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狂妄至极,无礼至极。”王居上看着风宇,目光阴沉,缓缓摇头。
“诸位。”他转向众人,问:“这小贼的嚣张姿态,大家都看到了吧?”
“尽数看在眼里!”一众尊者点头,一副同仇敌忾的架势。
“目无尊长,在秘境核心处咆哮呼喝,污辱尊者,这都是重罪。”王居上缓缓说道,“我们这些尊者大人大量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你妄图打扰井大尊者修复核心大阵,破坏大尊者们稳定秘境的大事,便不可饶恕!”
十余尊者早已意会,立时掠过来,将风宇围住。
“风宇,乖乖认罪伏法!”众人大声厉喝,一个个散发威压。
威压并不四散,而都集中到了风宇的身上,重重叠叠地压下来。
重重威压,皆是仙武境的力量,十余道一起压下,便是铁打的汉子只怕也会精神崩溃,吐血而亡。
风宇咬牙承受着,虽然痛苦,但却并没有不堪重负的感觉。他半躬着身子,用冰冷的目光盯住众人,体内却有一股与秘境相连的气息缓缓释放。
随着这股气息散开,秘境之中的天地灵气立时生出变化,竟然化为无形之力加持在风宇的身上,助他抵挡这些威压。
眼见十几位仙武境尊者的威压,竟然不能制住风宇,不仅是黄爵星面露愕然之色,便是王居上也皱起眉来。
“风宇,你竟然敢对抗诸位尊者?”他目光一寒,厉声说道:“立时收起抵抗之力,乖乖就擒,否则我等便有权力将你当场击杀!”
“风宇,你放弃吧。”黄爵星擦了把汗后沉声说,“大尊者们已经放弃了你,你再无可依仗,老实地低头认罪吧。”
“我何罪之有?”风宇冷笑,虽然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但身形却从半躬而渐渐挺直。
男儿立于天地间,可向天道屈服,可向真理屈服,如何能向一众小人屈服?如何肯向暴力屈服?!
虽有无形之力助他,但十余重仙武威压岂容小觑?他虽坚持,但却也已经是强弩之末,随时可能被对方压倒在地,吐血重伤。
就在此时,一道浩荡的气息席卷而来,怒喝之声如雷响起:“余等想做什么!?”
声如炸雷,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一个个哪里还有余力使用什么威压害人,急急地捂起自已的耳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直到那回声亦消散之后才缓解,向着大殿方向望去。
只见崔生、张萤儿和洪良三位大尊者已然走出大殿,对众人怒目而视。
“三位大尊者!”王居上一惊之后,急忙快步向前,拱手为礼。“并非是我等不知深浅,在大殿之外故意吵闹惊扰三位施法,实是这风宇小贼太不像话,在大殿前吵闹生事,要破坏诸位大尊者修复大阵的大计,我等实是不得已之下才出手……”
“住口!”洪良厉喝一声,目光冰寒。
王居上被吓得打了个哆嗦。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尊者在佑民殿之中身份尊贵,但又怎么及得上大尊者?
仅看能被称为大尊者的有几人,便可知他们是何等地位,又有何等实力。
十几位尊者,莫不低头,面对三人不敢随意开口。
张萤儿冷着一张脸扫视众人,然后问风宇:“风宇,是怎么回事?”
“我有要事要禀报井大尊者,他们却从中阻拦。”风宇虽不解三人为何放弃自已,但从三人看自已时的眼神中,却明白三人并非对自已失望,于是实话实说。
“为何阻拦?”崔生问众人。
“禀崔大尊者。”王居上急忙说,“风宇在试炼秘境之中,曾用阴险手法害死两位新任佑民使,此种行径实在令人震惊。我等本欲将之提到殿内刑所审问,不想他自已前来,又不听我等命令,与我等对抗,于是两方便在殿门前争执起来,惊扰到三位大尊者。”
“有这样的事?”崔生一怔,望向风宇,和蔼地问:“风宇,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你放心,只要事实不假,没有任何人可以随便冤枉你!”
一众尊者不由愕然。他们之前身在殿中,曾听三人说起过已经对风宇不报希望,也不打算再吸纳风宇入自已麾下,怎么此时崔生的口风却突然变了?
王居上也不由愕然,一时弄不清这三位大尊者是什么意思。
风宇立时来了劲,当即一脸委屈地把与黄爵星三人如何相识,中间又曾有过怎样的争斗都说了一遍。
而当他说到在秘境之中,三人联手设陷阱害他之时,黄爵星立时大叫:“不对,全不对!若是我们害你,怎么你安然无恙,我们却被困在符阵之中?明明是你设陷在前,诬蔑我等在后!三位大尊者,世间事再大也大不过理去,就算风宇是大尊者看重的人,也不能如此横行无忌,任意害人吧?”
三位大尊者对视一眼,心中也都有疑惑。
张萤儿问风宇:“孩子,你照实说,他可有撒谎?”
