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风宇看着付贺,摇头而笑。
这付贺的气息虽然强大,已然进入了真武境,但也不过是真武二段而已。
风宇也是真武二段。
但他的武息不同常人,却是更为精纯强大,甚至可以超出同级者数倍。
这付贺如何入得了他的眼?
可付贺却不自知,甚至懒得探查风宇的境界,便直接走了过来。
章天泽面带不屑,安坐椅中,好整以暇地端起杯,斟满酒。
“风宇,听说吕剑先老头子,为你花了不少力气,终于是把你从废物变成了武者。”他举起杯,看着风宇,语带嘲讽。“我还听说,你后来出了不少风头,成了长老会眼中的红人。”
他摇头,继续说道:“人应该知足啊。别以为自己靠着前辈拼命提拔,就真可以成为了不得的英雄。废物,终还是废物。”
“真正的强者如何,你可曾见过?你以为得到长老会的青睐,你便能横行天下?”他冷哼,一口饮尽杯中酒,将杯用力置于案上。
“付副坛主,咱们今日要立功,便立个大功。”他说。“到时裴长老一高兴,说不定,咱们也有进入掌门殿的机会!”
“那是自然!”付贺眼中放出光来。
他盯着风宇,便似饿狼盯着小羊。
他一脸淡定,觉得只要自己一出手,风宇就死定了。
“小废物,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是高手!”他冷笑着说,“别以为所有分坛的主事,都如你那师兄华军一样,是不起眼的小小武者。那只是因为铜雨城靠近本门,所以不需要什么强者镇守,他才能占些便宜。”
他不无骄傲地一拍胸膛:“而我们这些镇守远方分坛者,才是真正的强者!”
“不错,副坛主,今日便让这没用的小子开开眼!”
“副坛主大殿神威,也让我等开开眼,看看真正的强者是如何风采吧!”
“风宇,你还不跪地求饶?说不定副坛主他老人家一发善心,就给你留一口气。否则,副坛主一掌便能拍死你!”
“无知的小子,好大胆子,竟然敢趁放闯我们分坛,你这就是找死!副坛主,别留情,这种废物留在咱们门内,只会让本门蒙羞,杀了他才是大功一件!”
“好!”付贺得意而笑,笑声中,一道道武息已然自周身升腾而起。
他眼放邪光,突然张手一掌向风宇打去。
“小子,死吧!”
风宇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等他这一掌带着滚滚武息打到了近前,才突然一脚踢出。
这一脚,带动一道武息直撞在付贺的胸口,付贺连哼也没能哼出一声,便被踢得直飞了出去,冲天而起,撞入了高高的天花板之中。
轰隆一响之后,他又自上面掉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仰天倒地的他双眼圆睁,瞪得大大,却再合不拢。
他的胸前有一个巨大的凹陷,却是被风宇踢得胸骨尽碎,内脏成泥!
“这……”分坛的武者们此刻全都傻了。
方才,他们还一脸鄙夷地看着风宇,一个个无耻地叫嚣,从心底里看不起风宇。
但此时,他们才知道方才的自己有多么可笑,有多么可悲。
这就是风宇,可怕的风宇!只是一脚,便让他们眼中那如山如岳一般不可动摇的副坛主魂归天外!
他们望着付贺胸膛上的凹陷,一个个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那是因为恐惧,是因为震撼,是因为惊骇。
他们在向后退,用充满恐惧的目光看着风宇,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章天泽的目光一变,缓缓地站了起来。
“还真是小看了你啊。”他微微皱眉,盯住风宇。
“没想到你小子如今竟然也达到了真武境,而且还是真武二段之境。”他的目光变得更为冰冷可怕。
“你这一手玩得漂亮。”他说,“假装实力不济,骗得付副坛主掉以轻心,趁其大意之际,突然全力出招,他便真的中招。”
“但是……”他看着风宇,冷冷一笑:“这招对我没用。”
双臂一振,一道道武息汹涌而起。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感应一下吧!”他叫道,“本座仍是真武六段的强者,乃是真正能称霸一方的强者!”
“强者吗?”风宇一笑,从袖管中抽出一片草叶,叼在嘴边。
他这习惯,纯是居无行为他养成的。
小时候,指导他练功习武,与他对打,每到他坚持不住时,居无行就取出一片草叶,叫他叼在嘴里。
嘴里叼着草叶,发力似乎就狠了些。
长大了,拥有了真正的力量,这习惯却已然养成,改不了了。
与强者交手,若不咬这么个东西,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想服什么奇花异草,增长功夫?”章天泽却会错了意,一脸不屑地冷笑起来。“没用的,你我之间的差距,便如天与渊。就算你倾巨峰之土来填,也永远及不上我的高度!”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风宇叹息。
“骂吧,尽情地骂吧。”章天泽不以为意,“因为再过不久,你便发不出声,说不了话——我会将你四肢折断,舌头拔掉,眼睛刺瞎。不过你放心,你不会死,因为我会将你装到猪笼之中,送到裴长老面前,任他发落。”
“这么说,你们找天马镖局的麻烦,也是裴渡授意?”风宇问。
“裴长老的名字,也是你叫的?”章天泽目泛寒光。
“名字这东西,起了就是给人叫的。”风宇一撇嘴,“怕人叫,就别起名字。你看街上的野狗就没有名字,所以说法没人叫它们。”
“敢污辱掌门殿长老,你找死!”章天泽大怒。
“行了行了。”风宇摆了摆手,“你表演得再好,裴渡远在千里之外也看不到。我都替你累。”
“口无遮拦,毫无礼数,这便是门中传奇居无行教出的弟子?简直不但是废物,更是混账一个!”章天泽冷哼。
门中传奇?
