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听说只来了四五万人,吓了一跳,原本满脸兴奋的红潮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煞白了下来,“只,只有四五万?!”王焕点了点头。“四五万能顶什么事啊?”
王焕皱眉道:“燕云军战辽军,平田虎,想来战力不凡!”
刘忠摇着头,皱着眉头,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人,我军应该主动出击,与燕云军夹击贼军,定可大获全胜!”王焕抱拳道。刘忠连忙摆手,“不可不可!我看燕云军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咱们可不能也做这样的傻事!”王焕皱起眉头,“大人,如果我们不出击的话,燕云军就太危险了!至少也应该接应他们进城啊!”
刘忠依旧摇头,没好气地道:“他们既然来救援,就应该自己进来,如果还需要我们出去接应的话,还要他们来做什么?”
王焕被这套莫名其妙的言论弄得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不久之后,五万燕云军来到王庆大军面前,奚胜令弓箭手射箭射住阵脚。弓箭手一起发箭,箭雨飞出落在燕云军前方的一片地面上,燕云军停止了前进。随即号角声大响起来,五万燕云军迅速排列成一个巨大的方形战阵,重盾长枪手居前,弓弩手居后,其余步兵、重甲步兵、铁甲战骑居中。整个战阵好似钢浇铁铸一般,铁甲铮铮,刀枪如林,战将勇猛无畏,士卒彪悍嗜杀,战旗在风中飘扬,凛冽的杀气含而不发!
寇炎在寨中瞭望台上看见燕云军如此模样,惊得遍体生寒,禁不住喃喃道:“如此军队,真不愧是天下骁锐一时之选啊!”
咚咚咚……战鼓声大响起来。王庆军中驰出一名战将,来到两军阵前,扬声喊道:“我乃大将卫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燕云军战线立刻分开,一个样貌神似关羽的猛将骑着一匹神骏的火炭赤兔马冲出军阵,他这一出场把所有的王庆军将士一惊,有人忍不住嘀咕道:“这,这是关帝爷爷吗?”
关胜策马奔到卫鹤面前十几步处,勒住马,扬声道:“某家乃燕云军统制官关胜,特来取尔狗命!”
卫鹤大怒,催动战马,举起长枪便来抢攻!
关胜双腿一夹马肚,高举青龙偃月刀迎了上去。转眼之间两马相交,卫鹤正准备刺出长枪,却突然听见一声怒吼,好似山崩地裂,整个人惊得一颤,就在这时,只见对方的青龙偃月刀劈头盖脸呼啸而来!卫鹤大惊失色,想要躲闪,却哪里还来得及啊,只听咔嚓一声响,卫鹤被一刀两断,血水涌入空中。
燕云军齐声呐喊,声震云霄;王庆军将士瞪大眼睛面色煞白,心脏不住地颤抖,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眼中很厉害的卫鹤将军居然一招就被对方砍做两段了!
王庆军中战将酆泰,与卫鹤关系最好,眼见卫鹤被杀,怒火直冲脑门,拍马冲出了军阵直取关胜。奚胜担心酆泰有失,令卓茂出战夹击关胜。卓茂提着大刀随即冲出战阵。
唐斌见状,担心关胜遭到暗算,赶忙策马驰出,截住了卓茂大战起来。这时酆泰和关胜已经战作一团,关胜虎吼连连,手中青龙偃月刀简直有劈开华山的威力,把酆泰劈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酆泰刚才的气势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王庆军战将杜壆见己方不利,悄悄地催马而出,绕到一边,弯弓搭箭想要暗算唐斌。就在这时,只听见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杜壆一愣,随即就被从燕云军中飞来的一支利箭射中的头颅!杜壆惨叫一声,仰面翻倒,四脚梢天,摔下马去。只见一支利箭正中他的眉心处,血污满脸,他已经死于非命了。
王庆军中惊呼起来;燕云军中,陈枭收回了硬弓,冷冷一笑。
酆泰与关胜斗了十几个回合,已经是精疲力竭枪法乱套了,关胜大喝一声,青龙偃月刀从酆泰的空档直劈而入,酆泰措手不及,被砍翻马下!
卓茂见酆泰被杀,惊得魂不附体,招数不由的一乱,被唐斌抓住机会一剑砍飞了脑袋,血水狂涌中,无头尸体栽落马下。
王庆军见己方连折四将,震骇不已,之前夸下海口的奚胜,脸上全是惊骇之色。
奚胜回过神来,流露出凶狠之色,喃喃道:“任你如何勇猛,也架不住群起攻击!”随即只见他扬声喊道:“擂战鼓!”战鼓声轰隆隆大响起来,原本被严重打击的士气,迅速又鼓舞了起来。
然而就在奚胜准备挥全军冲锋的时候,对面燕云军的号角声突然划破了天际。王庆军正在凝聚的气势不由的为之一顿。所有人只见,燕云军军阵分开,三千被铁甲裹得严严实实的铁甲战骑出现在视野之中。他们排成三横排,齐头并进,如山岳前行,散发出毁灭一切的可怕气势!
