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几个人笑了起来。武松笑道:“你误会了!”
孙二娘流露出茫然之色。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后山快步奔来,边跑边喊道:“好汉手下留情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打扮的像个樵夫的壮汉正心急火燎地奔来。奔到众人面前,连忙抱拳道:“小人张青见过诸位好汉!”随即指了指孙二娘,“这是小人的内人,孙二娘,诨名母夜叉。我们夫妻二人在此做没本钱的买卖,却决不敢伤害无辜,只对强人和官府中人下手。刚才想来是误会了,还请诸位好汉原谅则个!”说着深深一拜。
陈枭笑道:“刚才孙二娘已经说明了。”看了一眼孙二娘,“说起来,我们也是挺佩服她的!”
张青听见这话,不由的松了口气。
孙二娘看了一眼陈枭他们的几个,好奇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鲁智深指着陈枭大声道:“这是洒家的大哥,阳谷县县令,景阳冈上的打虎英雄,陈枭。”
张青孙二娘一惊,连忙拜见。
鲁智深又指了指武松,“这位是武松兄弟,阳谷县的都头,也是景阳冈上的打虎英雄!”
张青孙二娘夫妻两个慌忙又拜见武松。
鲁智深最后指着自己道:“洒家是鲁智深。”
张青连忙问道:“可是义助林教头的那位鲁提辖!”
鲁智深哈哈大笑,大手一摆,“提辖什么的洒家早就没做了。现在洒家就是一个酒肉和尚。哈哈哈哈!”
张青兴奋不已地道:“没想到小人三生有幸,竟然一日得见当今最有名的三位好汉!”随即埋怨孙二娘:“二娘,你太莽撞了!怎么冒冒失失地就下手了呢?好在几位好汉识破了机关,否则你我的罪过就大了!”
孙二娘瞪了老公一眼,“你少跟老娘马后炮!三位大哥不曾通报姓名,我又不曾见过他们,怎么知道他们的身份呢!”
张青没好气地道:“我不是说过很多遍了吗?下药之前务必要弄清楚客人的身份,你为何就是不听呢?”
孙二娘把手往腰上一叉,“老娘以为他们是去孟州趁火打劫的奸商!怎么着,老娘还做错了不成?”
张青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在那里唉声叹气的。
陈枭打圆场道:“就别怪二娘了。二娘虽然莽撞了些,但好歹也算是出于侠义之心。”孙二娘立刻笑道:“还是陈大哥说得对!”
张青叹了口气,随即请道:“三位大哥快请店里坐!”几个人回到店子里。见众‘隐杀’还用钢弩逼着那些伙计,陈枭扬声道:“没事了,都退下!”众‘隐杀’立刻收起钢弩退了出去。老孙头小声对陈枭道:“大人,小人去外面照看大家。”陈枭点了点头。老孙头转身出了酒店。
张青对众伙计道:“这三位是景阳冈上打虎的英雄,陈枭大哥,武松大哥,鲁智深大哥。”
众伙计都是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拜见:“见过三位大哥!刚才我等有眼无珠,还请三位大哥见谅!”
陈枭笑道:“不知者不罪,起来吧。”
众人站了起来。
张青冲他们喝道:“还不快去把全羊宴整治上来!”
众伙计齐声应诺,兴冲冲地奔了下去。
张青请众人在正中间的那张大桌子前坐了下来。随即有伙计送上来了新的菜肴和酒水。鲁智深迫不及待地倒了一碗一口干了,很爽地赞叹了一声。
孙二娘笑道:“鲁大哥难道不怕酒里有药吗?”
鲁智深哈哈大笑,“洒家相信你们!”一句简单的话语令张青和孙二娘分外感动。
陈枭看了一眼外面那些瘫在地上的脚夫和私兵,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孙二娘连忙道:“陈大哥不用担心。这麻药没有什么害处,今天半夜就能醒过来了。”
陈枭点了点头。
张青端起酒碗来劝酒,酒过三巡。孙二娘放下酒碗,看了一眼外面那些一丝不苟担任警戒任务的‘隐杀’,一脸惊叹地道:“我在江湖上闯荡了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像陈大哥这样的手下。他们简直就像是戏文里说的静如林急如火的‘虎贲羽林’,又像是老人们传说的大唐‘玄甲天兵’!他们都是陈大哥县衙里的土兵吗?”
陈枭笑道:“他们不是土兵,算是我的家甲私兵吧。”
张青孙二娘夫妻两个更加惊叹了。
陈枭问道:“这里是十字坡吗?”张青孙二娘点了点头,张青道:“这里正是十字坡。”顿了顿,好奇地问道:“不知陈大哥你们带这么多粮食去孟州是为了赈济灾民吗?”
