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跟随秦桧回到秦府,只见一个神色倨傲的中年人迎面走来,正是金人的密使哈喇。众人停下脚步,秦桧满脸堆笑地道:“两位想必是认识的!”哈喇冷冷地道:“我不认识他!”陈枭冷笑道:“我也不认识你!”秦桧见此情景,不禁一呃,连忙打圆场道:“两位都是金国重臣,能齐聚在此,真是我的荣幸啊!”随即叫管家摆上宴席。
片刻之后,酒宴摆了上来。秦桧、陈枭、哈喇围着圆桌坐了下来。
秦桧端起酒杯,笑呵呵地道:“我敬两位一杯!”
陈枭和哈喇拿起酒杯,一口干了。秦桧连忙也把酒干了,放下酒杯,笑道:“咱们都是自己人,应当相互扶持才是啊!”
哈喇冷冷一笑,“就怕这位不是这样想的!”
陈枭冷笑道:“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金帝国的利益!”
“哦?我看是为了四太子的利益吧!”
陈枭道:“汉人有一句谚语,‘再喊做贼’,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秦桧见两人说的越来越僵了,连忙道:“两位两位,咱们都在同一条船上,应当同舟共济啊!切不可伤了和气,切不可伤了和气!”两人冷哼了一声。秦桧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哈喇道:“此事我会向朱雀大王禀报,留不留岳飞父子的性命,得看朱雀大王的!”“笑话!朱雀大王并非金国皇帝,如何处置还轮不到她做主!”哈勒瞪眼喝道:“你大胆!”陈枭拍桌而起,“你放肆!”
秦桧连忙劝劝这个,又劝劝那个,被夹在两人中间真是左右为难呢!
“丞相,丞相……”管家站在门口小声唤道。秦桧朝陈枭和哈喇告了声罪,离座走到门口,小声问道:“什么事?”管家小声说了一番话,秦桧流露出十分惊诧的神情来。挥退了管家,回到房间中坐下。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陈枭,“管家来报,说天牢遭到不明身份者的突袭,所有守卫几乎全部毙命,奇怪的是居然没有被救走一个犯人……”
陈枭放下酒杯,“这件事是我做的!”
秦桧十分惊讶,哈喇冷笑道:“你们真是胡作非为呢!”陈枭瞥了一眼哈喇,对秦桧道:“我本来打算直接把人弄出来,没想要打搅丞相的,可没想到岳飞父子居然不在天牢中!”秦桧哭笑不得地道:“贵使啊,你,你真不该这么做的!”哈喇看着陈枭冷笑道:“我看你是想把人救走之后交给四太子吧。这样一来,四太子就可以岳飞父子的性命要挟岳家军。不过我劝四太子还是死了这条心,岳家军若真的能够受此事威胁的话,之前就已经退出汴京了!岳飞父子是祸害,必须尽快除掉!”
陈枭道:“之前没起作用,不一定现在也不会起作用。目前来说,活的岳飞父子可比死的有用的多了!”
“哼,自以为是!”打量了陈枭一眼,“我看你根本就不像是女真人!”
“我不是女真人,我是韩常将军麾下的偏将。”
“哼,原来是一介匹夫,难怪做事如此莽撞!”
陈枭瞪眼道:“几位先帝,百战创业,在你的眼里是不是也就是一介匹夫而已!”哈喇吃了一惊,连忙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血口喷人!”
陈枭冷冷一笑,站了起来,“懒得跟你啰嗦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秦桧连忙站起来道:“贵使就留在我这里吧,我好一尽地主之谊啊!”
陈枭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不过我手下有好几百人……”“无妨无妨,我这地方虽然不大,不过住下几百人还是没有问题的!”陈枭道:“丞相如此盛情,我就不推辞了,我这就去把人带过来。”说着便要离开。秦桧连忙叫住了陈枭,随即叫来管家令其去后面取来一面令牌,交给了陈枭,“这是我丞相府的令牌,如果路上有人盘查,可出示此令牌,不管是谁便不敢为难你们了。另外将军千万记住,一定不可以穿着金人的服装前来,要换上汉服!”陈枭点了点头,朝秦桧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了。
哈喇走到秦桧身旁,看了一眼正走出前面拱门的陈枭,问秦桧道:“丞相打算如何处置岳飞父子?”
