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战鼓声隆隆,旌旗云涌,兵势如潮,逼近金军营垒。野不勒当即集结大军出营列阵。双方大军对峙,呐喊声此起彼伏。忽而,燕云军中奔出一员猛将,怒吼挑战,正是燕云第一军团大将军秦明。只见他手提沉重的狼牙棒,一声玄色铁甲,气势如虎,勇悍异常。
野不勒自然是认得秦明的,麾下悍将狼三当即向野不勒请战道:“大将军,我去杀了那个南蛮!”
野不勒暗道:‘秦明是燕云著名悍将骁勇非常,不过狼三也是难得的勇士,肯定不会输给他!’一念至此,当即点头道:“去吧,若能阵斩秦明,我保举你为大军副帅!”
娄烦大喜,当即策马出阵。来到秦明面前,勒住战马扬声道:“我乃大金大将狼三,特来取你的项上人头!”
秦明把狼牙棒横放在马鞍上,轻蔑地道:“无名小卒。杀你没得辱没了我的威名。快快滚回去,换个像样的家伙来。”
狼三见秦明如此轻视自己,登时大怒,叫嚣道:“我这个无名小卒今天就要取你的狗命!”说着便催动胯下战马,高高举着狼牙棒直朝秦明冲来。秦明哼道:“找死!”当即策马而出迎了上去。双方将士眼见双方战将冲杀起来,都不由得热血沸腾,纷纷呐喊起来,喊声如海如潮,此起彼伏。
转眼之间,双方相遇,两人同时怒吼一声,手中狼牙棒呼啸着朝对方头颅猛击过去,却在中途相撞,发出哐的一声巨响!随即两骑交错而过。秦明奔出十几步,勒转马头看着狼三,眼神中充满了兴奋的光芒,对于秦明这种悍将来说,对手越强他便越兴奋。当即呵斥一声,再次催马冲上。狼三也催动战马冲了上来,口中发出疯狂的嚎叫,双手高高地举起狼牙棒,当两骑相交之际,只见狼三手中的狼牙棒猛地砸落下来,气势万钧,虎虎生风,好像能劈碎山岳一般!这一击,狼三使出了全力,试图一击建功!
秦明立刻双手举起狼牙棒,对手的狼牙棒重重地砸在他的狼牙棒上,随即两骑交错而过。就在这一瞬间,秦明单手执着狼牙棒,也不向后看,只把狼牙棒向后一挥。狼三根本没想到对方在接了他全力一击之后这么快就能够反击,耳听见身后劲风呼啸,不由得心头大惊,想要闪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噗的一声闷响,狼牙棒重重地砸在了狼三的背心之上!狼三惨叫一声从战马上栽了下去!金军将士骤然看见这样的变故,都不禁变了颜色,呐喊声嘎然而止了!
狼三摔到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觉全身几百块骨骼全都被敲碎了一般,剧痛难言一点劲都使不上来。就在这时,身后马蹄声急奔而来,狼三心中惶恐,慌忙循声望去,赫然看见秦明策马来到面前了!只见对方高高举起狼牙棒,狼三只感到整个人如堕冰窟,紧接着看见对方狼牙棒重重地落了下来,而听见扑哧一声响,同时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金军将士眼见秦明击杀了悍将狼三,惶恐得跟什么似的。
陈枭举起镔铁马槊向前一挥,十几万燕云军当即猛发一声喊,山崩海啸一般朝金军奔涌而去。野不勒见此情景,慌忙挥军迎战。双方大军便如同两座巨大的浪潮一般汹涌对冲,一转眼的功夫,双方兵潮猛地撞在了一起。燕云将士一往无前狂冲猛杀,金军将士竭尽全力战斗,可是却感觉敌势越来越猛,快要抵挡不住了。只片刻功夫,金军将士便抵挡不住燕云军的山崩海啸一般的冲杀,节节败退,直朝军营退去。燕云军衔尾追杀,直杀得金军将士尸积血飞心惊胆战。
就在这时,一支金军战骑突然从侧翼杀来,如同一柄利剑般直刺燕云军侧翼。陈枭见此情景,当即下令各军停止追击,同时令战骑迎战。燕云军纷纷停止了追击溃兵,步兵迅速结阵,骑兵则重新汇聚,准备迎战敌军战骑。可是就在这时,金军战骑却在原野上转了一个大弯,折向自己的营垒奔去了。
陈枭笑道:“这个野不勒可比以前与我们交战的时候精明多了。”随即下令骑兵策应,步军猛攻敌军营垒。燕云军如同潮水一般朝金军营垒猛扑而去,金军凭借营垒顽强抵抗。燕云军前仆后继,不断撕开对手的防线,然而每一次都被对手不计伤亡拼命封堵住了。惨烈的战斗持续到中午,又从中午持续到黄昏,金军营垒边缘两侧双方将士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积累在沟堑中形成了溪流。陈枭见敌人十分顽强营垒难以突破,便下令大军暂退。收兵的金钟声大响起来,壮阔激烈的厮杀渐渐平静了下来,燕云军如同退潮的潮水一般退了下去,骑兵依旧居在两翼以防止敌军战骑突击。
