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恩佐准备率军退出这座恶臭可怖的军营之时,突然有事发生了。军营外面的一处突然飞进来许多火星。一名军官看见了当即指着那边大叫。恩佐连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许多火星飞进了军营,不由得皱眉道:“那是火箭?是谁放的?”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而就在这时,军营中窜起了许多火头,并且迅速蔓延开!看那蔓延的模样和速度,显然军营到处的地下都预埋了灌满火油的竹管!恩佐意识到情况不对,当即大叫:“不对劲!快出去!”随即便领着众军将士朝外面狂奔而去。而与此同时,军营外的将士们眼见军营中突然起火了,而且蔓延得非常迅速,都感到十分的惊诧。
恩佐一马当先直朝军营外外面冲去,而与此同时,两条火龙正从左右两边迅速蔓延过来,俨然要截断恩佐的逃路。
说时迟那时快,恩佐策马在两条火龙合拢之前冲了出去!紧跟着他冲出去的则是他身边的几百个亲兵。然而他们几百人刚刚冲出去,两条火龙便猛地相撞截断了逃路。紧随在后的两三万官兵登时出不去了,挤在一团。眼见得四面八方的烈火越烧越旺并且不断逼近,这些官兵们惶恐无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恩佐勒转马头,眼见手下几万官兵都被困在了军营里头情况十分危急,急令手下亲兵救火,同时派人去向元帅求援。
兰伯特不需要恩佐求援已经派人赶去救火救人去了,不过大军却不敢乱动,他担心埋伏在周围的燕云军会随时出现突袭他们。
万余将士赶到军营边灭火,然而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大火蔓延帐篷以及遗弃在军营中的那许多军械物资,烈烈燃烧,火焰摩天接地张牙舞爪,万余将士的努力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火焰依旧越烧越旺,到了后来,就连那些试图灭火的官兵都被烧伤了不少,被那炙热的热力逼得不断后退。
被困在军营中的那几万人马不由得退到了中间大火还未烧到的区域,看着四周如同恶魔一般张牙舞爪的烈焰,只感到惶恐无助到了极点。
兰伯特策马来到外围,看了看眼前的情况,皱眉道:“灭火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要他们自己。”书记扭头对身边的将士们道:“所有人一起高喊,叫他们随便找个东西毯子什么的都行,沾湿了然后包裹住自己冲出来!”众将士当即按照安伯特的命令高喊起来。巨大的喊声一阵接着一阵穿过火幕直传入烈火熊熊的军营之中。
正不知所措的官兵们听到外面传进来的话,登时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纷纷四处寻找可以包裹住自己的东西。于是乎散落在地上的旗帜和苫毯都被捡了起来,没有抢到旗帜和苫布毯的人只好拔出长剑割下帐篷一块。这时生死攸关,所有人都顾不上脚下的血水腥臭恶心了,纷纷将手中的旗帜啊、苫布毯和帐篷块啊全都侵入血水之中。然后便将这腥臭无比血水淋漓的东西包裹住自己,朝火焰中冲去。
呆在外围的人只看见不断有人裹着毯子冲了出来,由于火焰太大,冲出来的人往往都背着一身的火。守在外面的人见状,便赶紧冲上去帮助扑火。不断有人冲出来,然而更多的却葬身火海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即便侥幸冲出来的也往往被烧得嗷嗷直叫惨不忍睹。
好一阵骚动过后,终于不再有人冲出来了。而此时,烈火已经完全吞没了整个军营。众人不禁望着烈火发呆,若非那些伤兵不停地哀号惨叫,现场可真就时一片寂静了。
兰伯特当即令人统计伤亡情况。很快伤亡情况便报了上来:“我军进入军营的有两万六千多人,逃出来的只有八千余人……”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竟然一把大火就将己方兵马烧掉了差不多两万。乔治忍不住道:“这些燕云人真是太凶险狡诈了!谁能想得到,他们竟然会有这样一番布置!这些燕云人真是虎豹豺狼的心肠啊!”恩佐愤怒异常地叫喊道:“****他们的祖宗!要是让我逮住他们,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兰伯特令骑兵散开戒备,随即率领步军对到附近的一座小山岗上驻扎下来。
这时,先前撒出去的斥候们回来了,都报告在二十多里的范围之内没有发现任何燕云军的蛛丝马迹。
乔治十分奇怪地道:“这可太奇怪了!怎么周围没有燕云主力啊?若是有主力埋伏在周围,我军虽然不至于全军覆没,但肯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恩佐没好气地道:“想那么多做什么!既然周围没有燕云军,咱们就应该赶紧东进去追击那个陈枭!”好几个将领点头附和。
兰伯特皱眉喃喃道:“燕云皇帝应该是接着要去救援虎思斡耳朵,所以只是想要牵制我们,却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的时间。”
恩佐冷笑道:“去救援虎思斡耳朵?虎思斡耳朵依旧被我们攻陷了,他还去救援个鬼啊!”
