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道:“她两个深夜盗窃,被抓了个现行。我倒要问一问你,你怎么送来两个小偷给我?”
张孝存连声抱歉,喝令衙役将两女押了下去。随即哈着腰脸上堆着笑道:“大将军,你我同在大理为官,难得聚一聚,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做东,请大将军好好喝一杯水酒如何?”
武松道:“多谢了。下一次吧。”随即便转身离去了。
张孝存狐疑重重,赶紧来到女子监牢,见到了那两个被当作小偷送来的女子,没好气地道:“本官抬举你们,让你们做了大将军府的婢女。你等竟然如此不知轻重,竟然敢在大将军府偷盗,真正是莫名其妙!”
那个圆脸的女子道:“张大人,武松意图谋反,你可知情?”
张孝存吓了一大跳,情不自禁地叫道:“这怎么可能?”
那圆脸女子道:“证据确凿!他与众叛逆密谋的书信已经被我们盗出,送去了汴梁!此地不久之后就将大乱,张大人身为总督,应当立刻进行准备!如今正是大人报效陛下,报效燕云的时候!”张孝存惊骇不已,不知所措。看了两个女子一眼,狐疑地问道:“这么说的话,你们果真是华胥的密探?”两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张孝存便当她们是默认了。皱眉喃喃道:“这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武大将军是陛下的结义兄弟,向来忠勇无双,他怎么可能背叛陛下?”
那长脸女子没好气地道:“事实俱在,有什么好怀疑的?”
张孝存思忖片刻,看向两女,问道:“你们华胥在大理的驻地在哪里,我要去见你们的上司。”
那圆脸女子道:“我们不可能告诉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武松一伙的。”
张孝存没好气地道:“我若见不到你们的上司,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是华胥的密探?”
那长脸女子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告诉你。我劝你现在最好开始应变准备,免得事到临头措手不及。”那圆脸女子接着道:“或者可以同武松同流合污一同叛乱。大人若是要走这条路,便现在把我们杀了吧。”
张孝存郁闷不已,哼了一声,离开了监牢。
王宝儿见张孝纯魂不守舍地走了进来,不解地问道:“老爷,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啊?”
张孝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皱眉喃喃道:“刚才武松送来了两个小偷。可是那两个小偷却自称是华胥的密探……”
王宝儿流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张孝存继续喃喃道:“不仅如此,她们居然还声称武松正在与人密谋叛乱,”王宝儿惊叫道:“呀!那可如何是好啊!”
张孝存皱眉道:“这件事太也蹊跷!怎么会有华胥密探潜入武松府邸?武松难道真的要叛乱?”
王宝儿急声道:“老爷,那武松若是叛乱,老爷若不投靠他,他定然会杀害老爷。可是若老爷投靠了他,只怕将来朝廷大军开来,老爷也是死路一条!我们,我们还是赶紧逃离这里吧!”
张孝存皱眉摆手道:“这件事我实在是想不通啊!武松他,他怎么会叛乱?”
王宝儿没好气地道:“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他那样一个英雄人物,想要君临天下那也是顺理成章的!”
张孝存看向王宝儿,没好气地道:“你好像很崇拜武松似的啊?”王宝儿一愣,随即嗔道:“我的看法不也是大家的看法吗?你瞎吃什么醋?我不过是要说,武松他造反是很正常的事情!”
张孝存却摇头道:“这不是正常的事情。我们燕云不同于其他任何朝代和国家,就算不考虑武松对于陛下的忠诚,他也应该不敢做这种事情啊!这是非常愚蠢的!”
王宝儿道:“人家华胥密探都已经证实了,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张孝存道:“那两个人是否真的就是华胥密探,现在也都还不好说。究竟真实情况如何,难以判断啊!”想了想,突然站了起来,对王宝儿道:“宝儿,你来给我磨墨,我要给内阁写一封书信。”
在大理城内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内,柳妍正在焦急地等候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房门打开了。柳妍停下脚步看去,看见赵香儿进来了,急忙迎上去问道:“情况如何?她们两个是不是真的被武松抓住了?”赵香儿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柳妍自责地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们继续核实情况!如今她们两个被抓,自己身死是小,只怕会激得武松立刻起兵反叛!此时陛下肯定还没有准备妥当!”赵香儿道:“此事如何能怪姐姐,实在是事情确实还存在着疑点。那些书信的出现,实在是太突然了些,之前竟然没有任何征兆。这在以往是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柳妍皱眉问道;“她们两个是不是已经被武松杀死了?”
