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枭回到留守府大厅的时候,林冲正在大厅中等候着,还有一个身着便服的敦厚年轻人。他其实是林冲麾下的一名军官,名叫王展,别看他长得老老实实憨憨厚厚的模样,其实是负责监视监军薛东蟠的人。
两人见陈枭进来,连忙抱拳行礼。
陈枭走到两人面前,问道:“咱们的监军大人有什么状况吗?”
王展抱拳道:“回禀上将军,薛东蟠秘密派遣信使意图携带有关我们的材料偷偷返回东京,被我们发现了,就在刚才,属下带人将此人拿住了。从其身上搜到数封书信和一本奏折。”说着便将那一封书信和一本奏折呈了上来。
陈枭拿起奏折看了看,又分别看了看那些书信,冷笑道:“没想到啊,这个薛东蟠的爪子真够长的,居然了解到了这么多事情!”
林冲抱拳问道:“大哥,此事该如何处理?”
陈枭想了想,断然道:“立刻把薛东蟠和其随从抓起来!”林冲抱拳应诺,快步离去,王展也跟随着离开了。
薛东蟠正在家里看书之时,房门突然被撞开,林冲率领百余名凶神恶煞的士兵汹涌而入。
薛东蟠看见这样的情景,眉头一皱,喝道:“林将军,你这是干什么?给我出去!”
林冲冷冷地抱拳道:“监军大人,对不住了!”随即一挥手,数个士兵立刻上前将薛东蟠押了下去。薛东蟠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口中大骂不绝:“陈枭,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乱臣贼子!官家何曾亏待你,你居然敢犯上作乱!……”
……
薛东蟠被关进了地牢,依旧骂不绝口,直到声嘶力竭也不停止。
不久之后,陈枭在鲁智深和林冲的陪同下来到地牢中,看见了身陷囹圄的监军薛东蟠。
薛东蟠一看到陈枭,立刻圆瞪双目蹦了起来,奔到栅栏边,伸出手想要抓陈枭,神情愤怒至极疯狂至极。这就是忠义之臣,他们的忠心是那样的赤诚,他们的愤怒是那样的逼人!不管什么时代,这种人都是极其稀少且让人敬佩的!
“薛大人,我劝你还是冷静一些比较好。”陈枭淡淡地道。
薛东蟠怒喝道:“陈枭,你这个乱臣贼子,定然会不得好死!”
陈枭冷冷一笑,“你对赵宋的忠心真是无比炙烈啊!可是赵宋如今可以说是祸国殃民,你忠于赵宋岂不是助纣为虐祸害百姓!”
“君父乃天经地义的主人,忠于君王是无条件的!可笑你这乱臣贼子居然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陈枭笑了笑,“这么说的话,无论皇帝做错了什么我们都该忍受而不该反抗对吗?”
“当然!这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可就不明白了,既然皇帝不管做错了什么,臣民都应该忍受而不该反抗,那么赵匡胤当年何以篡夺了孤儿寡母的江山。说起来,那对孤儿寡母可没有做过任何有亏德行的事情啊!”
薛东蟠皱起眉头,好半晌才道:“那是天命所归!”
“哦,天命所归。这话难道不是借口吗?有谁听到老天说话了?若这也可以成为理由的话,那我今天的做法就更没有问题了,因为我也是天命所归!”
薛东蟠怒瞪着陈枭,不过那眼神中却有些犹豫的味道了。
陈枭笑道:“从三皇五帝开始,天下换了多少个朝代啊?若你们坚守的那一套真的是正确的话,如今的江山就该还给夏朝的皇室。如果你说夏桀残暴不仁失去了拥有天下的资格,那么我要问你,如今的赵宋难道还有资格拥有天下吗?”
薛东蟠紧皱眉头沉默了半晌,抬起头来,“狡辩!”
陈枭笑道:“我也不指望你立刻想明白这些事情,你有的是时间。”
薛东蟠流露出意外之色,“你不杀我?”
陈枭淡淡地道:“你若是蔡京之流,我会立刻杀了你。可惜你不是,你是一个稀有动物啊!像你这样的人本来就太少了,要是把你杀了,岂不是更少了?”转身准备离开,看了一眼薛东蟠,“你好好地呆在这里吧,也许将来时局的发展会让你的观点改变。对了,有件事情你得知道,你派往东京的手下已经被我的人截住了。所以那方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想了。”语落,陈枭便朝外面走去,林冲和鲁智深紧随在后。
薛东蟠回过神来,冲陈枭的背影叫喊道:“陈枭,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枭几个人回到留守府大堂,林冲问道:“大哥难道要一直关着薛东蟠?”
