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道:“大人错爱了!我儿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大人如此青睐有加?”
陈枭笑了笑。站了起来,抱拳道:“既然花将军不在家,在下也不便多做打扰。”随即抬起左手,那名捧着红木匣子的‘隐杀’立刻上前,将木匣子放在老夫人手边的茶几上。老夫人连忙道:“可不敢收此厚礼,大人快快收回去!”
陈枭微笑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老夫人不必客气。告辞。”随即便转身走了,两个‘隐杀’紧随在后。老夫人连忙让身边的红衣少女相送。
红衣少女一直低垂着头红着脸颊将陈枭送出大门。陈枭转过身来,微笑着抱拳道:“小姐请回吧。”红衣少女抬头看了陈枭一眼,见陈枭正看着自己,不由的心中一慌,赶忙转身进去了。
陈枭笑了笑,领着两个‘隐杀’离开了。
……
第二天一早,陈枭一行人便离开了清风寨,前往青州城。清风寨距离青州城不过三十余里,日落之前,青州城便呈现在眼前了。只见一座巨大的城池背靠着绵延青山和漫天的红霞,蔚为壮观;几条官道之上,许多百姓正加紧往城门奔去,期望赶在关门之前进入城中;城门外的酒店客栈,一片喧嚣热闹的景象,那些不怎么赶时间的客人索性就住在城外的客栈酒馆里了。
陈枭一行人来到城门口,把门的校尉见陈枭他们人多势众,而且个个都不像善类,便把他们拦了下来,喝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来青州城?”
陈枭也不答话,从怀中取出请柬递给校尉。校尉接过请柬看了,连忙双手奉还,恭声道:“不知是知府大人的贵客,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陈枭微笑道:“无妨。”随即就领着手下众人进了青州城。
一行人刚刚进城,门楼上代表时辰的鼓声就响了起来。那个校尉立刻率领手下奔入城门,吆喝部下关上城门。已经来到门边的百姓赶紧奔进城来,远一些的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门关上了,进不了城了,只能在城外的客栈和酒馆里找一个地方对付一晚。
陈枭一行人找到一处客栈安顿下来。
由于慕容彦达的生辰还有几天时间,因此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陈枭便在这青州城里四处溜达,或者在酒馆中与过路的客商喝酒闲聊,或者在街边的茶棚里听百姓们的牢骚,整天里优哉游哉,倒也听说了不少事情。
比如,辽国和金国之间的战争越来越激烈,长白山那边的药材只能走水路过来了;朝廷燕云十六州招讨使童贯,正在边境筹备粮草,集结兵力,随时会北伐燕云十六州。这些算是国家大事,还有一些传闻算不得那么重大,不过陈枭听来也是很感兴趣的。
比如,之前劫夺了生辰纲的晁盖在梁山招兵买马已经聚集了近万匪寇,周围郡县均忧心忡忡,好在他们从未骚扰普通客商和旅客,仅仅只是向周围的县城借粮,凡是接到借粮通知的县城,没有人敢违抗;祝家庄正式向扈家庄提亲,不过却碰了一鼻子灰,两家的关系似乎受到了一点影响;附近清风山的土匪更加猖獗了,许多人失踪后在附近树林中找到,找到时,发现所有尸体的心肝都被挖去了,因此清风山周围村镇内,食人魔的恐怖传说甚嚣尘上。
不知不觉,慕容彦达的生辰之日到了。这天傍晚时分,慕容府邸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陈枭一身黑色的绸缎长衫,领着几个‘隐杀’扛着两大礼盒的礼物来到慕容府邸大门口。陈枭把礼单和请柬递给门口的那个老管家。老管家接过礼单和请柬,先看了看礼单,眼睛登时大亮,随即看了看请柬,然后冲里面扬声唱诺:“阳谷县县令陈枭大人到!送上东珠十八颗,红珊瑚一座!”
大堂里的客人听到这些礼物,纷纷惊叹起来,有人难以置信地道:“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能送出这样珍贵的礼物?!”旁边的人一脸嫉妒地道:“也不知道他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听这话,他俨然就是一位清正廉洁的大清官啊!
老管家恭敬地对陈枭请道:“大人里面请!”
陈枭走了进去,几个‘隐杀’则扛着礼盒跟随两个家丁往后院去了。
陈枭走进大厅,穿着一身大红绸缎长袍的慕容彦达疾步迎了上来,满面春风的样子,笑着抱拳道:“陈老弟来了!”
陈枭笑着抱拳道:“下官见过大人!”
