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英看了一眼陈枭,笑道:“这没有什么。其实我的武艺不算什么。”琼英说的是大实话,她的武艺虽然不同凡响,可是燕云军中猛将如云,比她强的少说也有十几位,然而那位美女却不这么认为,她以为琼英是在谦虚,皱眉道:“英雄这么勇武,却为何也有汉人的那些臭毛病?”
琼英不明白她的意思,“你这话是何意?”
那美女扬了扬眉毛,“你们汉人明明是这样的,却偏偏不肯说是这样的!听说这是你们汉人的什么美德,可我却不明白这有什么美的!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明明长得漂亮的人却偏偏要说自己难看,明明有本事的人却非要说自己没本事,这根本就是骗人嘛,却非要说是美德,我真是不明白你们汉人的心思!”
陈枭和琼英都哑口无言了,对视了一眼。陈枭对那美女道:“这是我们的风俗习惯,你不是汉人自然难以理解,恐怕也不好解释让你明白。你不是汉人,想必本民族也有一些特异的风俗习惯是别的民族所没有的,只怕在别的民族看来,那也是十分难以理解不可思议的。”
那美女听了陈枭这番话,便释然了,点头道:“你说得对,各民族确实都有一些别的民族没有的风俗习惯,倒也不必大惊小怪的!”随即对琼英道:“英雄,我刚才的话,你不会生气吧?”
琼英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微红着脸颊说道:“你别叫我英雄,”
那美女立刻乘机问道:“不知英雄叫什么名字?”
陈枭有些好笑,觉得这美女虽然十分动人,然而性格却实在不像是女人,那么的外向,放在汉族的男子之中只怕都能算作是登徒子了,女子中如她这样的有没有陈枭不敢说,不过至少他还没见到过,即便是性格最为豪迈的梁红玉,与她相比还是颇有不如的。
琼英身为女子,整好随便将名字告诉外人?可是对方是个女子,又是这么热切的模样,实在是不好拒绝,于是说道:“我叫仇琼英。”
美女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美丽的容颜上流露出动人的笑容,抬起头来对琼英道:“我叫桑格,来自吐蕃。”
陈枭和琼英都是心头一动,感觉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似的,随即陈枭便想到了那位几乎被他忘记了的吐蕃人质,格桑公主,难道就是她吗?看向琼英,心里又狐疑起来,因为当日格桑公主一行人抵达西宁州后是琼英给他们安排行止的,为何琼英竟然不认识,难道不是她?其实当日琼英虽然亲自安排格桑公主一行人的行止,可是她却并没有与格桑公主照过面,更准确的说琼英连吐蕃公主的附近都没去过,后来她按照陈枭的意思安排人将格桑公主一行人送来了汴梁,更是只是吩咐手下去做的。
陈枭道:“我听说吐蕃国送给燕云的人质,就是一位叫做格桑的吐蕃公主,难道就是你吗?”
格桑皱起眉头,十分愤慨的模样,不过这样的神情一闪即逝,又恢复了平淡的态度,淡淡地道:“就是我。”
陈枭和琼英同时小吃了一惊,都没想到居然会在大街上碰见吐蕃的格桑公主。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虽然贵为公主,可是身为人质在精神和生活上都不会回好过。
格桑见两人都不说话,眉头一皱,气愤地问道:“你们看不起我?”
陈枭摆了摆手,“我们没那个意思,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格桑哼了一声,“你怎么看我,我才不在乎呢!”转头看向琼英,问道:“仇大哥,你会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看不起我?”
琼英摇了摇头,“不,不会!”琼英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没有看不起格桑,相反还非常可怜格桑,觉得格桑是一个被自己国家和父皇牺牲了的可怜女子,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身份虽然依旧尊贵,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格桑听琼英说不会看不起她,开心地笑了,激动之下,情不自禁地握住了琼英的手掌,感动地道:“我就知道仇大哥是真正的英雄,不会看不起我的!”琼英尴尬地笑了笑,求助似的看向陈枭,却看见他一脸的坏笑作壁上观,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几个侍女端着各式菜肴酒水进来了。几个人停止说话,格桑的婢女立刻起身帮助侍女们摆放酒菜。
酒菜摆放好了,那个先前招呼他们进来的侍女微笑道:“客官们请慢用,若有什么别的需要,可以招呼外面的侍女。”说完,几个侍女便鱼贯而出了,合上了推拉门。
格桑的婢女为三人斟酒服侍他们。
格桑端起酒杯,眼眸异彩连连地看向琼英,说道:“我敬仇大哥一杯!”琼英拿起酒杯来,格桑一仰头先干为敬了,琼英也只好一口干了。两女一杯酒下肚,原本就十分娇艳的双颊浮上了两朵红晕,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格桑见琼英容色美丽,更甚女子,又想到他之前英勇的表现,只觉得天下更没有比这位仇大哥更好的男人了!