兰伯特道:“燕云皇帝应该并不知道这一点。”顿了顿,对众将道:“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行动要格外小心,决不能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了。所有斥候散布在大军周围,所有战骑排在前后两端,随时应对不测。步军也要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众将一齐应诺。
兰伯特鉴于大军经过这一回忙乱已经非常疲惫了,便想令大军就地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再开拔东进。不过转念一想,迟滞己方大军正是对方的目的,若是再此停驻一晚,岂不是正中了敌人的下怀?一念至此,兰伯特便打消了休整的打算,令全军稍作休息除了晚饭,然后立刻向东开进。众军将士十分疲惫,得到这个军令纷纷咒骂起来,不过军令如山,众军将士虽然嘴巴上咒骂着,手脚却丝毫不敢怠慢。
话说陈枭率领六万大军向东急进,半路之上遇到了从东边逃过来的难民。询问之下,得知虎思斡耳朵竟然于数日之前就失守了。并且拜占庭军进城之后进行了残酷的大屠杀,据说整个城市都被尸体所填满,残存的燕云将士更是全部遇难!陈枭一得知这个消息,登时慌乱起来,当即就要不顾一切率军赶去虎思斡耳朵。
众将都劝不住,最后还是颜姬道:“夫君不要着急,这些难民惊慌失措逃难,所言只怕也没有几分是正确的。我想耶律智勇双全,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定然都能沉着应对,绝不至于陷入敌手。况且如今形势危急,最需要夫君沉着应对力挽狂澜,若是夫君都失了分寸,只怕正在等待夫君救援的耶律就真的失去希望了!”
陈枭心头一震,不由得冷静了下来,轻轻地点了点头。看戏那个颜姬,感激地道:“谢谢你!”颜姬嫣然道:“你我夫妻,何必说这个谢字!”陈枭禁不住握住了颜姬的纤手,四目交投,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众将见陈枭冷静了下来,都不禁松了口气,他们刚才还真担心陈枭焦躁之下会真的不顾一起赶去虎思斡耳朵。
陈枭皱眉思忖道:“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虎思斡耳朵那边的情况!都失守这么多天了,怎么没有一点消息传来?难道包括信鸽在内都全军覆没了?”言念至此,陈枭又禁不住一阵焦躁。当即将这些纷乱的思绪强行压下去,问颜姬道:“我们还有多少信鸽?”颜姬道:“只剩下两只了。其它的都按照夫君的命令发出去了,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回信。”
陈枭点了点头,稍作思忖,对李朗道:“李朗,派出所有斥候,绕道进入虎思斡耳朵,侦查情况。”李朗应诺一声,奔了下去。陈枭又对花荣等人道:“传令下去,大军继续东进。”花荣等应诺一声,奔了下去。
陈枭转身看向东方的天空,思绪不由得飞到了虎思斡耳朵,眉头紧紧地皱着。口中禁不住喃喃道:“媚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等着大哥,大哥很快就来了!”颜姬在一旁见陈枭如此,不由得嫉妒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与耶律换个位置,夫君一定也是一样着急的。想到这,颜姬心中嫉妒的感觉便被甜甜的感觉所代替了。
陈枭率领大军继续向东挺进。虽然陈枭不愿,不过他此刻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虎思斡耳朵那边是最坏的情况,那么他便率军走花剌子模海南边的阿姆河进入葱岭地区,据葱岭抵御敌军等待援军的到来再反击敌军。陈枭不希望真的走到这一步,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怕他似乎只能这么做了。现在他最大的希望是希望媚儿安然无恙,然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虎思斡耳朵陷落,大军溃灭,媚儿真的能够吉人天相吗?陈枭越想越是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