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孟子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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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尽心章句下(3)

一个超越时空、无穷无尽的伟大理想、伟大事业,需要依靠超越时空、无穷无尽的后来人去继承捍卫、发扬光大。但事业的继承捍卫、发扬光大与事业的开创者所选择的继承人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说,选择培养后继人才是领导者用人时重大的事情。

大部分的人都相信每一代新的领导人是天生而不是培养出来的,他们认为新领导人一出生就是领导人,只等到年纪够大接管社会上适当的位子。结果,很多领导人只愿意制造追随者,期待新的领导人在时机成熟时就当场现身。那些领导人不知道他们限制自己多少的潜能以及他周围人士的潜能。

然而,生产追随者的领导人,限制他的成功于指示、个人影响所及的地方。当他不再领导时,他的成功也就结束了。相反,培养其他领导人的领导人,加倍他的影响力,他和他的人有将来。他的组织继续建构和成长,即使他个人不再能承担领导的角色。而伯夷、柳下惠就正是这样的人。

十六

[原文]

孟子曰:“仁也者人也①,合而言之道也。”

[注释]

①人也:朱熹《集注》云:“或曰外国本‘人’之下有义也者宜也。礼也者履也,智也者知也,信也者实也凡二十字。今按,如此则理极分明,然未详其是否也。”

[译文]

孟子说:“仁就是人,合起来讲就是道。”

[延伸阅读]

朱熹对此章是这样解释的:“仁者,人之所以为人之理也。然仁,理也;人,物也。以仁之理,合于人之身而言之,乃所谓道者也。”

做人,要能自我把持,严守己之本分,分清事有可为不可为,克制自己之私欲,方是智者之“礼”也。

《周书·苏绰传》中曾说:“凡人君之身者,乃百姓之表,一国的也。表不正,不可求直影;的不明,不可责射中,今君身不能自治,而望治百姓,是犹曲表而直影也;君行不能自修而欲百姓修行者,是犹无的而责射中也。”

“正人先正己”是这段话的最好注脚。我们在想要求别人廉洁、公正、无贪欲、无恶行时,应该先自省、检视一下自己的言行是否合理合法,是否达到了要求别人做到的标准,否则,“表”歪何以求“影”正?

孔子曰:“一心可以事百君,百心不可以事一君。”此言虽是古代做臣子的道理,而用之今日仍可为处世待人之法。

当我们一心一意执法,一心一意待人,一心一意为公,一心一意处事时,自然能做到“威武不屈、贫贱不移、富贵不淫”,以浩然之气常驻世间。

十七

[原文]

孟子曰:“孔子之去鲁,曰‘迟迟吾行也,去父母国之道也。’去齐,接浙而行,去他国之道也。”

[译文]

孟子说:“孔子离开鲁国,说:‘慢慢地走我的路!这是离开祖国的态度。’离开齐国时,捞起下锅的米漉着水上路,这是离开别国的态度。”

[延伸阅读]

如果说我们不能克制自己的贪念,不能把持住自己的德操,不能以公正廉洁之心对人对己,则终会被贪欲所腐蚀,入泥淖之中而不能自拔。

一代名主唐太宗曾认为:“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

无论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抑或一个家庭、一个人,只要能自我约束,以正理、正道行事做人。则可不惧外人之诋毁、恐吓,也能因自己的言行合乎道义而得到别人的尊重与效仿,由己及人、由此及彼、由小及大地使整个家庭、国度呈现出一片祥和、安宁、廉正无私的氛围,达“在地则为河岳、在天则为日月”之境界,待老之将至时,方不畏良心、道义之谴责,百年过后,方不被后世万代所指责、唾骂。

此章是孟子赞扬孔子不忍离开自己的祖国的行为,认为孔子有自己的处事原则。

晏婴是齐国有名的丞相,历经三朝而未遭难,实乃不易。究其因,并不是因为他三心二意,善于阿谀奉承讨君王欢心,相反,正是因为他有一心一意为国为民之心,只是善于采用不同的方法达到此目的而已。如同“条条道路通罗马”一样,目的相同,途径各异。做人处事自应有其原则,不可为了利益就趋之若鹜,也不可因有了祸害而唯恐避之不及。

十八

[原文]

孟子曰:“君子之戹于陈蔡之间①,无上下之交也。”

[注释]

①君子:据下文“厄于陈蔡”来看,此处的“君子”是指孔子。戹子陈蔡:“戹”同“厄”。鲁哀公四年(前491年),孔子辗转来到陈国、蔡国的边境,正好居上吴国与陈国交战,秩序比较混乱,因此断绝了粮食,处境很困难(《史记·孔子世家》说,当时楚国出兵救陈,打算礼聘孔子,陈,蔡两国的大夫不愿意让孔子被楚国所用,“于是乃相与发徒役围孔子于野,不得行,绝根”。清代学者崔述认为,陈、蔡大夫发兵围攻孔子的事出于后人附会,不足信,见《洙泗考信录》卷三)。