陈枭走到上首坐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哎,这家伙真让我头疼啊!暂时就关着吧。”
鲁智深大咧咧地道:“薛东蟠是个好官,不过迂腐得很,让人生气!”
陈枭笑了笑。
钱乐天疾步从外面进来了,抱拳道:“上将军。”
陈枭看了他一眼,“薛东蟠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回上将军的话,属下已经知道了。”
陈枭指了指书案上那些原本属于薛东蟠的监军印信,对钱乐天道:“这些印信原本是属于薛东蟠的。我现在交给你。你要像他以往一样,每隔一两个月就往京城发一份报告。”“是。”
“这件事就这样吧。”目光看向林冲,“教头,田虎方面是什么情况?”
林冲道:“今天早上,我们派往壶关打探消息的细作回报了。宋江率领的梁山军本来一路势如破竹,并且一度攻占了壶关。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童贯担心宋江立下大功,于是下令宋江停止前进,要宋江等待他的中军赶到之后再进攻,与此同时他还故意切断了宋江所部的粮草供应。而就在这时,田虎方面突然以五万兵马发起反击,宋江部队由于缺粮军心涣散,被迫放弃壶关撤退。田虎军收复壶关之后,以重兵守备壶关,同时文仲容率领一支轻骑兵出壶关闪击童贯中军。童贯猝不及防,五万中军在路上突然遭到攻击,全军溃散,据说死伤被俘者不计其数,连童贯都生死不明!”
“哈哈,童贯死了就好!”鲁智深大声道。
陈枭笑道:“我看他死不了,不是有句老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鲁智深怒哼了一声。
陈枭感慨道:“没想到啊,这讨伐田虎的战争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冲道:“如今官军大败,童贯所部全军覆没,而宋江所部虽然损失不大,不过却也士气被夺,这讨伐田虎之战恐怕要暂时搁浅了!”
鲁智深撇了撇嘴,“那可不一定!朝廷这帮挫鸟,洒家最清楚不过了,遇到打不过的敌人的时候,一定会想到咱们的!”
陈枭微微一笑。
陈枭独自在后院的湖泊边散步,脑海中思考着目前的天下局势:宋朝可以说的上是内外交困,不仅一个更加可怕的敌人已经崛起于北方,而且国内匪寇猖獗,朝廷的,民间的,各种问题交织在一起,纷繁复杂。这种情况下,别说赵佶那个废物皇帝,就算是一代明君,恐怕也会焦头烂额。接下来的局势会如何演变呢?历史是清楚的,可是这个时空的历史也许是因为我的原因吧,已经不那么清楚了。金人南侵会发生吗?靖康之耻会重现吗?那恢弘壮丽的抗金之战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陈枭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脑子里乱作一团。
梁红玉走了过来,咳了一声。
陈枭收回了思绪,看向梁红玉,笑问道:“是你啊?”
梁红玉冷冷地问道:“听说你抓了薛东蟠?”
陈枭苦笑道:“怎么这件事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似的?”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问你,你想怎么处置薛东蟠?”
“那还用说吗?”
梁红玉瞪眼道:“你要杀了他?”
陈枭冷冷一笑。
梁红玉大急,“你不能杀他!他是一个好官!你若杀了他,我,我就……”
陈枭淡淡地道:“是不是我杀了他,你就要杀了我?没关系,反正你也是要杀我的。”
梁红玉瞪着陈枭,非常气恼的样子,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陈枭觉得梁红玉这个样子真是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毛病,他发现自己竟然迷上了戏弄梁红玉了。陈枭突然笑了,“逗你玩呢,我可没有要杀薛东蟠的意思。像他那样的稀有动物杀了多可惜啊!”
梁红玉无名火起,愤怒地吼道:“陈枭,你太可恶了!”骂完了,便转身离开了,显然有些抓狂的模样。
陈枭看着梁红玉美丽的身影呵呵一笑,拍了拍脸颊嘀咕道:“没事戏弄美女,真是不错的运动啊!”
数日之后,朝廷的命令来了。与以往不同,来传令的是军官而并非往常的太监,由此可见朝廷的焦急。朝廷命令陈枭立刻起兵,协助童贯剿灭田虎。
送走了钦差,陈枭立刻召集众兄弟大厅意思。不久之后,接到命令的众兄弟便陆陆续续地赶到了大厅,听候陈枭的命令。
“诸位兄弟,刚才朝廷下达了命令,要我出兵协助童贯剿灭田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