秦桧十分为难地道:“此事,此事真叫我为难啊!朱雀大王与四太子意见相左,实在让我这个办事的人不知所措!不如贵使立刻写信请朱雀大王与四太子之间协调一下,达成一致意见之后,我这边才好办事啊!”
哈喇皱眉点了点头,觉得此事也只能如此了。
哈喇回到厢房,文士模样的随从李肯迎了上来。哈喇在圆桌边坐了下来,微皱着眉头,似乎正在思考着事情。李肯轻声问道:“大人有何烦恼之事?”哈喇便将刚才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李肯皱眉道:“这个四太子密使来得实在是突兀呢!?”哈喇点了点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李肯思忖道:“他突袭天牢的举动十分不合理,他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啊!”哈喇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李肯抱拳道:“大人你想,是什么人最有可能杀入牢房武力救人?”
哈喇想都没想就道:“自然是岳家军!”随即心头一动,急忙看向李肯,“你难道认为这位四太子的密使竟然是岳家军假扮的?”随即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他有四太子的狼头金戒指,那可是做不了假的!”
李肯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听哈喇说起,不禁惊讶地问道:“他有四太子的戒指?”哈喇点了点头,“这一点可以肯定!”“难道没有四太子的书信?”哈喇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李肯想了想,抱拳道:“大人,这也不符合常理啊!一般来说,四太子不应该没有书信过来啊!”
哈喇点了点头,“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可是也不能说明对方就是假的。那人有四太子的戒指,这是千真万确的,或许四太子认为有戒指作为信物就没有必要再写书信了!”李肯道:“也有可能是岳家军因为某种原因得到了四太子的戒指,便以此来假冒四太子密使。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他们劫狱的举动就说得通了!”
哈喇思忖着点了点头,“四太子接连败于岳家军之手,不久前更是被燕云军杀得大败退出了河南。兵荒马乱之中,四太子是有可能遗失戒指的。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可能,他很有可能没有问题,确实就是四太子的密使。”“那,首先就要弄清楚他的身份。”
陈枭离开丞相府后,径直返回客栈。此时,街道上早已没有了行人,一队队士兵在大街小巷中穿梭着,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有宋军拦住陈枭等人盘查,陈枭出示了丞相府的令牌,宋军吃了一惊,赶紧放行。一路上又遇到好几起盘查,都因为丞相府的令牌而畅通无阻。
回到客栈的房间里。王开立刻迎了上来,“主人!”陈枭问道:“通知师师她们了吗?”王开点了点头,“已经通知到了。师师姑娘要属下转告主人,千万小心。”陈枭笑了笑,吩咐道:“留几个人在客栈里与各方面联络,其他人立刻随我住进秦桧的丞相府。”王开吃了一惊,“住进丞相府?!”陈枭点了点头,“快通知下去!”王开应了一声,奔出了房间。
不久之后,几百个人便离开了客栈,进入了丞相府。秦桧将他们安排在前院的一座院子中住下了。
第二天早朝之时,秦桧上朝,奏称岳家军叛逆潜入京城突袭天牢意图救下岳飞父子,不过所有人均已被击退了。皇帝又惊又恐,问群臣道:“岳家军公然劫狱,分明就是造反!此事该如何处理啊?”众文武面面相觑,半晌都放不出一个有用的屁来。皇帝十分气闷。这时,秦桧出来抱拳道:“陛下,此事倒也不是特别难以处置!”皇帝大喜,“秦爱卿有何办法,快快说来!”
“陛下,岳飞父子是岳家军的灵魂,只要岳飞父子在我们的手中,岳家军就决不敢妄动!”
皇帝气恼地道:“可是昨夜已经将岳飞父子处决了!”
“陛下,臣昨夜擅自做主,令张俊停止行刑,将岳飞父子还押大牢了!”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忍不住称赞道:“爱卿真是朕的肱骨之臣啊!”秦桧斩钉截铁地道:“为陛下,为社稷,臣即便肝脑涂地又有何惜?”皇帝感动不已,随即十分担忧地道:“不过这样的话只怕不好向金人交代啊!”
秦桧道:“陛下不必担心,此事臣会向金人说明,想来金人不至于为难我们。”皇帝点了点头,“那好,此事就交予丞相了!朕有丞相,可高枕无忧了!”秦桧连忙自谦了一番。
此时,在丞相府的一座偏院之中,哈喇正请陈枭喝酒。
酒过三巡,哈喇笑道;“昨夜在下并非有意和将军为难,只是身负使命,不得不据理力争,还请将军见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