪赶往玉河县。
一个时辰之后,队伍抵达了玉河县城门外。孙同命手下军官叫门,军官扬声喊道:“燕云十六州监军孙同孙大人,要进城,快开城门。”守门的校尉见状,扬声道:“开门的时辰已过,恕下官不能从命。”
孙同大怒,以马鞭指着城头上的校尉喝骂道:“你一个小小的校尉居然敢对抗本监军的命令,可知已犯了杀头之罪!即刻打开城门,本官还可既往不咎,若再迟疑,本官便以藐视军令的罪名制裁你!”
“对不起监军大人,大将军有命,过了黄昏,任何人没有大将军的命令都不得进出各地城池。军命在身,下官不敢违命!监军大人若要进城,请天亮再来吧!”
孙同气得要死,却又无从发泄。
旁边的亲信小声道:“大人,对方如此刁难,显然那告密信上所言属实!”孙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狠声道:“今夜无论如何也要进城!”扭头对手下官兵下令道:“来啊,给我把门撞开!”三百官兵齐声应诺,奔到城墙下开始撞门。这些官兵个个都非常愤怒的样子,因为对方一个小小的校尉,居然敢不把监军大人放在眼里。
城墙上火把人影疾晃,随即出乎孙同等人预料的事情发生了,对方竟然把滚石檑木投下来,还用弓箭射击!三百官兵没料到对方竟然敢动手,猝不及防之下死伤了许多人,剩下的人慌忙逃离了城门,奔回到孙同周围,全都惊魂甫定的样子。孙同无比气愤地喝问道:“你们难道要造反?”
那校尉道:“我们自然不会造反,不过军令如山,任何人胆敢对抗大将军军令就是造反,格杀勿论!”孙同气得要死。
正当孙同不知所措之时,一支千余人的骑兵顶风冒雪从上京方向奔来。城下的人纷纷扭头看去,来的近了,看见是陈枭率领千多名骑兵赶来。
陈枭率领骑兵来到孙同旁边,问道:“孙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孙同指着城门口的许多尸体,愤怒地质问道:“陈大人,我倒要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城头上的人不仅不放我们进去,而且还公然攻击我们!这是什么行为?这是造反!”
陈枭道:“这一片地面虽然收复了,不过却匪盗横行。因此我下令各处城池,过了黄昏,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许进出。想必是守卫城门的官兵不放行,孙大人仗着官威便想硬冲进去,因此才起了冲突!此事我手下的官兵并无过错!”
孙同冷声道:“陈大人真是巧言令色啊!既然陈大人下了这样一道命令,却为何上京的城门守军并不阻止我们离开?我看分明就是这玉河县里有鬼!陈大人,实不相瞒,我接到密报,说你将从上京缴获的绝大部分物资全部藏在玉河县。本官今夜就是来查访此事的。陈大人,对于此事,你如何解释?”
陈枭暗自震惊,淡淡地道:“这分明就是流言,孙大人怎么会如此轻信流言?”
孙同冷笑了一下,指了指玉河县,“既然是流言,那就请陈大人下令打开城门,我们进去细细查看一番,到时是真是假自然就清楚了。”
陈枭沉默起来。
孙同以为陈枭无计可施了,流露出得意的笑容,“陈大人如果自认没有亏心之处,便下令打开城门吧。”
陈枭笑了笑,冲城头上喊道:“把城门打开!”城门校尉见陈枭下令,当即命令手下军士打开了城门。
孙同迫不及待地率领手下官兵奔进了城门。
陈枭望着孙同等人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森寒之色。举起右手,向前一挥,众骑兵当即拔出战刀蜂拥而上,把孙同等人围在城中砍杀。惨叫声大响起来,孙同慌忙扭过头来惊恐无比地看着城门外的神情阴沉的陈枭。城门重重地关上了,砍杀声、惨叫声足足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结束。
城门再一次打开,陈枭等人进入城门,只见孙同和手下数百禁军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陈枭对城门校尉下令道:“把所有的尸体拖到城外,埋了。”
“是。”
“如果有人问起今晚的事情,就说一伙土匪袭击了孙大人和他手下的禁军,他们全部遇难,无一幸免。”“是。”
当天夜里,陈枭手下的众兄弟接到了陈枭的召唤,急匆匆赶到留守府大厅。见陈枭坐在上首,一起抱拳道:“大哥。”
陈枭道:“大家坐吧。”
众人分别在左右两边的椅子上坐了袭来。
陈枭道:“刚才,孙同突然带人去了玉河县。”众兄弟都是知道内情的,闻言吃了一惊。鲁智深站起来急声道:“洒家立刻去把他们抓起来!”
