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倾城就把雪壬送到学校。她朝倾城挥挥手,算作告别,不过倾城只是淡淡看了她一样,礼仪性地一鞠躬,就转身走进飞船里。看着远去的飞船,雪壬心里有种莫名的挫败感。她一边走着一边低着脑袋陷入沉思。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只要跟倾城在一起自己就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觉?突然就兴奋,突然就紧张,突然就失落……正纠结着,雪壬忽然一头撞上一个人。慌忙道歉中,她发现这个人是子凡。雪壬揉着自己的脑袋,皱起眉头,用责怪的目光盯着地面,心里却嘟囔起子凡来:“怎么回事啊他?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每次出现都害我撞一下。”
一个像柔软的花瓣般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弄疼了吗?给我看看。”雪壬似乎被电了一下。那些话语像动听的歌曲,奇迹般地安抚了她的不满。她木讷地点点头,又赶紧猛地摇头。这一连串的动作间,雪壬不经意地拉开了她与子凡的距离。
雪壬本来就因为昨天的行为弄得自己不知如何面对子凡了,现在两人还站这么近,她就更紧张了。不过毕竟是同学一场,关系还是要处的,而且自己当时也有不对的地方。她面具下的脸微微泛红,腼腆地吭声道:“那个……昨天……我不应该一声不吭地就离开,这样不好……而且,那个,我昨天也不应该发那么大的脾气……很……很……很抱歉!”雪壬始终低着头,忽然想起倾城昨日对自己说的话,又立即抬头,刚好对上子凡的眼神,于是条件发射地继续低头……
子凡轻笑出声,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个兔宝宝公仔,在雪壬眼前晃了晃。那兔宝宝公仔像块强力磁铁一样,把雪壬的目光瞬间吸了过去。雪壬眨巴着眼盯着那个布偶,吞了一下口水,讷讷地说:“你,你要照顾好那个布偶。“子凡忍不住又笑出声来,然后一脸认真,像在跟一个孩子说话似的开口道:“我当然没有能力照顾它了。你帮我照顾它好了,这个给你。”
“我……”雪壬一脸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性地问:“那个真的是……给我的?可是,它好可爱哦!”子凡一脸温和地跟她逗着嘴:“你怎么就不配有可爱的东西呢?”说着,子凡捧起雪壬的手,把兔宝宝公仔郑重地放在她掌心上,手却没有松开。冰凉的感觉从手上传来,雪壬回过神来,赶忙把自己的手从子凡的大手中抽出来。她的心思又回到手心里的兔宝宝公仔上。
妈妈告诫她不能乱收别人东西的话语此刻在她耳边就像蚊子一样发出嗡嗡声,而心里的欲望化作一双大手毫不犹豫地一拍,蚊子立即倒地了,妈妈的话也被抛在脑后。雪壬高兴地捧着兔宝宝公仔,一脸感激地说:“谢谢你!子凡!”
嘻嘻,这可是第一次有男生送她礼物呢!忽然,雪壬的脸色又黯淡下去。是啊,这个礼物是送给“她”的,不是送给她的!自己真是自作多情!雪壬看着手里的公仔,问:“你怎么会选布偶送给……我?”
“因为你很可爱啊,所以估计你应该会喜欢可爱的东西吧。喜欢吗?”子凡耐心地回答着。
“喜欢!”雪壬大声应着。如果是因为可爱的话,那就应该不关苏茉的事了。因为雪壬只是有着苏茉的人皮面具,然而性格什么的,就都是她自己的。这下,雪壬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这个兔宝宝公仔了。同时,雪壬也因为子凡的关心着实感动了一番,也许是因为子凡的关心,雪壬有一种他非常在乎自己的错觉,心里跟着暖暖的。
两人一起走在校道上。他们的背后,有三道幽怨的目光像毒蛇一样朝着雪壬吐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今早第一节就是化学课。虽然雪壬没学过化学,不过有了倾城给的特殊笔,就什么也不怕了。她拿出化学课本随便翻着,第一页就发现了一个字条。上面用漂亮的字体写着:“化学课不要拿出课本。”,署名:子凡。这是怎么了?化学课不给拿化学课本,难道拿语文课本吗?雪壬转头望向跟她隔着一个座位的子凡,只见他微微点头。中间坐着的那个女生忽然举起课本,把雪壬和子凡对视的目光切断,雪壬好奇地把视线转移到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借此狠狠地瞪了她一样,雪壬只好收回视线。
上课铃这时响了起来,化学老师正好走进来,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放,镜片底下犀利的双眼凌厉地快速扫描了一下全班,嘴角刚刚露出满意地弧度,又立即弯了下去。他迅速地冲到雪壬面前,指着课本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拿出课本!?”雪壬一时傻在那里,难道原因不明显吗?化学课就拿化学课本呀!她原以为子凡只是在跟她开完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倾城昨天还特地给她法宝让她套近乎呢,看来自己都搞砸了。
这时,子凡忽然把语文书放在桌上,站起来,一脸抱歉地说:“王老师,这不管苏茉的事。刚才她问我第一节上什么课,结果一时记错,告诉她这是语文课。十分抱歉,王老师!”子凡的英雄救美立即引来了全班女生钦佩的目光,不过雪壬那边,就被女生嫉妒的眼神层层包裹起来。
化学老师推推眼镜,虽然黑着脸,但表情算是缓和了一些,一边踱步回讲台一边说:“每个人都会犯错误。有时候,错误跟突破像对孪生姊妹,没有错误,就没有突破。为了对‘错误’表示我的一番尊敬,我自然要有足够的宽容来接纳错误。子凡,你坐下吧!”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厉声道:“我知道你们班转来了一个新生,所以我再重声一遍我的规矩。首先,上我的课,必须预习,最基本的一点就是里面该记的都能倒背如流。其次,不准拿课本为什么呢?”台下的学生基本上都无精打采的,大家知道化学老师又要说一大通废话了。
“第一,拿课本说明你没有按我的要求预习好。第二,老师是做什么的?是拿来念课本的吗?那你自己在家里看好了,不用来上学了!是来给你讲解课本的吗?那你直接买一些参考书回家看好了,也不用来上学了。那么老师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我只有一句话:教你怎样做。包括做人,生活,学习。传授知识主要是课本的事情,培养思维、培养性格,才是老师的事情。所以,拿课本就是对我这个做教师的不尊重!”化学老师瞅了瞅雪壬,她尴尬地笑了一下。
“对于课本,我的原则是:课本有的,我不讲,课本没有的,我讲。不过,你们要是对课本上的内容有什么疑问,下课后来找我。”化学老师又往雪壬那边瞅了瞅,雪壬忙不迭地一个劲点头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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