赵香儿摇了摇头,“我正要对姐姐说,此事非常奇怪!武松居然没有杀害她们,而是将她们交给了张孝纯,并且声称她们是小偷。张孝纯暂时将她们关押在女监中。”
柳妍大感讶异,“这么会这样?武松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图?”赵香儿摇了摇头,她也想不明白。柳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对赵香儿道:“现在我们要格外小心。传令负责监视的密探,严密监视武松府邸以及城外军营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立刻报告。”赵香儿抱拳应诺。柳妍看了看周围,道:“这座城市不久之后想必就会戒严,甚至武松会全城搜捕我们。我决定即刻放弃这里,启用城外的三号地点作为我们行动的总部。”赵香儿道:“我立刻去传令。”朝柳妍抱了抱拳,匆匆去了。
夜深人静之时,武松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玉兰忧心忡忡地走到武松身后,忍不住道:“夫君,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难道我们真的要坐以待毙吗?”
武松淡淡地问道:“你认为大哥他真的会听信谗言杀害我?”
玉兰满脸忧虑地道:“夏兰说,从古到今,任何国家,所有皇帝最在意地就是部下的忠诚。再英明的皇帝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往往也是不惜滥杀无辜的!何况,何况他们还拿到了证据!”
武松喃喃道:“夏兰……。”转过身来,看着玉兰的面颊,问道:“你也怀疑我真的在密谋造反?”
玉兰连忙摇头道:“我绝不相信夫君会造反!夫君对于陛下的忠诚,没有人能够相比!可是,可是只怕陛下不会这么认为!”
武松转身看向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玉兰看了一眼武松的背影,道:“夫君,我们现在,现在是不是只有起兵这一条路了?……”
武松猛地转过身来,厉声喝道:“这种事情你想都不能想!我武松的性命是大哥救的,大哥要把它拿回去,尽管拿回去就是了!我武松绝不皱一下眉头!我对大哥的这颗心可以刨开来面对天地日月!若是任何人胆敢背叛大哥,我武松第一个饶不了他!”玉兰从未见过夫君如此愤怒的神情,惶恐无疑,哪敢继续说下去,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
武松的神情变得温柔起来,抚摸着玉兰的秀发,道:“不要害怕!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会向大哥求情的!大哥再怎么样也不会为难你的!”玉兰使劲摇了摇头,扑进了武松的怀抱,哭声道:“夫君若死了,妾身决不苟活!”武松长叹一声,钢铁化作了绕指柔。
房门突然哐当一声大响。玉兰吓了一跳,慌忙朝门口看去,只见夏兰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急声道:“大将军,你怎么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呢?你手握重兵,英雄无敌,若皇帝对你推心置腹毫不怀疑,效忠于他倒也没错,可是皇帝如今听信谗言,还派人潜入府邸调查,也不知他们找到了什么证据!如此这般,大将军何必再效忠于他?大将军若登高一呼,至少可坐拥大理、蒲甘割据一方,伺机北上吐蕃进入四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此而自立为皇,成为开国之君,实在好过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啊!”玉兰可怜巴巴地看着武松,盼望他答应。
武松看着夏兰冷笑道:“我倒没看出来,我们家的一个小小婢女,竟然是一个心怀大志的女中诸葛!”
夏兰心头一凛,连忙垂首道:“奴婢只是心中焦急,希望将军和夫人不要枉死在昏君的手中!”
武松眼睛一瞪,喝道:“住口!”夏兰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武松冷冷地道:“这样的话,以后不可再说,否则我绝饶不了你!”夏兰唯唯诺诺。武松道:“好了,你退下吧。”夏兰应诺一声,退了出去。
武松看见玉兰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