“仇大哥,不知你娶亲了没有?”
琼英娇颜更红了,看了一眼坏笑的陈枭,郁闷得不行,回过头来对格桑道:“我,还没又娶亲的呢!”她是女子,虽然已经嫁人了,可是确实没有娶亲啊,她也娶不了亲啊,因此她这话并不算骗人。
格桑一听琼英没有娶亲,喜不自胜,“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和仇大哥有缘!”挺了挺,流露出一丝腼腆之色,问道:“仇大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琼英之前一直是在应付,此刻听到这话终于不知该如何招架了,慌忙朝陈枭投去求助的神情。
陈枭笑呵呵地对格桑道:“格桑公主自然是美丽的!”
格桑皱眉道:“我是问仇大哥!”说着一双美眸就直直地盯着琼英,一副无比希冀的模样。
琼英尴尬得不得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不敢看格桑那火辣辣的眼神,扭过头去,嗫嚅道:“嗯,你自然是十分美丽的!”格桑开心不已,随即笑道:“你们汉人也正是的,居然对这种事如此害羞,女人如此,男人也是如此!”
琼英哭笑不得,想要告诉她自己是女人不是男人,可是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暗想:这话当面是没法说的,将来只要我躲着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忘了自己,哎,真是太荒唐了,我怎么会碰上这种事情呢?
看了一眼陈枭一脸坏笑的神情,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扑上去在他怀里狠狠地擂上两拳才解恨。
几个人吃喝闲聊着,格桑对待琼英十分殷勤,那模样简直就像是贤惠的妻子在服侍自己的丈夫一般;琼英自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状况,十分尴尬,如坐针毡似的,娇颜始终红扑扑的。而陈枭,此时俨然只是一个配角,在一旁一边喝酒一边看戏,心里可乐开了花。
过了许久,琼英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地对陈枭道:“大哥,我们该回家了!”格桑听到这话,立刻焦急起来,“这就要走了吗?再坐一回吧!”
陈枭接口道:“是啊,格桑公主盛意拳拳,咱们再多坐一会儿吧!”格桑公主从一开始就对陈枭很不待见的样子,不过这时听了这话心里立刻对他升起了几分好感来,连忙对琼英道:“你大哥也这么说了,就再做一回吧!”
琼英摇头道:“实在不行了!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瞪了陈枭一眼,“我这个大哥倒是清闲,自然说话简单,可是我却还要做许多事情呢!”陈枭笑着喝了口酒。
琼英站了起来。
格桑见琼英真的要走了,失望极了,连忙站了起来,“既然仇大哥家有要事,我就不留仇大哥了!不知仇大哥家住哪里?”琼英不知所措,“这个,嗯,”格桑十分难过地问道:“难道仇大哥不愿意告诉我吗?”琼英心一软,便道:“我们住在燕王行宫里。”
格桑一愣,十分意外地道:“你们,你们难道是燕王的部下?”
琼英想自己是大哥的妻子也是大哥的部下,而大哥也可以说是自己的部下,因此说是燕王的部下也是没错的,于是点头道:“不错,我们都是燕王的部下。”
格桑流露出思忖之色。琼英见她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转变了,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抱拳道:“告辞!”随即也不招呼陈枭,自己就离去了,陈枭赶紧起身,告别了格桑,追了出去。
陈枭在楼下追上了琼英,一把拽住她的纤手,笑道:“生气了?”
琼英狠狠地瞪了陈枭一眼,“你坏死了!见人家出丑不来帮忙还在旁边看戏!我两天不理你!”随即觉得两天太长了,连忙又改口道:“我今天不理你!”陈枭面色大变,“别啊!你可不能这么狠心!你要是不理大哥,大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琼英噗哧一笑,白了陈枭一眼。这时有几个酒足饭饱的客人正好从楼上下来经过两人的身旁,见两个大男人卿卿我我情意绵绵,当即大吐特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