慕容彦达立刻抓住陈枭的胳膊,“今天是我贱降之日,不论官衔,只论友情!我和陈老弟虽然只见过一面,却是一见如故啊!来来来,跟我来,我介绍一些名流俊彦给老弟认识!”说着就把陈枭往后院拖。一些宾客见状,心里酸溜溜的。
与此同时,在距离慕容府邸不远的夜市上,几个相貌丑陋却衣着光鲜的男子正在街道上溜达着。其中一人尤为引人瞩目,只见他五短身材却非常粗壮,相貌丑陋,嘴边有两撇胡子,气质猥琐令人厌恶。他似乎是这几个人中领头的。
“三大王,咱们这样在街上溜达,是不是不太安全啊?”矮子旁边的一个匪气十足的年轻人忧心忡忡地问道。
矮子瞪眼骂道:“老鼠胆!似你这样能有什么出息?”
年轻人心中不爽,却也不敢反驳,他很明白眼前这个矮子是个什么人物,那可是个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啊!
矮子贼眉鼠眼地往远处灯火辉煌热闹非常的慕容府邸张望着,一脸希冀地道:“今天那狗官请了无数宾客,说不定能让咱们逮着一两头肥羊!”扭头问年轻人:“马车准备好了吗?”年轻人连忙道:“早就准备好了!”矮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枭跟随慕容彦达来到后院水榭边。只见水榭里外灯火通明,水榭里三个身着儒衫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正一边喝酒一边吟诗作对,似乎都正在兴头上,一个个拿着酒杯,歪歪扭扭,摇头晃脑,一会儿悲风哀月,一会儿缠绵夜色,一个个沉浸其中,不知人间何世!五六个娇美的侍女端着酒水侍立在周围,用那种后世追星族的目光看着那几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
慕容彦达把陈枭领进了水榭,为众人介绍道:“这位是阳谷县的县令,陈公子。”几个年轻人打量了陈枭一眼,微微拱了拱手,并不如何看重他。慕容彦达为陈枭介绍道:“老弟,这几位都是山东地面上响当当的青年俊彦啊!这位是,李成谋公子,他的一手狂草可谓冠绝古今,大有当年王羲之的风范!”
陈枭看了一眼李成谋,那是这里最俊朗脱俗的一个年轻人,一身白色儒衫,都戴纶巾,风度翩翩,不落俗尘,若是放在现代社会,那些所谓的男神给他提鞋恐怕都不配!陈枭朝他抱拳颔首,李成谋高傲地哼了一声。陈枭道也毫不在意,这种人他在现代社会的大城市见得多了。
慕容彦达又介绍另外两人,一个叫做方思恒,一个叫做钱同佳,两人也都是山东地面上的青年俊彦,虽然样貌气质不如李成谋,却也都是俊朗飘逸的人物。
李成谋道:“陈公子年纪轻轻就是一县之尊,想必于诗词歌赋的修为一定是十分了得了?”
陈枭微笑道:“实不相瞒,我对诗词歌赋之类的技艺可谓一窍不通!”
李成谋冷冷一笑,正要出言讥讽。这时,水榭外环佩声传来。众人不由的朝水榭外望去,只见朦胧的灯光下,一位身着紫色宫装的绝代佳人正在两个侍婢的陪同下款款走来。她姿容绝丽,气质绝尘脱俗,在一旁水波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是洛水神女降临人间了!
李成谋三个才子自然都目瞪口呆了,就连陈枭这个被现代社会无数所谓‘女神’‘玉女’弄得审美疲劳的家伙也不经失了失神。
女郎看见几个男人的表情,绝美的容颜上流露出十分骄傲的神情。径直走到慕容彦达面前,盈盈下拜:“小妹祝大哥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慕容彦达呵呵笑个不停。随即冲陈枭他们几个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小妹,慕容冰霜。”陈枭微微一颔首,李成谋几个则都激动得满脸通红,居然一个个口钝舌呆,那溜溜的诗句居然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慕容彦达对慕容冰霜道:“这几位都是山东的青年俊彦!哥哥特地把他们请来同小妹认识认识!”慕容冰霜嗔怪地看了一眼慕容彦达。慕容彦达只当没看见,让大家坐下来聊。
水榭里摆的汉朝的席制。没有什么圆桌方桌,也没有椅子凳子,只有一张张一尺来高的案桌和铺在地上的席子。上首主位摆了一张案桌,主位下面左右两侧各摆了四张案桌。慕容彦达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那三个‘才子’坐在右边,慕容冰霜坐在左首处。陈枭见右边人已经多了,便在左边,慕容冰霜旁边的那张案桌后坐了下来。慕容彦达和慕容冰霜一脸惊讶地看着陈枭,而那三位才子则个个都无比气愤激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