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功夫,那是什么?”
风宇疑惑不解。
“是仙家印记。”鬼老说。
仙家印记?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年轻人祖上曾有人破碎虚空,进入那神秘未知的仙家世界。”鬼老说。“所以其后人,便被仙界种下了仙家印记,证明他们是仙人之后。”
“这么牛?”风宇不免惊叹。
如此说来,飞升成仙这种事却是实打实的事实了。
“那有什么用处?”风宇再问。
“自然有用,其作用与合魂之术类似,都可以在战时极大提升武者的力量。”鬼老说,“他这仙家印记是银色,并非金色,所以他的祖先只是进入了亚仙境。若是进入仙界,得到金色仙家印记,那么力量将会更强。”
一笑,又说:“不过银色仙家印记在这凡世中,也已经算是威力无双了。这个狂人命不久矣。”
话音未落,只见那九道利剑,个个都包裹上了一层银光,一道道圣洁的光芒照耀之下,那只魔爪不住颤抖,其上的金属色泽如铁锈一般,成片地掉落,最后魔爪变得残破不堪,被两剑夹击,一举粉碎。
“仙家印记?你竟然有仙家印记?”中年汉子看着那九道剑光,吓得面无人色。
“祖上积德,无似你这般不肖之人,便有祖先能得道升仙。”独孤清风说。
“独孤少侠,是我不好,是我有罪!”中年汉子一改先前的张狂,忙着抱拳为礼。“请少侠放在下一马!”
“凭什么?”独孤清风问。
“问得好!”风宇高声说。
“关你屁事!”中年汉子红着眼瞪着风宇,抬手一掌,便有一道小型魔爪飞射而出,向着风宇击去。
独孤清风皱眉,方要出手,风宇已经放声大笑:“独孤少侠不必理我!”
说着一抬手,两道十余丈长的红叶剑倏剑刺出,一先一后斩在那只魔爪之上,合二剑之力,终于将这魔爪斩落地上,摔得粉碎。
中年汉子全力对抗独孤清风,所以这一爪击来,威力远逊于他真正的实力,风宇一眼就看出自已完全可以应付,才有这般自信。
独孤清风望着风宇,在他身上感应到了与自已相同的气息,不由点头微笑:“同道中人,相逢是缘。等斩了这恶贼,你我再聊。”
说着,眼中仙字猛地一闪,那九把剑放出耀眼光芒,瞬间将那中年汉子包围了起来,乱剑齐刺,翻转斩杀,将那中年汉子斩成碎块,震灭成尘。
九剑凌空飞舞,回到独孤清风背后,渐渐收拢。独孤清风眼中的仙字渐渐消失,缓步向前而来,向着风宇拱手一礼:“兄台明知对方强悍,却仍为这些人仗义出手,真是我辈楷模。只可惜在下晚来一步,没能救下那女子,还差点害兄台受害,惭愧。”
不是谦谦君子,如何能讲出这样一番话?
“独孤……老弟这话就差了。什么叫你差点害我受害?明明是你不顾一切赶来救了我性命才是。只是这地要耽误你夺那破关之奖,倒是在下惭愧。”风宇一笑还礼。
他本想称“独孤兄”,但转念一眼,自已现在是装作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管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叫“兄”,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所以急忙换成了“老弟”。
独孤清风一笑。
此时,风宇收了合魂之力,凌云丹的力量也被他暂时压下,重新凝聚成了丹药。
这一枚凌云丹的药力,并没有发挥多少,因此他利用自心中无面道人那学来的炼丹之法,可以将其重新凝聚,一点也不浪费,下次还可继续使用。
这也是因为他吞丹是在荒芜神墟之中,以自已神魂直接吞丹,如此,便无丹药入腹的过程,而是与他神魂相合,一来别人看不到,二来,便是可以随时将丹药与神魂剥离,重新成丹,只是减少了药力作用时间而已。
二力一收,他的真实力量便立时被独孤清风感应到,独孤清风不由一怔:“兄台,你……你竟然只是走开巅峰?”
“可不是?”风宇嘿嘿一笑。
独孤清风不由动容。
以真武巅峰之境,使用合魂之力后,竟然敢与圣武境一搏,实力直达精武巅峰极限,这样的合魂之力,真是令人想也不敢想!
他忍不住上下打量风宇,想将这个干瘦的汉子看透,但又觉得这样失礼,急忙收起目光,再次抱拳:“兄台大才,清风自愧不如!在这秘境之中,得幸遇见兄台这样的人物,真是意外收获。”
“能认识独孤老弟,才是我的意外收获。”风宇急忙谦虚。
邹辛和于小玉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这两人对他们来说,都是天一般高的高手,虽然胡子哥是自已人,可独孤清风却是初见,尤其是人家那九高峰精英弟子的身份,更是令两人望而生畏。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独孤清风问。
“在下胡子歌。”风宇说,“华梁郡秋叶居的护法长老。”
接着介绍了邹辛与于小玉二人。
独孤清风一一拱手施礼,努力去想这华梁郡秋叶居是个什么门派,但想了半天也只是一头雾水,完全没有听说过。
“胡兄的武功令人敬佩,侠义精神,更令人敬佩。”独孤清风说。
“哪里哪里。”风宇笑,“自不量力,却差点害人害己,最终,还是没能救下那个女子。”
说着长叹一声。
独孤清风望了一眼那因战斗而形成的大坑,缓缓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他们志在秘境,便让他们葬于秘境,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随即道:“反正我们也抢不到第一了,不如慢慢走过去,如何?”
