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余哆嗦了一下,盯着倾城,见他没有放下枪的意思,就在里面边拍打着容器边大喊着:“你快放下枪啊!不然、不然我们两个就有危险了!”
倾城的脸沉了下来,故意问道:“怕死?那为什么硬要跟过来?!”他不可能放下手里的枪,他在心里这样暗暗决定着。没有武器,就没有了反击的可能。更何况这个武器已经陪伴自己多年,对他而言,已经不仅仅是工具,而是成了情感的依托。可以说,这件能七十二变的东西,成了他的一个特殊的朋友。
见到倾城迟迟不肯放下枪,百里殇向机器生物挥一下手。那机器生物立即绕到容器的一边,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按钮。它那钢铁做的手指悬在一个按钮上方,里面的乐正余猛敲着容器大叫道:“等一下!等一下!我会让他放下武器的!”
机器生物歪着脑袋看着激动的“小皮球”,又看了看百里殇,收回手。乐正余推了推雪壬,质问道:“你干嘛像个木头一样愣在这里啊!快点叫倾城放下枪啊!他不听我的!”
雪壬面露难色。身为一名爪牙特工,她知道,没有武器意味着什么。她偷偷瞄了眼那个挺拔的身姿,一支威武的长枪更是衬得他气宇轩昂。心跳偷偷漏了一拍,她盯着某处,犹豫着。她不想死,但她更没办法看着跟这件事毫无关系的他因为自己而受伤。祸,是她自己闯的;责任,也该由她自己来承担……乐正余用兔耳朵把雪壬拍得回过神来,他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惊叹:“在这种场合你也能走神!我真服了你!爱情有那么奇妙吗!快叫他放下枪!”
脸咻地一下红了。这个乐正余,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讲话的时候提到爱情这两个字呢!很容易让别人‘误会’的……雪壬一直是蹲着的,她此刻拘谨地抱着膝盖,说:“我们没有权利,要求别人为我们而牺牲任何东西。”
“当然有了!你还记得你队长特地交待过他要保护好我们的吗?他得兑现承诺!不管任何代价!”
乐正余暴躁地嚷着。这个臭女人,马上就要给人宰了,还不为自己多考虑考虑!真是死脑筋!他可不会让自己就这样死掉!
“倾城!马上放下武器!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乐正余不知是给吓傻了还是逼急了,想到什么就喊什么。
倾城看着乐正余欠抽的样,努力克制住自己想一枪毙了他的冲动。余光中,他注意到了一旁背对着自己的雪壬,心里顿时困惑,她为什么没有学乐正余那样冲自己叫嚷。看着那个垂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的落寞身影,倾城沉默了。他不知道,原来还有人可以在危急关头依然安静地坐着。不知是因为被激起保护欲,还是因为那副背影流露出的无限惆怅,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让她心软了。
雪壬在等待着,等待着接下来百里殇的惩罚,心里忐忑不安。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期待。这种复杂的情感,让她慌张起来。这时,耳边听到哐啷一声。她循声望去,惊讶地发现倾城放下了手里的武器。那个机器生物上前去,用一种特殊材质做成的绳子把倾城的双手捆起来。
“放人!”倾城说道。
“我只是保证不伤害他们,没说要放人。”百里殇提醒道。
“你!”倾城咬唇,他早该料到这样的,只是……可恶!当初他为什么会做出放下武器的傻事来呢!
“我已经按要求完成了任务,现在,该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林寂芝忽然出现,并对着窗帘说着。
借着阳光,可以透过窗帘,看到窗台上正站着的一个生物。
“我知道。”那声音似乎被处理过,但雪壬还是感觉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现在,带着她的血液样本跟我回去,我就帮你召唤更多的鬼气,补充在你的体内,让你在凡尘继续呆下去。”
林寂芝点点头,从衣服里掏出一支大号针筒,走向雪壬。
机器生物配合地摁下一个按钮,容器内部立即通电,几秒后又断了。雪壬和乐正余被这突然的电流弄得浑身没有力气。倾城握紧了拳头,脸黑了下来,百里殇食言了。
林寂芝打开容器,抽出雪壬的手,对着一条血管扎了下去。一阵疼痛传来,但雪壬已没有力气挣扎,她看着被滚滚血液染红的针筒,问:“你跟他们一伙的?怪不得,你总能读懂线索!可是为什么,你要害我们?明明……你是喜欢倾城的。”说到最后一句时,雪壬情不自禁压低了音量。
“呵!”林寂芝嘲讽地笑道:“不装出喜欢的样子,又怎能让你们相信我是‘真心’帮你们的?搞那么多线索,不过也只是想把事情弄得复杂一点,这样你们就会更加焦急和担心,从而警戒心被削弱而已。”
“你……”雪壬看着眼前这个花季少女一脸的无情和冷漠,悔恨中又带点惋惜和不解,她问:“你怎么可以这样?”
“哈哈……”林寂芝忽然放声笑起来,不过拿着针筒的手一直是稳的。她讥讽道:“这就是弱肉强食。弱者,就是可以被强者任意耍弄!有本事,你来反击我啊!我这只不过是拿你们编造出来的信条,用在你们身上而已。”
“弱肉强食……”乐正余吃力地抬起头来,说道:“那是自然界的法则,我们人类社会不一样,我们有文明,你不能这样!快……放了我们……”
林寂芝拔出针筒,狰狞地笑了,说:“天真!你们真是天真!难道狮子吃兔子就是弱肉强食吗?哼!那其实是一种和谐!你们不会懂的,你们只会把它幻想成血腥又残忍的竞争。文明?自从你们自认为是地球的最高级生物后,就从来也不曾真正存在过!”林寂芝的笑声越来越放肆。机器生物眼看雪壬和乐正余的体力渐渐恢复过来,立即把玻璃门合上。
倾城悄悄把脚尖伸到枪杆下,往上一使力,枪被抛了起来。双手虽然被捆住,但他还是稳稳地接着了。指尖点到枪体的某个位置,长枪立即变成了更适宜他现在使用的小型枪。他二话不说,立即用枪打断了机器生物抓住玻璃门的手,喊道:“所有人都不许动!”
乐正余和雪壬趁着这个机会,连滚带爬地跑到倾城身边。枪口在百里殇和林寂芝之间来回移动,他时不时瞄一下四周。大门现在是紧闭的状态,从那里是出不去的了,可是窗户那边又站着一只生物。倾城正犹豫着,忽然看见乐正余跑到正中央那个子房间。他打开门,冲两人喊道:“快进来!”
雪壬想都没想就跟着跑进去了,倾城拉也拉不住,只能在心里不停咒骂乐正余那个大笨蛋怎么可以随便乱跑!不过眼下,他唯有冒一次险,也跟着进去了。他慢慢后退着走到那个房间,眼睛和枪口紧紧盯着百里殇和林寂芝,一进那个子房间,他立刻把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