陈枭摆了摆手,“不必了。他们都已经死了。”众人愣了愣,随即明白了。鲁智深拍着光头笑道:“大哥做得好啊!”
陈枭道:“这件事情须要好好善后,否则后患不小。”顿了顿,对林冲道:“教头,你立刻率领麾下兵马剿灭香山附近的那伙匪寇。不要活口,取首级来见。”“是。”
接着陈枭对杨志道:“杨志,立刻派人向朝廷奏报,就说香山贼寇在半路上袭杀了孙同等人,我军虽然剿灭了匪寇,可是却没能救下孙彤等人,请朝廷降罪。”“是。”
花荣皱眉道:“物资存放在玉河县这件事,我们一直是严加保密的,怎么会被孙同知晓的?”众人也都感到非常奇怪。
陈枭站起来,走到大堂中间,“孙同曾经说,他接到了一封告密信。”众人一惊,鲁智深大叫道:“这还得了,居然有人吃里扒外!”说着,那对虎眼便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秦明没好气地道:“和尚,你看着我们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我们?”鲁智深盯着秦明大声道:“洒家就是怀疑!”秦明霍然而起,指着鲁智深道:“说不定是和尚你告的密!”
“放你娘的狗屁!洒家怎么可能告密?”
“我才不可能,我看就是你这个酒肉和尚干的!”
鲁智深大怒,便要动手,林冲赶紧拽住了他。
陈枭没好气地道:“大家都是兄弟,肝胆相照,我绝对相信众兄弟中间绝对不可能有人做出这种事情!”鲁智深流露出惭愧的神情,朝秦明抱拳道:“洒家刚才说错话了,秦明兄弟不要见怪啊!”秦明也抱拳道:“我也莽撞了,和尚你也别见怪!”鲁智深哈哈大笑,拍了拍光头,“不见怪不见怪!”随即看向陈枭,“大哥,究竟是什么人告的密呢?”
陈枭皱眉思忖道:“有那么多军士知道这件事情,都有可能。”顿了顿,对杨雄、石秀道:“你们两个调查这件事情。”两人抱拳应诺。陈枭叮嘱道:“这件事暗中进行,不要大张旗鼓。我不希望这件事弄得人心惶惶。如果实在调查不出这个内奸,也没有必要强求。”“是。”
陈枭对史进道:“大郎,你明天带人把存放在玉河县的物资转运走,转到武清县去。”“是。”
“好了,就这样吧。大家都回去休息吧。真是抱歉,打扰大家休息了。”
众人笑了起来,纷纷站起,朝陈枭行了一礼,鱼贯离去了。
第二天一早,陈枭吃过早饭之后,便到书房处理公文,柴云渺从外面进来了。柴云渺坚持要留在上京,柴进没办法只好让她留下,自个儿回沧州去了。
陈枭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抬起头来。看见了一身男装的柴云渺,调侃道:“呵呵,你穿男装的样子挺帅的啊!要是我是个女孩子一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柴云渺抿嘴一笑。走到陈枭身旁,看了看陈枭面前的那些公文,好奇地问道:“都是些什么事情呢?”
陈枭笑道:“都是些琐事,你肯定是不会感兴趣的。”
柴云渺的心思也显然不在这些事情上面,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看了陈枭一眼,“我听说昨夜出了事情?”
陈枭点了点头,笑道:“没事,小事情。”
柴云渺双眸中闪着异样的神采道:“监军及其麾下三百禁军全部被杀,恐怕不是小事情吧?”
陈枭立刻看向柴云渺,眼神锋利如刀。柴云渺被陈枭的这个眼神看得心头发寒,“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陈枭的神情恢复如常,笑了笑,“原来你都知道了。”柴云渺感觉刚才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了?顿了顿,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非常严重,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如果朝廷知道了,陈大哥你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呢!”
陈枭点了点头,看了柴云渺一眼,“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柴云渺急忙道:“为今之计,只能乘朝廷还不知道,立刻起兵,先出其不意消灭童贯,然后割据燕云十六州与朝廷对抗!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免遭灭顶之灾,还有可能君临天下!一边是坦途,一边是悬崖,陈大哥雄才大略应当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陈枭点了点头,“好!”
柴云渺大喜,“陈大哥你同意了?既然如此,那就赶紧集结三军,调集粮草吧!对了,还要讨伐檄文,这个我可以做。”柴云渺一副兴冲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