“也好。”风宇点头。
四人同行,邹辛和于小玉可不敢与二人并排,便老实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别说说话,便连大气也不断喘。
邹辛望着二人的背影,是一脸的羡慕,忍不住幻想自已有一天也达到这样的境界,然后叱咤风云,快意恩仇。
风宇与独孤清风缓步而行,边走边聊,渐渐发现独孤清风这人,确实是一个充满侠义心肠的君子。不过他却并不迂腐,似先前之时,虽带着救人之心而来,但见欲救之人皆已身亡,与中年汉子交手之际,便不再顾忌那些尸体。
只因他知道,人死便是死了,尸体不过一块血肉。重要的,是杀了仇人为他们报仇,却不敢顾忌尸身,而束手束脚。
如此不迂腐的君子,才是真正强大的君子。
风宇和他越聊越投机,独孤清风也情不自禁地将风宇引为知己,两人自功夫聊到江湖,再由江湖聊到自已对江湖的看法。
此时,独孤清风忍不住问:“胡兄对风宇怎么看?”
“风宇?”风宇吓了一跳,盯着独孤清风的眼看了半晌,发现他眼中并无其他,才安心,知道并不是他看破了自已的伪装。
“听说是个相当不错的小子。”风宇点了点头,一点也不脸红地自赞了一句。
“岂止是不错。”独孤清风认真地说,“简直是我辈楷模。为人,便当如他这一般,不惧强权,行侠仗义,匡扶天下正道。”
“没错!”此时,于小玉情不自禁地应了一句。
她这一路沉默,两人几乎都忘了身后有人,此时突然一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一怔之后,却不由同时莞尔。
“我胡子哥还曾见过风宇呢。”于小玉又来了一句。
真是多事呀!
风宇皱眉,在心中生气。
“哦?”独孤清风却来了劲,“胡兄竟然见过风宇?”
“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风宇说,“我受邀到月离门看他们弟子演武,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小武者。”
“我听说,两年前风宇还未能突破武者之境,可是短短两年间,他便能力敌当世强者。”独孤清风说,“据说他的境界,便与胡兄一般,我看这实力……”
风宇吓了一跳,急忙说:“实力上,恐怕比我还要差一点吧。”
“当是如此。”独孤清风点头,“风宇夜闯帝都,平了幽云侯府,击杀侯府老太爷,应该是精武巅峰的实力。但胡兄之力,却已然将要摸到圣武境的门槛。真不知你们二人全力相搏,会是谁胜谁负。”
“自然是我。”风宇抹了把汗后哈哈一笑,然后低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风宇那小子之所以能掌握那么强的神魂之力,可全靠我。你说他见了我,敢全力出手吗?”
这话一出,却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原来如此!”独孤清风忍不住感慨,“这么说来,胡兄却等于是风宇半个师父?”
“不脸红地说,差不多。”风宇点头。
废话,我自已要不努力,我自已能掌握那么多本事?我自已当然算我自已半个师父了……
他在心里嘀咕,得意洋洋。
于小玉本来就极是崇拜胡子哥,现在听他这么一话,眼睛里立时就冒起了星星,胡子哥在她心中的地位立时变得更高了。
她这才明白,为何胡子哥对岳连青师徒下那么重的手了——那两人敢诋毁胡子哥的徒弟,那不是找死吗?
“胡兄。”独孤清风犹豫再三,试探着问:“您既然能使风宇在合魂之术上,有那样大的进展,是不是也能帮帮小弟?”
“这个……”风宇擦汗,心说谁说吹牛不交税?立时就遭报应啊!
“倒可以帮帮他。”鬼老的声音这时响起,“一来这孩子不错,帮他,你便能结个善缘,将来傲天阁若能站在你这一边,对你的人生路大有帮助。二来,你也可以因此对神魂多一些了解,功力能更进一步。这便如儒家所说的‘教学相长’,是双方得益的事。”
还有这样的好事?风宇立时来了兴致。
“小弟也只是说说而已。”独孤清风果然君子,见风宇面上微露一点难色,便立时一笑。
“我的意思是这个倒不难,只是怕耽误你的时间。”风宇说。
“何来此说?”独孤清风笑了,“九高峰无庸手,耽误一点时间,便再难追上他们七人。反正已然得不了第一,又何必怕耽误什么时间?”
“你不介意,我便没问题。”风宇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