风宇心里纳闷起来。
老实说,从小到大,到也听见几回过人议论师父,都是带着某种特殊的敬畏心在说,而一见他在旁,又立时住口。
他隐约觉得师父似乎不一般,但眼前见到的师父,又真是太一般。
师父怎么就是传奇了?
师父身上,又有着怎样的故事?
他却不由好奇起来。
“风宇小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章天泽朗声说着,一抬手,一道武息飞掠而出,如绳索般射向远方,将大厅壁上悬挂的一柄长剑缠住,一下送到他的手中。
他拔剑出鞘,遥指风宇,得意一笑:“受死!”
“谁死还不一定呢,现在说大话,小心一会儿丢老脸。”风宇嘿嘿一笑。
“丢脸?”章天泽笑了,“我堂堂真武六段强才,杀你这小辈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你看我取下长剑,以为便代表我重视你?错了,只因我要断你四脚,用剑方便些罢了。”
“牛呢?都被你吹死了吧?”风宇环视四周,东张西望四下寻找。
“死!”
章天泽面色阴沉,手腕一转之间,那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光,清如月辉,寒如秋风。
而一丝寒风,亦随剑而起,在这大厅之中纵横激荡。
有道道武息,于这风中凝聚,隐隐化成了落叶之形,四下里飘荡。
凌厉的气息立时布满大厅,令人通体生寒。
那些分坛的武者们,不由面色大变,急忙向后退去,生怕被这寒风与落叶卷入其中。
“坛主动真格的了,这风宇必死无疑!”
“这便是本门中有名的秋风剑意吧?果然强大啊!”
“什么秋风剑意,赤手使出时才叫剑意,如今坛主大人有剑在手,那便是秋风剑!”
“坛主的秋风剑一出,谁与争锋?小小风宇虽然能杀了副坛主,可以坛主面前,只有一死而已!”
“风宇这次死定了!”
他们一个个大呼小叫,似乎想扰乱风宇的心神,又似乎想趁机讨好章天泽。
“看你这些部下,一个个都是无能之辈,只知谄媚。”风宇不屑地一撇嘴。
“我已不想再与你废话。”章天泽冷哼一声,一剑向着风宇直刺而来。
这一剑,速度并不快,也并非真正的武技秋风剑,只是秋风剑的部分剑意而已。
那一道剑影飘忽而来,看似不快,可以躲避,但若真是躲避,它却可幻化为风,或盘旋,或低拂,或冲天而起。
你逃到哪里,它便能吹到哪里。
“凭这也想伤我?我真是败给了你的天真。”风宇摇头叹气。
接着,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举动——他竟然背着双手,用自己的胸膛硬接了这一剑!
“天啊,他这是干什么?”
“难道是知道不可抵挡,干脆放弃希望?”
“好狡猾!他是怕被坛主断肢残体,却想来一个图快,是想自杀啊!”
“坛主,不能便宜了他啊!”
一众人又大呼小叫起来。
章天泽却是微微皱眉。
这小子想干什么?
自杀?不大可能吧。
但,他不闪不避,也不动用武息抵挡,这却是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那剑影已然撞到了风宇的胸膛之上。
不,准确地说,是撞到了繁花护甲之上。
刹那间,一声轰响传来,是那一道剑影在撞击之中散成了漫天的残息,四散飘开。
不闪不避,以肉身硬接一道剑影,竟然无伤无痛,反将剑影撞散!
这是何等威能?
在场诸人都已然看傻了,就连章天泽也是瞪大了眼睛,愣在那里。
这是什么功夫?
这是什么本事?
简直神乎其技,简直不是人间技艺!
“这是怎么回事?是我看错了吗?他……他用胸膛碎了坛主的剑影?”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眼花了!”
“那……我也眼花了吗?”
“不是眼花,这是真的!”
“怪物,这个风宇是个怪物!”
门人惊呼失声。
“鬼叫个屁!”章天泽此时突然怒吼一声。
他看着风宇,冷冷一笑,笑得极是阴森。
“原来如此!我说你哪来的信心,敢只身夜闯我这辰北分坛。”他说。
“你以为,有了一件了不得的神甲,便可以纵横天下?真是无知,可笑!”他大笑。
“神甲?原来是神甲?”
“难怪!他是靠了神甲的力量,才挡下了这一剑!”
一众门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从惊惧之中缓解过来。
“你有神甲又如何?”章天泽将剑一挥,“我方才不过是放出一道秋风剑的剑意之影而已!接下来,我将使用真正的秋风剑,你的神甲再强,也抵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