金军将士疲惫不堪,许多人瘫软在地,浑身禁不住发抖。野不勒巡视了营垒一遍,眼见大军伤亡惨重,将士士气低落,不由得忧心忡忡。
随即召集众将商议对策,许多将领都认为应该放弃思乡岭,退回北安州去。野不勒皱眉道:“思乡岭是北安州的屏障,若是丢掉了思乡岭,北安州怎能守住?”众将面面相觑,都没说话了。野不勒接着道:“你们不用担心,思乡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我军又兵力雄厚粮草充足,我军凭借思乡岭据守,燕云军是不可能打垮我们的!而就在我们牵制了燕云军的同时,陛下必然调集大军前来支援,外有大军,我军又中心开花,哼哼,只怕他燕云军跑得不够快的话,就会被彻底消灭了!”
众将原本都忧心忡忡的,不过听了野不勒这番话后,担忧的情绪不由得消减了不少,只觉得当前的形势就如同野不勒所言一样,信心恢复了不少。
野不勒见众将恢复了斗志,当即传达命令,内容无外乎严防死守不可大意,特别叮嘱娄烦,要他守好岭上严防敌人偷袭。布置妥当之后,野不勒和衣而卧。
就在燕云军大举攻入金国的时候,金国的皇帝金兀术正率领四十万大军西进。当大军前进到金山(也就是现在蒙古国西边的阿尔泰山)东麓的时候,警报忽然传来,燕云军大举入侵中京路。金兀术大惊,当即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召集众将于大槐树下议事。
众将听说了燕云军入侵的消息,都感到非常震惊。韩常不解地道:“这可真是奇怪啊,燕云军怎么会突然来进攻我们?他们难道已经知道王君和太妃已经不在我们手上了?”众人小声议论起来。
金兀术皱眉道:“燕云军为什么敢对我们用兵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燕云军大举入侵,该怎么办?”
韩常道:“陛下,燕云军大举入侵非同小可,应该立刻挥军抵御燕云军入侵!仅仅凭借野不勒等人恐怕是抵挡不住燕云军的!”众将纷纷点头附和。金兀术也是这个想法,如今见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便决定即刻班师,增援南方战场,至于巴伦那一伙叛军,也只好这令西方各军严防,等解决了燕云的威胁之后再来处理。
然而就在大军即将班师之时,从另一个方向又传来了急报,巴伦与辽军里应外合,袭破了斋桑泊大营,达懒大将军已经后退三十里扎营,请求支援。金兀术大惊之下,复大怒,直骂达伦是悲戚祖宗的叛逆,骂完了达伦,又骂达懒,说达懒就是头只会吃糟糠的猪。一番辱骂之后,金兀术稍稍冷静了下来,鉴于当前的局面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了。连忙召集众将商议,众将意见不一,有说先解决西边威胁的,有说先解决东边威胁的,吵吵嚷嚷根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金兀术自己也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见众将争吵不休,不由得心头烦躁,喝道;“都闭嘴!”众将心头一凛,纷纷停止了说话。
金兀术皱眉道:“此地距离斋桑泊已经不远了。我本来是打算回军去对付燕云人的,既然巴伦和西辽主动闹腾起来,我便先解决了他们。”韩常担忧地道:“陛下,东边若不赶紧增援,只怕会出现不测啊!”
金兀术没好气地道:“我们在中京路有五十万大军,燕云军虽然来势汹汹,野不勒等人怎么样也能坚持一年半载吧。我已经决定,先解决叛军打垮西辽。”众将见金兀术已经决定了,便齐齐应诺。其实金兀术之所以如此决定,并不完全是他说出来的那些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他如今还认为劫走了王君和太妃的是巴伦的人,只要解决了巴伦便有很大机会夺回王君和太妃。那时王君和太妃在手中,便又能要挟陈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