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本事不行,这时听妻子也说自己没有能耐,就好像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般一蹦起来,叫道:“你们都认为我不行,我偏要做成功了让你们看看!那陈枭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灭了他就好似反掌般容易!”
公主又急又气,嗔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燕王有什么不好,你要造他的反?要是没有燕王,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公主这话是大实话,可是听在萧昱耳中却是那么的不受用,当即勃然大怒,情绪失控之下手掌便朝公主脸上一挥,啪的一声脆响便扇了公主一记耳光,喝道:“你给我滚!陈枭那么好,你去找他啊!”
公主捂着面颊瞪着萧昱,又是愤怒又是委屈,猛地转身朝外面跑去了,哭声跟着传来。萧昱登时后悔了,不过这个人死要面子,不肯出言道歉,皱眉嘀咕道:“走就走吧,有什么了不起的!”随即朝后院走去。
公主奔进燕王府,见到了耶律寒雨,一头扑进了她的怀中呜呜哭泣起来,十分伤心的样子。说了这么多,都忘了介绍这位公主了,这位公主名叫耶律红菱,是天祚帝的一位女儿,当年下嫁萧昱,也是风光无限啊。
耶律寒雨见耶律红菱突然跑来了,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原由,抚着耶律红菱的秀发柔声道:“是谁惹我们红菱生气了啊?告诉姑奶奶,姑奶奶帮你教训他!”耶律寒雨是天祚帝的小姑,而耶律红菱则是天祚帝的女儿,所以虽然耶律寒雨的年纪比耶律红菱大不了几岁,辈分却高了两辈,是耶律红菱的姑奶奶。帝王之家往往会出现这种情况,其实很多官绅富商这种情况也很普遍,那些有钱有权的人对于美色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因此经常会有七八十岁的老翁纳十七八岁的少女为妾的事情发生,这个时候,那少女生下的孩子,年纪只怕比那老翁的孙子还小得多,可是那老翁的孙子却要叫这个孩子做叔叔。耶律寒雨、耶律特里和耶律红菱之间的情况便是这样的,虽然三女年纪相当,可是却是老中青三代人,也算是一种奇观吧。那个萧昱叫耶律寒雨做皇姑,是因为萧昱的父辈与耶律寒雨同辈。
耶律红菱听到耶律寒雨的问话,连忙抬起头来,抽泣着摇了摇头。
耶律寒雨看着耶律红菱的眼睛问道:“是不是你劝他不要心生妄想,他却冲你大发雷霆了?”随即看见耶律红菱的一边面颊隐隐有些红肿,不禁眉头一皱,“他还打你了?”
耶律红菱连忙解释道:“他,他不是故意的!”
耶律寒雨叹了口气,“你啊,当初不听姑奶奶的,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这辈子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如何好过!”耶律红菱道:“他也挺好的!”
耶律寒雨哼了一声,“长得是不错!可是男人长得好有什么用,绣花枕头一包草!”耶律红菱有些不服气,“他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能做出成绩的。”
耶律寒雨摇头叹气,看了一眼耶律红菱,正色问道:“他是不是在你面前说造反的事情了?”
耶律红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即央求道:“姑奶奶,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燕王!要是燕王知道了,一定,一定……”想到可怕处,耶律红菱的一张娇艳登时变得煞白了。
耶律寒雨道:“你别担心,我不会说的。”
耶律红菱大大地松了口气,随即握住耶律寒雨的纤手感激无尽地道:“谢谢姑奶奶!”
耶律寒雨叹了口气,“我也只能这样帮你们!可是我担心他若是一直如此痴心妄想的话,迟早会闹出事情来,你得经常劝劝他!如今就算是我们契丹人也没有多少人怀念大辽了,天命所归大势所趋,若是强行而为,只能落得个粉身碎骨不得善终的下场!”
耶律红菱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随即忧心忡忡地道:“可是,可是他根本就不听我的话!”随即指着自己被打的那半边脸颊无比委屈地道:“刚才我就劝了两句,他居然就打了我!”
耶律寒雨想了想,“这样吧,他将来如果有什么动作的话,你便及时通知我,我来处理。”
耶律红菱看着耶律寒雨忧心忡忡地道:“他,他会不会有事?”