“撒谎倒是有,不是全部。”风宇说,“这三个家伙因为家传武技的原因,对熊妖兽有种特殊的感应,所以很快在秘境之中发现了一只强大到足以将我杀死的熊妖兽。于是他们三人先布置了阻拦符阵,将之隐藏,又将我诱到熊妖兽洞窟附近,启动符阵,将熊妖兽引来后,便打算抽身而去。”
“可被困的为何是我们兄弟?”黄爵星抓住这一条破绽不放。
“因为你们笨啊。”风宇笑了,“凭你们那点微末的符法,以为能骗过我的感应力?我一早便知道你们是想害我,一早便发现了沿途的阻拦符阵,所以将计就计,让你们自食恶果。”
“可你怎么解释那困住了黄家兄弟的符阵?”王居上厉声问。“那般符阵,就算是月符师也需要用上数十息时间方能布成,这其间你如何能瞒过身边的黄家三兄弟?只有一种解释,便是你早在那里布置了符阵,早便设下了害人的计!”
黄爵星此时大哭起来:“我身为巅峰高级符师,也是多亏了两位兄弟拼死力战阻挡住熊妖兽,才使我有时间破开那符阵。那符阵太强了,我足用了百息时间才勉强破开一线,逃了出来,可怜我两个兄弟却死在熊妖掌下……”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真切,倒也令人感动生出怜意。
“风宇,你怎么解释?”洪良问。
“这事容易解释。”风宇微微一笑,“请问三位大尊者,方才可感应到我正在使用符法,布置大阵?”
“布置大阵?”崔生笑着摇头,“若只是普通符法,也许你这星符师有本事暂时瞒过我们,但若说是布置大阵,用不上两三息时间,我们便能发觉。而且布置大阵的话,自然有符力组成阵型,别说是我等,便是普通人也能以肉眼察觉。”
“好。”风宇点头,“那么便请三位大尊者不要施力破我的大阵。”
说着,随意一甩手。
刹那之间,一座大阵立时自他手中飞腾而起,向着众人当头罩落。三位大尊者早有准备,所以并没有出手阻拦,但也都是愕然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一众尊者已经傻了眼,望着那当头罩下的大阵,目瞪口呆。
这大阵方圆百丈,虽只是一座不破符阵,但看这大阵的坚固程度及大小,非百息不足以成阵。
然而众人一直都盯着风宇,哪里曾感应到半点符法力量?更不见风宇身边有什么符阵生成,这符阵又从何而来?
“各位尊者。”风宇微笑着说,“你们没见过的,不等于便不存在。符阵这东西,布置之时自然会惊动四周,但却也有办法可以悄然布置。”
“什么办法?”十几个尊者都激动了起来,急着问。
别说他们,就连三位大尊者也情不自禁地盯住风宇,一脸急切。若不是身份使然,他们可能也早就如这十几人一般激动发问了。
风宇呵呵地笑着,环视众人,却不说话。
“故弄玄虚!”王居上冷哼一声,“在我看来,必是有高人暗中助他!”
“若真有高人助我,那得是多高的人物,才能瞒过三位大尊者的眼睛?”风宇反问。
“那你倒是说清楚,那办法到底是什么?”王居上逼问,“你若能说出道理,我便信你!”
“我何必用你来信?”风宇冷笑。
“你是说不出来!”王居上说。
“关键是我说了出来,你们也学不去。”风宇说。
“笑话!”王居上说,“不要说三位大尊者,这里十几位尊者,哪个不是符法天才,人中龙凤?你这小小毛孩子的办法,我们会学不来?”
“好,那你听着。”风宇一笑,高声说:“这办法便是天生拥有特异体质,可以在心中暗布大阵,等阵成之后再以符力引动放出。简单吧?王尊者,您学一个给我看看吧。”
“这……”
一众人都傻了眼。
天生特异体质?
这算什么办法!
这办法根本便无法学习!
天生的,天生的!这三个字,便决定了一切。人家为什么这么天才?因为人家生下来就是天才,你有什么办法可想?
“你……你这纯是胡吹大气!”王居上吹胡子瞪眼。
“那你倒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风宇冷笑着斜眼看他。
“还真无法解释。”洪良想了想后摇了摇头,“至少以我的见识,世间并无任何人可以如此施展符法。”
“不错。”张萤儿亦点头,“我这一生,也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布阵之技。除了天生异体,再无别的解释。”
“人才,这便是人才啊!”崔生摇头感叹,“只是可惜,不能纳入我的麾下……”
“是啊!”洪良和张萤儿都感叹了起来,望向风宇的眼中,充满了欣赏与不甘。
这种眼神,是个人就能看懂,并非是他们觉得风宇不够优秀而放弃了风宇,实是他们有难言的苦衷,才不得不放弃,但心里却是不甘的。
这是怎么回事?
十几个尊者都傻眼了。