王庆军将士心头一惊,奚胜连忙命令大军摆出防御阵型。
王庆军的刀盾手上前,排成数排,弓弩手居后蓄势待发。
三排三千铁甲重骑缓缓前行,气势在这过程中越来越强盛!突然,一声雷鸣般的怒吼炸响天空,三千铁甲重骑如同崩堤的洪流一般发起了冲锋,大地颤抖起来!王庆军将士都不禁变了颜色,恐惧不由自主地涌上了心头。
三千铁甲重骑冲锋,好似滔滔巨浪,势不可挡!铁蹄声滚滚,吼声如雷鸣,震得人神魂颠倒,双腿打颤!
“放箭!!”奚胜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弓弩手慌忙放箭,密集的箭雨遮蔽了天空,大地竟然昏暗了下来!箭雨落下去,仿若最强猛的暴雨一般,三千铁甲战骑冒雨冲锋,那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箭雨竟然无法伤他们分毫!王庆军看见这样的情景,个个如坠冰窟,惶恐不知所措。
转眼之间,巨浪般的铁骑洪流重重地撞在王庆军阵线之上,好似摧枯拉朽一般,瞬间就将王庆军防线冲得七零八落。冲入敌军丛中,铁蹄将血肉之躯踏为烂泥,狼牙棒掀起漫天血雨;王庆军兵败如山倒,旗靡辙乱,自相践踏,溃不成军。
在瞭望楼上观战的王庆军军师寇炎,惊得瞪大眼睛跌坐在地。
燕云军的号角声再一次大响起来,数万燕云军在众猛将的率领下发起全面冲锋,人如虎,马如龙,朝王庆军席卷而来。
在城墙上观战的刘忠、王焕以及守军将士都惊得无法言语,他们实在无法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军队!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能推山填海一般,那奔涌的铁蹄仿佛能踏碎世上任何敌人!
刘忠颤抖着双股喃喃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陈枭率领的燕云大军一鼓作气击溃了奚胜的八万大军,正在城下列阵的王庆军乱了起来。龚端连忙率领麾下将士朝南边亡命奔逃。燕云军一路追杀,杀得王庆军鬼哭狼嚎伏尸数十里,最后龚端只带着两千多残兵败将逃到了龙门镇外。
此时天色已晚,星月满天,把起起伏伏的大地照得仿若白昼一般。
龚端看见了前方不远的龙门镇,不禁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只有一两千人了。想到之前率领十万大军何等威风,不由的唉声叹气起来,“实在是没想到啊!燕云军竟然如此厉害!”
“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一名亲信校尉问道。
龚端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先退回邓州再做打算吧。”邓州,在西京河南府的南面,紧邻河南府。如今王庆方面占了邓州、均州、房州、光化军、襄州和陕州、归州、云安军,拥兵数十万,老巢在云安军。
龚端率领残兵败将往龙门镇行去。突然龙门镇里涌出无数兵马。龚端勒住马,扬声喊道:“我是宣抚使龚端,你们李将军呢?”随即他发现有些不太对劲,怎么眼前这些都是轻骑兵啊?而且,而且都那么彪悍?!
前面的兵马分开一条路,只见一名头插雉尾、身裹铁甲、披着红披风的美貌女将在一群女兵的簇拥下策马来到军前。
龚端一愣,禁不住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将嘲弄一笑,扬声道:“我乃燕云军统制官扈三娘,已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听到这话,龚端惊得魂魄离体,差点摔下马来。
扈三娘扬声道:“知趣的速速下马受缚,饶尔等性命,若想顽抗管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龚端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一路狂奔逃命而来,早已人困马乏,顽抗就是找死,逃命只怕也是逃不掉的,对方可都是骑兵啊!
校尉不知所措地问龚端道:“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
龚端苦笑了一下,“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随即扬声喊道:“将军,请莫要冲杀,我们愿意向燕云军投降!”随即便当头扔下兵器翻身下马了。其他人见状,还有什么说的呢,纷纷扔掉兵器跪下求饶。
第二天早上,陈枭率领大军进入了龙门镇,见到了扈三娘,十分欣喜,扈三娘甜甜地叫了一声大哥。陈枭见扈三娘鬓角的秀发有点乱,很自然地伸出手为她捋了捋,柔声道:“三娘辛苦了!”扈三娘感动得想哭,要不是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她就扑进大哥的怀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