陈枭笑了笑,稍作思忖,便将他的打算说了出来。张青孙二娘惊得目瞪口呆,孙二娘惊叹道:“陈大哥要做的买卖真大啊!”随即满脸希冀之色地问道:“不知我们夫妻两个可能够帮忙?”
陈枭暗想:他两个都是孟州的地头蛇,有他两个帮忙,会方便很多。一念至此,便笑道:“你们若是愿意帮忙,那就再好也没有了!”张青夫妻两个大喜,孙二娘道:“今晚咱们好好吃喝休息!明天一早就去孟州!”
不久之后,全羊宴上来了。陈枭三兄弟和张青夫妻两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说着当今天下的奇闻异事和朝廷里的那些狗屁事。店外,伙计们捧着酒肉馒头招待众‘隐杀’,‘隐杀’已经得到了陈枭的命令,分批进食。
……
夜深了,除了站岗的‘隐杀’之外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陈枭三兄弟睡在店子里,脚夫、士兵、‘隐杀’则都在店子外面席地而睡。此时,夜色如洗,皓月和星辰都分外明亮皎洁。
……
第二天一早,陈枭一行人和张青夫妻两个就上路了,店子暂时交给了伙计打理。
越接近孟州,官道上的难民就越多,哀鸿遍野。还不时可以看见有饿极了的百姓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夺。这里似乎没有了任何道德和法律,有的只有赤裸裸的弱肉强食。
陈枭他们这支队伍,不可避免地引起了难民们的注意。当难民们得知这支队伍运载的是珍贵的粮食后,一个个看向陈枭他们的眼神就像是饿极了的豺狼看着猎物似的。不过由于陈枭、鲁智深、武松手持军械威猛不凡,一百‘隐杀’武装到牙齿颇具威慑力,因此那些缺乏领导的难民并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如此,陈枭也不敢掉以轻心,下令所有人提高警惕;老孙头等人看着官道旁那一丛丛衣衫褴褛满脸渴望之色的人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顺利进入了孟州城。
一进城,一个相貌普通穿着灰衣的年轻人便迎了上来,他身后跟着几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年轻人向陈枭抱拳拜道:“主人!”这年轻人就是陈枭手下的四大管家之一,康铜。他怎么会在这里呢?原来,当日陈枭决定往孟州贩粮后,便派遣康铜先一步来到孟州打前站,主要是联络孟州的买家。
陈枭点了点头。
康铜连忙指了指身后的那几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这几位都是本地的大粮商。”那几个中年人立刻上前向陈枭拱了拱手:“见过大官人!”其中一个中年人感叹道:“如今孟州到处都是饿红了眼的饥民,外面乱得不得了,这几个月里,都没有粮商敢来我们这里了,幸亏大官人到来,解了我们燃眉之急啊!”
陈枭笑着抱拳道:“好好说好说。”看了看周围,“这里不是谈生意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吧。”几个中年人连忙争着请陈枭去他们那里做客。
陈枭笑道:“我还是住客栈吧。我们就在客栈里谈。”几个中来年人都有些失望。
陈枭问康铜:“住的地方准备好了吗?”康铜连忙道:“已经准备好了,请跟小人来。”随即就在前面引路,队伍跟着他往前面走去。
不久之后,队伍来到一家名‘悦来’的客栈前,老板伙计热情地迎了出来。陈枭等人在客栈里安顿了下来,随即陈枭把那几个中年人请进了房间。
几个中年人自我介绍了一番,一个叫张宽,一个叫孟良,最后一个叫蔡东。根据之前从康铜那里得到的消息,陈枭知道这三个人其实都不是真正的老板,那个张宽,背后有张都监,那个孟良,背后有孟知府,至于蔡东,后台就更硬了,乃是当朝的太师蔡太师,蔡东其实就是蔡太师府上的一个奴才而已。陈枭不得不感慨那些贪官的胃口,像那位蔡太师,就光每年各地官员孝敬的银两只怕就能堪比国库了,居然还要在孟州发这个国难财!
陈枭道:“我也不想跟你们谈什么价格。一口价,每担十五两纹银。”
三个中年人吓了一跳,蔡东没好气地道:“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这样的价格怎么可能有人要?”其他两个人纷纷点头附和。
陈枭笑道:“三位老板不要跟我打马虎眼。当我不知道这里的行情吗?你们现在卖出去是三十五两银子一担。我只要十五两,说起来可比你们少赚多了!”
“哼!我们赚多少那是我们的事情,你这个价格我们接受不了。大不了不买你的我们买别家的!”蔡东气势凶凶地道。
陈枭笑道:“请便。如果有别家的。”
孟良连忙打圆场道:“两位不要意气用事嘛!做生意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随即对陈枭道:“大官人,你也稍微降点价格吧。实不相瞒,我们其实也是替人做下手的,你这个价格,我们就赚不到多少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