[译文]

孟子说:“君子在陈国、蔡国间遭到厄运,是由于跟这两国的君臣没有交往的缘故。”

[延伸阅读]

孔子因为与陈、蔡的君臣没有交往,所以遭到困厄。因此,君子所遭到的困厄不是大道的困厄。此章也隐含着德学的一个人性与道德基础性问题的认识及实践原则。

所谓“君子之戹于陈蔡之间”,讲的就是孔子人生的一个极端经历(尽象):孔子周游列国,起于“再逐于鲁”,随后“削迹于卫,伐树于宋”,最后被“围于陈、蔡”,而终于解困于“楚师来迎”,说的就是孔子实践德学过程中实际遭遇的一系列坎坷中最严重的一个极点之“绝粮七日”的事件。因为在这一事件的最后,涉及的思想已经深入到了生命和道德的最后抉择的终极问题中,所以在很多的后人看来,这个事件本身的意义也是非常伟大的,因为通过了这件事,孔子向天下和后人,说明了自己并不是一个世俗富贵的追求者,而是一个仁义道德至死不移的志者。可以说,通过“戹于陈蔡”事件,孔子让天下明见了自己的真心,因此还不能认识到孔子道德之志高于生命维持的伟大人性,就成为认识者本身的认识能力低弱的最佳证明。

真心、诚心是做人的根本,忘其本,轻则招来口舌是非,失财毁名,重则有性命之忧,亡国之虞,到头来,自己念念不忘的荣华富贵亦只是过眼浮云,如镜中花、水中月般虚无缥缈,更留得一世骂名了,那是多么可悲呀。

一个人内心刚直、讲究原则并不会影响其涉世时的灵活、机智、委婉、变通及情趣。纵观历代建功立业之人,均是善于灵活变通之人。

再以唐朝名臣魏征为例,他虽以极言直谏,敢于触犯龙颜而流传千古,但实际上,魏征除了得遇明君之外,主要还是因其在坚持原则的情况下能委婉机智的处理事物,善用虚心回转的方式来说服君王采纳自己的意见,达到自己直谏的目的。

俗话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个人只要本本分分做人,本本分分做事,以真诚、仁厚之心待人,坚持原则中不失机趣,终能不惧小人、不畏权势、不屑声名、不耻寒贫,以安闲之心涉世,方能“笑天下可笑之人,容世间难容之事”。

十九

[原文]

貉稽曰:“稽大不理于口①。”

孟子曰:“无伤也,士憎兹多口②。《诗》云‘优心悄悄③,愠于群小’,孔子也;‘肆不珍厥温④,亦不殒厥问⑤’,文王也。”

[注释]

①貉稽:赵注云:“貉,姓;稽,名。仕者也。”不理于口:赵注云:“为众口所汕。”焦循《正义》云:“犹云不利于人口也。”

②憎兹多口:一般以本人释“憎”,赵注则以此处之“憎”同“增”,谓“凡人而为士者益多口气。”

③《诗》云:此处诗句引自《诗·邶风·柏舟》,旧说这是首感叹仁人不遇的诗歌。俞樾《古书疑义举例·简策错乱例》谓本章从此以下当接于上章“无上下之交”后,是上章的错简,“盖因孔子而及文王,正以文王比孔子也。若果孟子为貉稽引《诗》,则当有次弟,安得先孔子而后文王平”。此可备一说。悄悄:赵注云:“比在心也。”

④肆不殄厥愠:此处之诗句引自《诗·大雅·绵》,这是首歌颂周族创业功绩的诗歌。肆,是发语词,无义。殄,赵注释为“绝”。

⑤不殒厥问:殒,赵注释为“失”。问,赵注、朱蕉释为“声闻”。

[译文]

貉稽说:“我的口碑很不好。”

孟子说:“没有关系,士人憎恶多嘴多舌。《诗》说‘愁思重重压在心,群小当我眼中钉’,这是孔子;《诗》说‘别人的怨恨虽未消,自己的声誉并不倒’,这是周文王。”

[延伸阅读]

只要自问言行无愧于心,就不必去理会他人的多嘴多舌。那么,如何做到无愧于心呢?

