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看向慕容冰霜,道:“最近各地都有谣言流传,似乎有人在故意散播对我们燕云不利的谣言。”
慕容冰霜听见是这么件事情,不禁意兴阑珊,说道:“这些事情我是不懂的,妹妹不必跟我说。”这时她才注意到周围的其他人,不由的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地道:“打扰你们议事了!”众人连忙躬身道:“娘娘言重了!”慕容冰霜微微一笑,对梁红玉道:“红玉妹妹,我就不打扰你们议事了!”随即便转身朝外面走去,梁红玉连忙将慕容冰霜送出了大厅,躬身道:“姐姐好走。”慕容冰霜点了点头,朝后院走去。梁红玉望着慕容冰霜走远了,这才转身回到大厅中,一副低头沉思的模样,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
左谋道:“大总管不必担心,只是一些无赖之徒和士族文人散播谣言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
柴云渺微笑着对左谋道:“红玉姐姐可不是在为这件事烦恼!”左谋流露出不解之色。梁红玉娇颜微微一红,瞪了柴云渺一眼,嗔道:“你又知道了!”左谋等几个男人互望了一眼,随即明白过来,呵呵笑了起来。
梁红玉没好气地道:“闲话少说,咱们说正事!”转身走到上首,坐了下来。抬头看了众人一眼,说道:“最近这些谣言越来越严重了,虽然我不相信这些人能闹出什么事情来,可是影响却很不好,必须严厉处置!我的意思是,逮捕那些敢于在酒馆茶楼等地公然谈论和散播谣言的儒生和流氓泼皮!”左谋有些担忧地道:“如此大的动作,只怕会引起社会动荡啊!”梁红玉断然道:“任由谣言传播,社会动荡更大,我们必须采取果决的行动制止谣言传播!”
柴云渺道:“咱们还可以同时宣传前方的战况,相信要不了多久,谣言便可制住了!”
梁红玉道:“就这么办!”看向左谋和李慕白,道:“逮捕行动由各地官府执行,如果有需要,可以请求附近军队帮忙!”左谋和李慕白抱拳应诺,左谋道:“下官立刻传令各地遵照执行!”梁红玉道:“就这样,你们去吧!”众人朝梁红玉拜了拜,离开了大厅。
视线转到西平府。
刚刚睡下不久的李清霞就被侍女唤醒了。李清霞只感到脑袋晕晕沉沉,心里十分不乐,沉声问道:“什么事?”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侍女眼见李清霞神色语气不渝,心中惶恐,急忙道:“大元帅说有紧急事务要禀报陛下!”李清霞心头一动,立刻道:“叫他进来!”侍女却愣在当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李清霞见状,心下恼怒,不过随即便释然了,她明白了侍女如此模样的原因,自己只身着轻薄小衣,固然不雅,还春光外泄,如何能够接见外臣,何况还是个男的。
李清霞从床榻上下来,侍女立刻取来衣裙服侍李清霞穿上,完了,侍女又准备为李清霞梳妆。李清霞抬手道:“不必了,你去请大元帅到书房等候,我随后就到。”侍女躬身应诺,退了下去。
片刻之后,衣着整齐,却并未梳妆的李清霞走进了书房。李宗道见状,赶紧躬身行礼:“见过陛下!”
李清霞快步走到李宗道面前,急声问道:“是否有李存孝的消息了?”李宗道道:“不是李存孝的消息,是左丞相从京城发来的急报!”说着双手呈上了书函。李清霞接下书函,展开,看了一遍,微微皱起眉头。背转双手,踱到书桌边,沉思片刻,冷冷一笑,喃喃道:“一群跳梁小丑,简直痴心妄想!”转过身来,看着李宗道淡淡地道:“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些跳梁小丑的状况,而是李存孝那边的情况!”