耶律寒雨道:“只要在他有实际动作之前处理了,有我和媚儿在,可以保得住他;可若他真的闹出什么大事情来了,那个时候,我和媚儿也都没法保住她了。所以你要及时告诉我他的情况。”耶律红菱皱眉点了点头,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得不得了。
耶律寒雨微笑道:“你不用担心,有姑奶奶和你姑姑在,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耶律红菱听到这话,只觉得有两个坚强的依靠在,原本很担忧的心便放下了一大半。
耶律寒雨牵着耶律红菱的纤手离开了大厅,来到后院,在后院这片初秋的美丽景致中漫步着。耶律寒雨说着一些逸闻趣事,耶律红菱不时地笑出声来,烦恼暂时都抛到了脑后。
与此同时,萧昱在家里越想越气,认为大家都看不起自己,自己就偏要做成这件大事,到时看他们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冷静下来,仔细想策略,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妥当的法子来。突然心头一动,他想到了那些经常在酒馆里借着酒劲发泄对燕王怨气的那些儒生,眼睛一亮,他觉得找到了同盟了,觉得这些人同自己一样痛恨燕王,一定是可以依靠的,而且这些人都饱读诗书才学不凡,与他们商议商议,说不定可以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想到这里,萧昱兴奋了起来,急不可耐地离开府邸,去本城最大的酒馆饕香楼了。
……
船队在桑干河中走了几天时间,这天临近中午之时终于抵达了燕京港口。三条大船依次进入码头停靠,随即水手朝码头上抛下缆绳,码头上的工人接住缆绳,在码头上的石桩上固定好。接着船上的水手将踏板架好,陈枭等人陆陆续续地下船来。
一到码头上,便看见一身男装的耶律寒雨领着僚属带着马车马匹迎面而来。耶律特里当即朝耶律寒雨挥了挥手,扭头对陈枭笑道:“小姑来接我们了!”陈枭微笑着点了点头。完颜青凤打量了一遍那个迎面而来的女人,见她成熟美艳真可谓一代尤物,不由的微皱起眉头,拿肩膀轻轻地撞了一下陈枭。陈枭扭头看来,看见完颜青凤看了看正走来的耶律寒雨,然后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一愣,随即呵呵一笑。
耶律寒雨来到众人面前,美眸看了看陈枭,随即拜道;“属下拜见燕王!”陈枭将她扶了起来,四目交投之下都是心中荡漾。耶律寒雨回过神来,说道:“属下带来了马车和马匹,请燕王和诸位上马上车,我们这便进城吧!”
陈枭点了点头。这时耶律特里奔到耶律寒雨的身旁,轻轻地叫了声小姑,耶律特里微笑着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随即看见站在陈枭另一边的一个绝美的女子,英姿飒爽美艳绝伦,可是眉宇之间却透出几分狂野之气,耶律寒雨立刻意识到,这位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朱雀大王了。
众人纷纷跨上马,王蓉想要上马,却不知为何居然爬不上去,腰腿似乎酸软无力的样子。狠狠地瞪了陈枭一眼,陈枭摸着下巴呵呵一笑。王蓉转身,摇曳着腰肢走到马车旁,蹬了上去。
众人向城里行去,百姓们纷纷让到两旁,用无比崇敬的眼神注视着陈枭,更有甚者竟然跪下磕起头来。
陈枭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耶律寒雨道:“一切都按照燕王之前的布置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各地情况向好,没有发生任何问题。南边的朝廷、西南的大理、西边的吐蕃和西北的西夏,都十分平静。”陈枭点了点头。
就在陈枭和耶律寒雨说话的时候,完颜青凤则在打量着码头上的情况,只觉得人声鼎沸、货物如山,十分繁荣兴盛,联想到金国方面的港口寥落凋零的景象,不由的暗暗称奇。
一行人走进了城门,完颜青凤看见了一座巨大的辉煌的城池,只见屋宇绵延没有尽头,两侧商铺的旗斾就如同风中云涌一般,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行人说话的声音和摊贩叫卖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十分嘈杂;虽然路人们见到陈枭他们这一行人过来,都主动让路了,可是众人行进的速度依旧降到了最低,街上的人车马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说在码头上时,完颜青凤是称奇的话,那么此刻便是无比惊叹了,她做梦也没想到燕云的治下的燕京竟然如此繁盛,在她的记忆中,似乎没有一座城市能与这燕京城相提并论。她是到过汴梁的,可是那时的汴梁凋零没落,百姓已经逃走了大半,不复全盛时期的景象,根本无法与眼前这座繁盛的燕京城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