诚实是做人的第一美德,这个原则在很久以前就已被人们所公认。春秋时晏子出使楚国,楚国人在城墙上说,晏子原来是个小矮子呀。晏子听见了大声说,是呀,晏子是个小矮子。晏子继续往前走,楚国人又在城墙上说,晏子原来长得丑啊,晏子听见又大声说,是呀,晏子长得丑。

这时有人大声反驳说,晏子是齐国的贤臣啊,他多次挽救了齐国,晏子听见了也大声说,是呀,我是齐国的贤臣啊。

孟子在听到这个故事以后,评价说:能够正视自己的缺点,又不避讳自己的优点,自古以来,晏子是第一人。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诚实是一个人在世上立足的根本腐开了这个基本点,人生就会偏离它固有的轨道。

二十

[原文]

孟子曰:“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①,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②。”

[注释]

①昭昭:朱熹《集注》云:“明也。”

②昏昏:朱熹《集注》云:“暗也。”

[译文]

孟子说:“贤者以自己的清楚明白,使他人清楚明白:如今却以自己的模模糊糊,使他人清楚明白。”

[延伸阅读]

孟子批评了当时的统治者,本身对大道一知半解,却在担负教化民众的责任。身歪却要求影子正,源浊却要求流水清,自己都没搞清楚,却想去使别人明白,“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这不是缘木求鱼吗?

是啊,如果是一位教师,“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必然谬种流专,误人子弟;如果是一位官员,“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必然诬枉不正,贻害他人。

所以,一个担负教书育人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抵制不良的诱惑,在任何诱惑面前都要坚定决心、不为所惑。这类人必须永远善于自我克制:不酗酒、不参与赌博、不弄虚作假、不因为毫无意义的项目而举债。否则,只要稍动邪念,轻则可以一下毁掉自己的品格和成功,重则误人子弟,贻害万年。

二十一

[原文]

孟子谓高子曰:“山径之溪间①,介然用之而成路②,为间不用则茅塞之矣③。今茅塞子之心矣。”

[注释]

①山径之蹊间:朱熹《集注》云:“径,小路也。蹊,人行处也。”又,焦循《正义》释“山径”为“山之领(岭)”;蹊,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云:“凡始行以待后行之径曰蹊。”二说含义相近。

②介然:赵注以此词属上读,释为界限分明;朱熹以之属下读,释为垣时间。此处从朱熹句读,然朱释似未恰。按“介然”系当时之成语,谓专一,言一直沿着小道行走就成为大路。又俞樾《古书疑义举例·双声之词后人误读之例》以“介”属上读、“然”属下读,谓“‘间介’亦双声词”,“‘间介、’者,即‘扞格’之转音。亦即‘格奸’之倒文也。‘间介’二字,形容山径障塞之形。”用:朱熹《集注》云:“由也。”

③为间:朱熹《集注》云:“少顷也。”

[译文]

孟子对高子说:“山上的小道很窄,一直去使用它就成为路,隔些时候不用就会被茅草堵塞。现在茅草堵塞了你的心。”

[延伸阅读]

孟子用山间小道之所以成为路来做比喻,勉励高子,对于大道要经常讲求,不能稍有间断,否则就会茅塞不通。

世上绝大多数成功的人,都是本着自己朴实的本性生活的,他们在自己的人生舞台上,所表演的完全是他们自己的举止,绝不刻意去模仿他人或假扮成别人。他们始终埋首工作,虚怀若谷,非但不炫耀自己,摆出一副大人物的架子,反而像普通人一样诚实上进、虚心好学。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从不自以为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骄子。他们只需要一个最适合自己工作的场所,然后努力使自己成为令人尊敬的人。而其中最重要的是在于坚持不懈的努力。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学而时习之”是不是心路的“介然用之”呢?如果是,那孔圣人是不是能够使你的“茅塞”顿开了呢?

二十二

[原文]

高子曰:“禹之声尚文王之声①。”

孟子曰:“何以言之?”

曰:“以追蠡②。”

曰:“是奚足哉?城门之轨③,两马之力与④?”

[注释]

①尚:同“上”,胜过。

②追蠡:赵注云:“追,钟纽也。钮擘啮处深矣,蠡蠡欲绝之貌也”,“先代之乐器后王皆用之,禹在文王之前千有余岁,用钟日久,故追欲绝也”。

③轨:车辙痕。

④两:同“辆”。

[译文]

高子说:“夏禹的雅乐胜过周文王的雅乐。”

孟子说:“为什么这样说呢?”

高子说:“因为(禹传下来的钟上的)钟钮快磨断了。”

孟子说:“这怎么足以说明呢?城门内的车辙痕难道是一辆马车的力量所造成的吗?”

[延伸阅读]

高子简单地以钟钮来判断不同时代雅乐的优劣,孟子认为,夏禹早于文王千余年,自然钟钮就磨损得厉害,这不足为据。

人生是由一连串的改变所形成的,当你的环境、教育、经验、吸收的资讯、想象产生的变化,你的由内而外的各个生理与心理的关卡,多多少少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变化。可见,阅历不同、时代不同的两个人、两件事,根本不具有可比性,是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同,所经历的改变也不同。决不能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