李宗道道:“陛下放心,应当不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状况发生!此刻,李存孝他们说不定已经登上长城岭了!”李清霞皱眉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视线转到宥州,李存孝率领雪山军猛攻宥州多日,却依旧受阻于宥州城下。厮杀恶战的声音渐渐沉寂下去,攻击部队如同退朝的潮水一般退了下来。浑身是血的部将李存仁扑通一声跪在李存孝马前,一脸羞愧地道:“大将军,末将无能,没能攻下城池!”李存孝抬头看了看他身后的将士,一个时辰前上去的五千勇士,居然只退下来了这么些人,只怕不到两千人了。李存孝皱了皱眉头,对李存仁道:“你们尽力了,下去疗伤!”李存仁应了一声。费劲地站起来,哪知刚刚半站起来,身体便猛地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好在旁边的士兵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李存仁等退了下去。
李存孝抬眼看向远处那座残破的城池,看见燕云的战旗依旧在城门楼上飘扬着。眼前的这座城池十分残破,城门被拆毁,城墙多处也被拆掉,西夏方面施行了坚壁清野的战术,自然不会给燕云军留下足以依托的坚固城池;燕云军退守宥州之后,鉴于敌军可能发起的反击,燕云军在退守宥州之后,立刻对被拆毁的城门城墙进行修补,可是毕竟时间有限,燕云军只能是用石块、木头、泥土等将缺口堵塞住而已,经过这几天的鏖战,多处又都重新坍塌了。李存孝又是愤怒,又是不解,他实在不明白眼前的这支燕云军究竟是怎么挡住己方接连不断的猛攻的!?突然心头一动,情不自禁地喃喃道:“难不成这城中的燕云军并非之前探子报告的一万人?”久攻不下,损失惨重,李存孝不禁对之前自己所获得的情报产生了怀疑。
然而李存孝此刻可能还不知道,其实宥州城中的燕云军已经所剩无几了,只有一个大将王德,和两三百个伤痕累累的士兵了。仗打到这个份上,其实他们可以撤退的,这个时候撤退,没有人会责怪他们,没有人会认为他们做的不对,可是这些伤痕累累的将士却没有一个人想要撤退,因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死守宥州,既然死守,那么就必须与城池共存亡,只要自己还活着,就绝不能允许城池落入敌人的手中,否则便不是完成了任务。
王德写了一封给妻儿的遗书,交给身边的一个亲兵,吩咐道:“带出去,交给我夫人!”亲兵没有伸手去接遗书,突然跪下哭声道:“属下不走,属下与将军同生共死!”
王德没好气地道:“废话!本将军给你的命令是把这封书信带出去,少他妈跟我废话!”随即将书信塞进亲兵手中,喝道:“快走!”亲兵既不愿走,又不敢违抗命令,一时之间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王德眼睛一瞪,喝道:“走!”亲兵心头一震,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朝王德一拜,翻身上马,朝南边飞驰而去。
王德拄着大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登上坍塌下来的一处墙体,朝外面看去。只见西夏军正在将己方将士的尸体搬离战场。王德喃喃道:“******,又要进攻了!”就仿佛应和他的话一般,他话音还未落,城外便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号角声,呜呜呜,撕心裂肺,划破长空。随即只见成千上万的西夏军如同潮水一般奔涌而来。
王德扭头冲手下那些伤痕累累的将士们喝道:“准备战斗!!”数百将士齐声呐喊,磅礴战意直冲云霄,惊得在城外远处观战的李存孝惊疑不定。
西夏军潮水吼叫着涌入缺口,王德大喝一声,挥舞大刀,当先杀入敌群,大刀上下翻飞,扬起漫天血水;众将士也怒吼着杀入敌群,拼死恶战,个个如同疯兽,个个舍生忘死,完全不管敌人的兵刃,只管砍杀敌人,自己的鲜血和着敌人的鲜血在天空乱舞飞扬!西夏军面对燕云军疯狂反击,竟然一时之间无法前进一步。
恶战在继续,燕云军将士在拼尽全力之后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到最后,只剩下了王德,他依旧站在缺口最高处拼命挥舞大刀,冲上去的西夏军将士一个个被砍翻,一个个滚下去,王德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可就是没有倒下,他好像不可战胜似的!夕阳映照下的战场一片惨烈的景象!
西夏悍将李重山从众军中冲了出来,挥舞狼牙棒照着王德的脑袋狠砸下去!王德几近油尽灯枯,面对足以夺取自己性命的狼牙棒竟然视若无睹,手中大刀一番,便朝李重山撩去!李重山没想到对方居然要和自己同归于尽,大吃一惊,慌忙侧身躲闪,大刀贴着他的胸膛呼地飞过,差点就卸掉了他的半边肩膀,与此同时,李重山的狼牙棒由于自己的躲闪行动,也发生了位移,没能击中王德的头颅,而是重重地砸在他的左肩之上,砰地一声闷响,铠甲碎裂,血水溢出。
李重山惊魂甫定,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王德,发现他居然面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